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掀桌子
「羅言是奇異點了嗎？」
眾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卻見一隻機械大手，從虛無中出現。
霎時間羅言的力量被化為無形，在場眾多強者，都能感受到一連串的規則侵入到了他們的宇宙中。
其中感受最深的便是林立，他為太一，發現整個宇宙的規則都變得豐富起來，別的不談……人工智慧合理了！
「若水，他們真是當我們藍白社無人呢。」苟爺認出來者。
當年對抗絕對特性的組織稱為藍白社，黑帝便是最強社長。
如今一戰，紫微有這麼多人，黑帝那頭卻只來了一個苟爺，並不是說就沒有別人了。
真要比兄弟多，黑帝那頭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雖然不是誰，都修持到宇宙頂點，畢竟他們志不在此，但無數年過去，真要算起來，縱橫多個次元的超級自然側強者，也有不少。
這若水，便是其中之一，而且，祂是智械！
「竟然是人工智慧……」
「最最頂級的智械文明！」
「這是其他次元的規則，入侵過來後，規則相互適應融合，我們的宇宙也能有人工智慧了。」
在場一個個都是科技大佬，卻唯獨沒見過人工智慧。
一時間都欣賞、好奇的審視。只能說無盡次元，百花齊放，在他們宇宙智械屬於科幻，但在別的宇宙，可能就是極為常見的東西。
林夕秋快速解釋道：「在黑帝還弱小之際，有個超級智械，制霸多元宇宙，名為天啟者，曾經是黑帝的生死大敵。」
「後來天啟者被黑帝消滅，意識封印進一個極為可怕痛苦的空間，但是身體中殘留的智能元素，衍生出了一個新的，白紙一般的智械。」
「藍白社收留了那個智械，黑帝為其取名為若水。」
「無數年過去，很多社員都過小日子，自然側方面沒有太大提升，可若水不同，祂是智械，永遠追求進步與成長。其遊歷無數次元，在至少一千萬種世界觀中，達到過頂點！可以說是藍白社純自然側的最強者！」
話音剛落，越來越多的藍白社強者出現在現場，在太空中熠熠生輝，人山人海。
他們中有的神威如嶽，有的狀若邪魔，還有的腳踏蓮台，全身上下都是宇宙誕生之處自然孕育的至寶。
看著一眾科技大佬，那是一頭霧水。
宇宙誕生的第一剎那連光都沒有，這先天孕育的至寶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們作為本土頂點，又一眼能看出其跟腳，這種世界觀錯亂的感覺，令他們十分違和。
「麻煩了……比自然側力量，人家也不差，而且不光是科技，魔法修仙啥都有……」
「看來羅言的行為不是奇異點。」
眾人心裡思量，他們都知道墨窮與黃極對決的性質，兩大勢力並非什麼死敵，真要血拼嗎？
若是有助於黃極，他們當然不懼，可如果毫無意義，那他們廝殺得一塌糊塗，又是何苦呢？
然而，羅言心智依舊堅定，後期的銀河文明，都是他所領導，後來居上，超越很多古老存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威脅，又豈會被眼前陣仗所嚇到？
他果斷詢問林立：「太一，你依舊對我們的宇宙，掌有至高權嗎？」
「是的，他們的能力我都會了，規則侵染融合後，太一依舊是太一。」林立認真道。
眾人這才釋然，原來還是太一厲害啊。
太一是大道意志，他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每個次元都有太一，大不了名字不一樣，範疇不一樣，總之是現實本身、終極本身。
不管什麼異類宇宙的規則加入進來，把一個好好的科技宇宙，變成科技加修仙加魔法的複合宇宙。那也是在強化太一。
如今林立不僅是科技終點，還同時是什麼仙道終點之類的。
這就是本土優勢，終究是藍白社這幫人，來到了林立的宇宙里。
林夕秋繼續說道：「其實他們只要來一個高次元太一，就能掌控你。但可惜，藍白社沒有太一存在，他們最多也就是究極體、聖人之流，沒有動力去當什麼太一。」
「而只要不是太一，就沒法掌控另一個太一，哪怕來自高次元。」
「所以，在這裡，你依舊是最強的！」
「不過你要小心，林立，高次元的神啊、聖啊什麼的，雖然不能掌控你，但毀掉宇宙萬物還是很簡單的。」
林立皺眉，毀滅宇宙肯定是不行的。
他若下手，就得果斷凌厲地抹殺，否則這群人的反擊，會讓整個宇宙萬物萬眾都灰飛煙滅。
「決定權在你手上，林立！你是太一！」瑞姬暗自說道。
林立糾結了，怎麼節點又跑他身上了？他本意當然是不想殺，可也許就是因為，他一定不會這麼選，繼而錯過奇異點。
一時間他迷茫了，他發現這是個沒法想的問題，這只能事後諸葛亮。
信息奇異點，就是他沒有做的那個現實，所以正著想，反著想都沒意義。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林立可能觸發奇異點的時候，羅言竟然直接反駁道：「不，決定權在我手上！」
「什麼？」眾人一驚。
現在藍白社那邊，也有一群堪比究極體的存在，林立若是不出手，他們未必打的贏。
只見羅言斬釘截鐵道：「林立，殺了他們，這個決定是我做的，你只需要執行！」
「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是你的錯，是我！」
「放棄思考吧，我了解你，你做不了這種決定，跟著別人的決定行動，才是你林立啊。」
「你也可以就不聽我的，想著這可能是奇異點，呵呵，沒關係！」
「我一定要殺死苟爺，他們的反擊也一定會毀掉宇宙，你想看著就看著吧！」
羅言的決心大得驚人，果斷就出手了。
這一次，他用了全力，而藍白社那頭，也紛紛反擊。
崑崙一夥、紫微眾，哪會看著羅言被圍攻？紛紛加入。
聽了羅言一番話，他們反而覺得，這種時候，就得有大魄力者，拿出真正的決斷！沒有任何猶疑、顧慮的決斷！
是好是壞，只看結果。
「干就完了！」瑞姬一聲龍吟，率先加入戰團，她一直渴望著，在最偉大的戰鬥中犧牲。
「羅言就是奇異點，他就是啊！」
現在的羅言，確實很像奇異點，他以前是個很溫潤的人，不愛打打殺殺，現在鐵了心要殺苟爺，改變不可謂不大。
而且崑崙眾多戰士，當然聽羅言的，銀河這幾千萬年的發展也都是羅言主持大局。黃極不在的情況下，林立實在不堪大用，讓他關鍵時刻靠自己做決斷，跟要了命似的。
此刻就連林微妙，都爆發出全部的實力，和夥伴們站在一起。
一時間，宏偉的戰鬥爆發，唯有一人沒有出手，那就是阿蘭。
可他影響不了大局！
眼看著無數星球爆炸，時空大片破滅，維度坍塌、蜷縮，無數文明驚悚萬狀即將湮滅於無邊毀滅中。
「我把我的力量借給你吧！」林立終於放棄了思考，直接把這些怪誕能量抹去，同時將太一級的具現力，送給了羅言。
這種情況，和當初與黃極配合有些類似。
此刻讓羅言雖然不能算是太一，但也是僅次於太一的強大了，具現力的反噬全部被林立抹去，羅言能隨意地扭曲現實。
霎時間，羅言就磨滅了所有藍白社成員。
「是奇異點嗎？是的！誒？不，不是！啊是的！是的！」
從羅言宣稱殺死苟爺，到藍白社夥伴趕到，再到羅言拼死出手，眾人的心情，可謂是此起彼伏。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黑帝墨窮，真的出現了！
黑髮如瀑，霸氣瞬間震懾全場，就連時空都仿佛凝固了。
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太一級別的抹殺，在最低時間單位下，剛剛好救下苟爺等人。
其冷峻的神色，令紫微一方再也無人敢出手，場面一下子陷入死寂。
不過大傢伙，心裡卻是狂喜，墨窮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他無法接受苟爺死去。
換句話說，羅言的行為，真的能殺死苟爺！
「是的！是的！是……是嗎？」
就在大家以為這是扭轉戰局的奇異點時，忽然他們又察覺到不對！
那就是墨窮，憑什麼如此輕鬆化解太一的抹殺？在這絕地天通之下，他什麼力量都沒有釋放，甭管是具現力還是魔法、仙術，統統沒有。
他就是站在那，直接把太一的現實編輯之力給抹了！
不僅如此，在場眾人，都看不透墨窮！包括太一林立！
這意味著什麼，很明白了，現在的墨窮，是全能天鬼！渾身都是無法描述的特性，和超高信息從編輯之能！
絕地天通？自己立的規矩？他墨窮，直接給無視了！
「不好！」林夕秋看著這樣的墨窮，仿佛領悟到了什麼，感到無邊的顫慄！
羅言對這情況有些懵，呢喃道：「他？他怎麼打破了規則？他魔性了？」
林夕秋顫抖道：「不是，墨窮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就魔性……相反，坐視苟爺死掉，他才可能魔性。」
「這本就是他！他可是傾盡所有之人啊！他並不是絕對要遵守自己的規則，他沒有那麼迂腐！」
「正如同藍白社當初要刪除所有絕對特性，但也會利用絕對特性一樣。只有最強的天鬼，才能讓自然界再無絕對特性。」
「這是個夢想，乃至道路可能永遠沒有盡頭，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永遠成功了。」
「如果沒有真正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那麼藍白社是不會自廢武功，先把自己的絕對特性清除的。」
「黑帝一直存在，他一直是全能天鬼，就證明，他從來沒覺得，絕地天通後，一切都永遠解決了。」
「這就是黑帝，他是不會被任何規則所拿捏的人。」
「如有必要，他可以『獨黑』！」
「什麼？」眾人驚駭。
他們想起來，婚禮上黃極說過相關的話。
當時，林夕秋發現墨窮也會被絕地天通，就和黃極說：『墨窮現在只有自然側的力量……黃極，這也許是你的機會』。
黃極則回答：「這也是他自願的，主要是為了迎合大家的玩鬧。」
「他會真正以智慧，奪回自己的新娘……」
「但你要知道，天下皆白唯我獨黑，墨窮狠起來，絕不迂腐，不要以為就能簡單地憑此拿捏他……」
「當然，我知道他什麼情況下會遵守規則，的確也可以利用一下就是了。」
眾人把重點放在了黃極最後一句話，以為這場遊戲，就是可以利用的情況。畢竟墨窮在遵守著躲貓貓規則，那絕地天通是最重要的規則，他當然也遵守。
沒想到，黃極最後一句話，是晃人的，羅言的選擇，反而觸發了黃極前面所說的情況……
只見墨窮掌控全場，在場沒有任何人，能有任何反抗。
他凝視著眾人，冷峻道：「苟爺，告訴他們，什麼是藍白社……」
苟爺乃至在場的藍白社員，齊聲說道：「終結收容時代，至死不休。」
墨窮斬釘截鐵道：「現在，這不是一場遊戲了。」
紫微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邊的壓力襲來。
林夕秋驚悚道：「完了！羅言，你想錯了……我們都想錯了……你選擇做什麼都行，唯獨不能選擇殺死他的夥伴。」
「一旦被他視為敵人，什麼絕地天通，什麼躲貓貓規則，他都無視給你看！因為他會認為，現在進入了絕地天通前的戰時狀態！」
「雖然黑帝立下了號稱永恆的秩序，但他不相信世間有永恆的秩序！也許有一天，無盡未知有超乎想像的存在，讓他一切辛苦付諸東流。但只要他還活著，便總有一天能再次打造新的絕地天通！所以，不要認為，絕地天通，是什麼他一定永遠會遵守的東西。」
「真正的終極收容措施，是他自己！是他的信念！他是面壁者，守望者，坐鎮者！」
「他時刻準備著！」
只見墨窮掃視紫微眾人：「守護自然，是我的夢想，不是信條。永遠追求這個夢想，才是信條。」
「無論無盡未知中還有怎樣的威脅與挑戰，會把我締造的一切打回原形……我也有重頭再打一遍天下的勇氣。」
重頭再打一遍天下！
紫微眾人震怖，絕地天通，本就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在那之前，是屍山血海的戰國，坐鎮藍白的墨窮本就做好了，一切可能回到那個時代的心理準備，大不了再收拾一遍世界！
黑帝從不認為自己的秩序就是最好的，所以他給人挑戰自己的機會。
真正的終極秩序，不是任何特性，任何制度，而是他自己！是他那永遠維護蒼生，追求更好時代的心。為此都能容忍黃極天生開掛。
真正的絕地天通，是『只要黑帝還活著一天，任何人都不能繞過他，而讓特性威脅大自然』。所以黃極要改，可以，但得贏他！
他也許沒有無限超脫的志向，但他有無限守護的志向！
如此黑帝，豈會被小小規則束縛。
羅言麻了，這本是一場正兒八經的對決，而之所以轉化為一場遊戲，是黃極與墨窮的商量，是因為他們並非生死仇敵！
黑帝願意幫助黃極，哪怕形式是將黃極逼入絕境，但這依舊是一場合作。
可如果……如果紫微一方，沒有把這當做『遊戲』，將苟爺他們置於死地，那一切性質都變了！
墨窮一方，會直接進入戰時狀態。
什麼遊戲，全部扯淡，都開始殺他的夥伴了，他如果還考慮規則，那他也走不到今天了。
這就好像宇宙都要毀滅了，他們還要說『我們不要濫用特性破壞大自然』，那樣天真的藍白社早就亡了！
當然，羅言並非沒有想到過，執黑者會忽然掀桌子……
只是，他覺得這就是奇異點。
但現在貌似……
墨窮看了眼林立，似乎看到了很多信息，他淡漠道：「黃極，遊戲結束了。」
他的樣子，似乎對這情況並不意外。
這令紫微眾人，遍體生寒。
依舊是在，那必敗必死路線之中嗎？羅言的選擇，不是奇異點。
不僅如此，情況更糟了！
林夕秋見他盯著林立，意識到了什麼，說道：「糟了！墨窮直接無視規則，不再所有操作以我的時間為基準。」
「他要無限展開，直接以窮舉法命中黃極！」
「我們之中，林立身上屬於黃極的信息是最重的……黃極割捨誰，也不會割捨林立。」
眾人都明白，這下子是真絕境了。
而且既然羅言的選擇不是奇異點，那就說明，這個局面，其實也是黃極的選擇。
是黃極逼墨窮掀桌子，把遊戲又轉變回了真正的對決。
這是何苦來哉？但仔細一想，正該如此，本就不該考慮什麼惡果。
事後諸葛亮來看，羅言但凡不是選擇殺苟爺，都是奇異點。
可偏偏，他就是選擇了殺苟爺，沒有奇蹟。
不成功，便成仁！失敗了，那黃極就面臨更糟糕的境地，沒什麼好顧慮的。
「唉……」眾人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而墨窮一瞬間，就從林立身上，找到了黃極的所屬信息。
只見墨窮如一支箭，命中林立，隨後好像有個詭異的信息，被墨窮直接從林立身上，射進了自己體內。
眾人都不確定，那是不是信息，完全無法理解、無法探查，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那應該是一種悖論信息，而且深度太高了，高得離譜，理論上是超越了不知道多少敘事層的一種信息。
是墨窮將其中悖論的一部分射走，這才讓眾人意識到，那是被刻意隱藏到極深的，真正屬於『林立與黃極』夥伴關係的信息。
之前顯露出來的關係信息，都是假的，而現在，墨窮把真的找出來了！
絕對命中，強制破解了悖論。
此刻已經碰到了……也就是說……第二局墨窮也贏了！
「黃極輸了……」林夕秋精神恍惚。
紫微眾人悵然若失，林立面無血色，羅言眼神呆滯。
二連敗！當然，這已經不是遊戲了，而且這情況，是墨窮直接無視時間規則，強行在零時間內無限操作，而把黃極所屬信息找出來的。
如果非要用遊戲標準來說，墨窮犯規了，這一勝不算。
不過沒意義了，墨窮都說了，遊戲結束了。
接下來，黃極就得真刀真槍地贏他。
所以，墨窮並沒有停下，光碰到黃極所屬信息，沒啥意義。
黃極本體還在某個未知超高敘事層，但沒關係，墨窮接下來，只要把自己射上去就行了。
「遊戲的勝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他唯一的希望，是所謂的信息奇異點。」
「如果沒有，他無法踏入【真·信息全知】，又如何保證，他的所謂金色命運，比大自然做得更好！」
「從一開始，他就只能真正全面地超越我！只有那樣的他，是我可以認可的！」
墨窮的話，振聾發聵。
是的，遊戲本身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黃極的夢想，他要締造的那個金色命運！
如果他不能突破自己，只是單純贏了一個躲貓貓，又有何意義？
墨窮真的會永遠履行承諾？不會，他會捲土重來，他會成為新的挑戰者，開啟第二次玄黃之爭，踐行自己的道。
用事實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反過來也一樣，黃極也不會妥協，這是一次表面勝利能滿足的嗎？他們都是有真正夢想、器量、承載、背負的存在，讓步的勝利沒有意義。
黃極真正的勝利，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真信息全知！
否則天地玄黃，只能永遠爭鬥下去！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