柳沉魚擺擺手,「這怎麼說的呢,老話都說了,打了小的來老的,這可是我親爺爺。」
她才不會有現成的資源不用呢。
上輩子她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出身隱藏起來,一路摸爬滾打走了多少彎路,只有她自己知道。
父輩奮鬥確實不只是為了孩子,但一心撲在工作上的長輩,犧牲了陪孩子的時間,孩子借借他們的名頭又怎麼了。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犯罪,柳沉魚覺得沒什麼問題。
「賀老退下來之前是行政4級,可以了吧。」王濤氣得拍桌子,又不能朝柳沉魚吼,只能憋氣地坐在椅子上跺腳。
秦淮瑾無奈的朝柳沉魚笑笑,這人搶了他的活兒,他都沒來得及說。
柳沉魚擺擺手,「那不一樣,我爺爺都退下來了,退休之前的不算。」
王濤徹底沒脾氣了,這個逼你是非裝不可是吧,他不看了還不行。
閉著眼睛只當自己是個聾子。
見王濤不說話了,柳沉魚低低嘆氣,「果然,我退休老頭誰都比不了。」
她用眼神安撫已經孫秋陽:「你別著急啊,我們家都是當兵的,對於這些我不太了解,但是總能找到跟你爸爸差不多的。」
孫秋陽:「……」
人都麻了。
柳沉魚拍拍秦淮瑾的胳膊,搖了搖頭,「咱家當兵的這些就算了,你爸爸,我公公呢?」
真是不好意思了秦垚同志,這時候把你拉出來扯大旗。
秦淮瑾雖然不想提他,但還是老實說了:」行政級別是4級。」
這也是秦垚囂張的底氣。
這下王濤都不好裝聾子了,他瞪著眼指了指秦淮瑾,「你小子可從來沒說過。」
好傢夥,合著這兩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他們駐地是供了兩座大佛啊。
秦淮瑾冷淡的說:「他能替我上戰場?」
王濤搖了搖頭。
「那不得了。」有什麼好說的。
秦垚的兒子有什麼了不起麼。
王濤不想搭理這兩個人,乾脆背過身去不看他們,這兩人被柳滿倉賴上,他都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呀,」柳沉魚皺著眉頭看向孫秋陽,「實在不好意思,我就見過我公公一次,實在不知道他的具體職位。」
說完也不管孫秋陽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瞪了秦淮瑾一眼,「那我大哥呢?」
說實話,柳沉魚還真不知道賀廣陵現在什麼職位,只知道他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嫂子不知道跟她寫信抱怨了多少次。
「13級。」
賀廣陵很出色,年紀輕輕已經是同輩里的佼佼者。
王濤背對著眾人,心裡嘆了口氣,羨慕已經說麻了,賀世昌真好命啊,兒子個個優秀,女婿也爭氣。
想想他們家王勝利,哎,丟掉算了。
柳沉魚嘆氣,滿臉不好意思的看向孫秋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家實在找不出來了,不過真要算起來,我確實不如你爸爸。」
她就是一個無業游民,怎麼跟國營廠的二把手比呢。
孫秋陽已經麻木了,原來不是柳沉魚家庭一般,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屑於炫耀。
「我們說你的事,跟你家裡有什麼關係。」
這會兒了,孫秋陽只能梗著脖子堅持下去。
「只要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我就……」她看了眼周圍的人,咬了咬牙,「我就當眾給你道歉!」
別以為她看不出這些人都在笑話她。
柳沉魚慫了慫肩膀,「我為什麼要證明我自己的清白?」她笑著看著孫秋陽,說出的話卻帶著冰碴,「還有,你的道歉值幾個錢,很重要麼?」
有些人真的覺得自己在別人心中好重要啊。
怎麼的,覺得自己是個秤砣麼?
「你!」
柳沉魚沒有理會她,轉身問王濤:「王主任,這件事我肯定會追查到底,誰質疑誰舉證,柳滿倉說我是他媳婦兒,那就讓他舉證吧。」
她又低頭看向蹲在地上的柳滿倉,「請開始你的表演,哦,不,是你的舉證。」
「不要弄一些很抽象的證據哦,什麼我身上哪兒有痣,或者哪兒有疤什麼的。你奶奶當初把我抱走的時候,我身上有什麼沒有人比柳家人更清楚了。」
換個說法,原身在柳家生活了十九年,除了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估計她有幾根頭髮柳家人都一清二楚。
柳滿倉這會兒死的心都有了,原本他只知道賀家有權有勢,但是不知道這麼有權勢啊。
他能怎麼說啊,話已經說出去了,柳沉魚也不給他後悔的機會。
「我沒證據。」
柳沉魚又不是他真正的媳婦兒,他哪兒有什麼證據,不過是信口胡說的。
能把柳沉魚弄回去最好,弄不回去也不想讓她好過。
現在好了,柳沉魚好不好過他不知道,反正之後他估計好過不了。
「呸,你剛剛不是在外邊說得信誓旦旦的麼,怎麼現在就沒證據了,你去找你們大隊開證明啊,你們是兩口子還能偷偷摸摸的,總有人能知道吧。」
孫秋陽快瘋了,這人難不成真是來訛詐柳沉魚的。
「你管這麼多幹啥,領導都沒要我開證明,你誰啊你碎嘴子。」
剛剛白眼狼跟這女人說的話他可都聽見了,這女人就是看不得白眼狼好過。
「妹子,你就算不認我,咱娘可對你一直不錯。」
他的行李確實在火車上被偷了,最後這一節他還是扒煤車過來的。
柳沉魚就算不能照顧柳家,最起碼給他回去的路費啊。
孫秋陽見柳滿倉又扒著柳沉魚,氣不打一處來,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門口的男人喊住了。
「孫秋陽!」
「老李~」孫秋陽看見自家男人,瞬間眼淚就下來了,指著地上的柳滿倉罵道:「這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明明是他說的柳沉魚……」
「好了!」一米七八的李援朝大步朝孫秋陽走來,先是跟王濤和秦淮瑾打招呼,然後低頭看著自己媳婦兒,嘆了口氣,「你是當事人麼,不是當事人就閉嘴,把事情交給領導。」
李援朝也是無奈,他這個媳婦兒被家裡人寵壞了,腦子簡單,到哪兒還要當領頭的。
以往每個禮拜來家屬院,找她玩兒的人都捧著她,她也很享受。
自從柳沉魚來的近半年,家屬院的話題主角就變成了柳沉魚,孫秋陽一下被冷落了,早就在心裡記了柳沉魚一筆。
他也勸過,但是沒料到媳婦兒的執著,這一找到機會,她就上來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