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離反倒開始懷疑自己,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嗎?還能怨誰?」
沈東月搖了搖頭說道:「趙秀草做的是不對,可是那沈四柱為什麼要哄著讓著他娘?」
沈東離納悶道:「難道要頂撞長輩不成?」
「孝順不是愚孝,那菜花對公婆孝順,對子女慈愛,可是趙秀草動不動就把休妻掛在嘴邊,還又打又罵的,沈四柱不反駁不幫忙,認著親娘糟踐自己媳婦。在我看來沈四柱的不作為才是菜花最大的悲哀。」
沈東月頓了頓,又道:「東離,你覺得人人都不敬自己的至親,別人對你又能多尊敬,尊敬首先要從自己人開始。」
沈東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沈東月又道:「當然了,還是要看實際情況的,如果是我,未來的婆母打我,我就當著她的面打她兒子,母債子償,打到她認輸為止。」
看著沈東寧從迷茫到堅定,再到越來越亮的眼睛,老太太突然意識到話題跑了,拍了沈東月一下,說道:「說著說著就不像話了,哪個姑娘家把未來婆母掛嘴上的,羞不羞?」
沈東月覺得沒什麼,一把抱住老太太,說道:「奶,你希望我跟東寧以後像菜花一樣,東離像沈四柱一樣嗎?」
「就你有歪理,別教壞東寧跟東離。」老太太隨著沈東月晃悠著,白了沈東月一眼。
沈東月嘿嘿笑著。
不遠處的帳篷裡面,楊子煜正大光明的偷聽著,隨後失笑的搖搖頭,沒想到這鄉野也有這樣的奇女子。
想法奇特的女子。
老太太照舊是起的很早,把前一天晚上剩下的肉全部包進了米飯裡面,揉成了一個個糰子,吃的時候方便,直接拿出來吃就行,這樣的天氣,中午甚至吃涼的都可以。
沈東月起來以後,自然是有些失望的,想跟老太太說,我能養的起你們,咱們可以天天吃肉,卻沒有底氣,不是不能打到野物,是被老太太一瞪,心裡就打怯,甚至不忍。
等沈東月看到手推車把上面的野雞,才想起來,自己中午是可以喝雞湯的,頓時又高興起來。
老太太照舊燒了一鍋的熱水,給兩個水囊都灌滿了,對於這個沈東月是很歡喜的,這個時候河水沒有污染,只要是活水,大家都是直接就喝生水,可是沈東月不習慣,總覺得會有蟲子一起被喝進肚子裡,幸運的是老太太從來不讓別人提醒,應該是多少年已經養成的習慣。
沈東月把油布全部都收起來了,竹竿沒有要,在林子裡走,竹竿樹枝什麼的是不缺的。
等到了中午大家歇息的時候,沈東月才聽說,二妞剛剛清醒過來,全程被菜花背著,而沈四柱對菜花說,為了防止他娘讓休了他媳婦,所以一直在他娘身邊獻殷勤。
菜花給沈亦安磕了個頭以後,就一直茫然著,渾渾噩噩的。
沈東月在中午的時候並沒有再去打獵,而是老老實實的在駐紮的地方,煮雞湯。
沈東月不會收拾雞,但是會扒皮,只不過一看她那個架勢,老太太直接把野雞奪了過去,燒了水,三下幾下給收拾乾淨了。
沒有什麼調料,只能清水燉,裡面加了點鹽,沒一會功夫,香味傳出來了,引得不少人偷偷朝這面看。
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聞著雞湯味兒,一直跟他娘嚷嚷著要吃雞肉,他娘不給,那男孩直接躺地上打滾起來,邊滾邊哭,叫嚷著。
沒一會一個老太太跑過去,衝著兒媳婦就一巴掌,嚷嚷道:「你個喪門星,孩子餓的受不了你也不知道想辦法,難不成讓我孫子要了命去?」
兒媳婦低頭抹淚,低聲道:「娘,家裡只有昨天分的野豬肉,在您那裡。」
那王翠花嗷一聲罵道:「竟然惦記上了我手裡的肉,我說鐵根怎麼叫嚷的厲害,原來是你慫恿的。」
兒媳婦搖頭否認,嘴裡喃喃細語道:「娘,我沒有,是孩子好久沒吃肉了,饞肉了,不是我教的。」
王翠花嘴裡罵罵咧咧的,拉著孩子往自己歇息的地方走。
沈東月本來沒放心上這點事,但是沒想到,沒一會那王翠花就厚著臉皮到沈張氏這裡。
「老嫂子,你看,孩子饞的受不了了,這,這實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給碗雞湯,讓孩子解解饞。」王翠花陪著笑臉。
老太太心裡憋屈的很,這野雞是自家大孫女打的,自家孩子還沒吃著呢,而且這村里也不是只有自己家在煮野雞,昨天中午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家兩家拎著東西回來的,現在也都在煮,畢竟這天氣放不了太久。
沈東月看了看對面的王翠花,低頭往鍋底下添了把柴火,站起身來。
「王奶奶,這野雞收拾完了就兩斤大小,肉沒多少,本來就是圖了那點湯,你看我家這老的老,小的小的,實在是應該好好補補了,所以這野雞不能給你了,我看時間還來得及,要不你回去把昨天那野豬肉煮點?」
王翠花臉上有點掛不住,嚷嚷道:「東月啊,咱們這都是鄉里鄉親的,不過是多加一碗水的事,不要那么小氣,再說了,我現在在跟你奶奶說話,怎麼就輪到你插話了,這是你這個丫頭片子能做的了主的嗎?」
老太太臉色不好看了,自己的孫女自己可以訓,別人有什麼資格?
「弟妹,我家已經煮完了,怕是勻不出來了,你趕快回去煮肉吧,野豬肉柴,要不燉不熟,還有啊,我這歲數大了,我家都是東月這孩子做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家的規矩就是聽她的,誰要是訓斥我家當家人,小心我打過去。」
王翠花一看老太太臉色不好,心裡不禁嘀咕,這一家人小氣的很,臉色還帶著笑,說道:「看老嫂子你說這話,誰不知道東月是個好的,有什麼好東西也給村民分分,從來不私藏,這可是村里仁義的女娃啊,誰要是敢說東月不好,我第一個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