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枳束鳶後,無論白希知走到哪裡身後總跟著一個身影。
「你跟著我幹什麼呀?」白希知止住腳步,回頭不解地問道。
枳束鳶沉默地注視著她,迷茫地搖了搖頭。
白希知嘆了口氣,只能任由他跟著。
又漫無目的地在林中尋找了一會兒後,天色逐漸暗了下去。
「你在找什麼?我可以幫你。」枳束鳶突然開口。
白希知將醫書遞給他看,指了指兩種草藥的樣子。
「嗯......跟我來。」
枳束鳶淡淡看了一眼醫書,拉起白希知的手就往樹林深處走去。
白希知有些詫異,跟著他真的靠譜嗎?
枳束鳶緊緊地握住白希知的手,雖說他的體溫很低,但也讓白希知很有安全感。
寂靜無聲的林中,白希知唯唯諾諾地跟在枳束鳶身後,生怕下一秒草叢中會鑽出一個怪物。
像是感受到了白希知的恐懼,枳束鳶又往她身前靠了靠。
「我會保護你的。」
枳束鳶堅定地看向白希知。
白希知愣了一下,而後溫柔地笑了笑,沒想到這次出行還意外撿到一隻乖巧小狗。
忽然間,她餘光看見了一抹深幽的光芒。
「小鳶快看,在那裡!」
白希知激動地指了指草叢中發出的光亮。
枳束鳶聽到這一稱呼,害羞地低下了頭。
「多虧了你呀,這麼難找的東西你都能找到!」
白希知興高采烈地摘了幾株琉璃草,感激地拍了拍枳束鳶的肩膀。
枳束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乖巧地聽著滔滔不絕的讚賞。
「還差一樣,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白希知擔憂地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突然意識到莫雲昭還在等著她。
按他的急性子,不會直接衝進樹林中來找她了吧。
白希知這樣想著,於是當她和枳束鳶找齊最後一樣草藥後,林中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
「餵——白希知!你還活著嗎?」
莫雲昭扯著嗓子喊道,能聽出來他現在很著急。
白希知頓感不妙,自己當時信誓旦旦地和他說一刻鐘就能回去......
正準備逃跑時,枳束鳶被白希知用力一拉後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貼著對方。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正當兩人準備尷尬地起身時,莫雲昭循聲趕來。
......
「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非禮吾妻!」
莫雲昭將白希知扯到身後,拔劍相對。
枳束鳶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像是在尋求白希知的幫助。
「啊哈哈都是誤會啦,小鳶,你別怕他。」
白希知向枳束鳶投去了一個可靠的眼神。
莫雲昭聽到她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稱呼後,只覺得怒火中燒,聽什麼都刺耳。
「小鳶?呵,你們倒是親近。」莫雲昭沒好氣地嘲諷著。
他斜眼瞥向白希知的神情,對待他人明明那麼溫柔,可對自己總是疏遠排斥。
連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得到你的溫柔,為什麼我不可以?
「礙眼。」
說完,莫雲昭攥緊拳頭離開了。
枳束鳶向白希知的身旁湊近了些,無辜地眨著眼。
白希知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早已習慣莫雲昭這陰晴不定的脾氣了。
「別害怕,既然你幫了我的忙,這些糖葫蘆就分你吃吧!」
白希知從腰包中拿出兩串糖葫蘆,「我也該回去啦,再見!」說完,她準備邁步離開。
「等等。」
枳束鳶拉住了她的衣袖,支支吾吾地想說些什麼。
白希知不解地等待著下文,不喜歡吃糖葫蘆嗎?還是想要錢?
都不是。
「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嗎?」
枳束鳶真誠地注視著白希知的雙眼,這是他第一次不畏懼對視。
白希知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像是在懷疑自己的聽力是否有問題。
「你別擔心,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我只是不想再無家可歸了。」
枳束鳶倉促地解釋著。
「我的魂魄遊歷月國很久了,你沒見過的地方我都去過,而且我很能打的,你留我在身邊一定會有用的。」
枳束鳶極力在證明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
孤獨漂泊這麼久了,他也想擁有一個屬於他的家。
沉默良久,白希知望向枳束鳶堅定不移的神情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回去吧,小鳶。」
枳束鳶聽到熟悉的稱謂後,激動地抱住了白希知,全然像一隻得到獎賞的小狗在撒嬌。
回到旅店後,白希知加工加點制出了殺蟲的農藥。正當她準備洗洗睡時,才意識到自己房間裡多了個人。
枳束鳶乖巧地靠在牆邊。
莫雲昭還是放不下心,路過白希知房間時發現燈還點著,就輕輕叩了叩窗。
「還沒睡嗎?」他望向屋中忽隱忽現的人影。
枳束鳶聽到敲窗聲後,未經思索便徑直打開了窗戶。
莫雲昭瞧見了這張面容後,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後又氣憤地質問著屋內的白希知。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
白希知尷尬地沉默著,她早就料到了莫雲昭會生氣,可暫時沒想好怎麼應對。
枳束鳶似乎也被強大的壓迫感嚇到了,委屈地往白希知身旁湊了湊。
莫雲昭看見他這一舉動後更生氣了,直接從窗戶翻了進來,與枳束鳶針鋒相對。
「別傷了和氣呀,都是誤會!」
白希知蒼白無力地解釋著,兩人卻已經動用武功打了起來。
令她沒想到的是,枳束鳶居然能接住莫雲昭的招式。
一陣打鬧過後,白希知忍無可忍了:
「你們要打出去打,別吵我!」
說完,她氣勢洶洶地將兩人推了出去,自己緊閉房門安心地睡著了。
月色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