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升米恩斗米仇

  王翠花眼珠轉了轉，朝著東月說道：「我不會說話，東月可不能生我的氣啊！」

  老太太懶的看王翠花，看看雞湯也差不多了，就招呼不遠處的東離跟東月過來吃飯。

  王翠花拿著碗去到跟前，張著碗等著老太太舀湯。

  老太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衝著王翠花喝到：「幹什麼？說了沒有，怎麼臉皮這麼厚，才出發兩天，家裡是沒吃的還是沒喝的了，這就成要飯的了？」

  王翠花端著碗，仍舊一臉笑意賠著，說道：「老嫂子，就一碗，讓孩子沾沾嘴就行，那孩子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張奶奶肯定不捨得他餓著，你家人這麼和善，連那麼大的豬肉都能分出來，還差這一碗湯嗎？快，別涼了，雞湯要趁熱喝才行。」

  沈東月簡直嘆為觀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能屈能伸的，臉皮還這麼厚。

  老太太不慣她這毛病，拿著勺子盛一碗就遞給沈東月，又盛一碗遞給過來的沈東離，正要再盛，沒想到王翠花一把搶過老太太手裡的勺子，就要給自己的碗填上。

  老太太怒了，衝著王翠花，一把推了過去，把王翠花推的往後一個踉蹌。

  王翠花顯然沒想到老太太能翻臉，反應過來就嗷嗷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道：「老嫂子，你別生氣，就是孩子饞的一直鬧，要不我也不能這樣，就一碗雞湯，我想著你這麼大方的，又給大家野豬肉，又帶大家采野菜的，不會心疼這一碗水的，沒想到，我是真沒想到。」

  老太太氣的呼呼直喘粗氣，恨不得上去撓王翠花一頓。

  這個時候村民看見有了熱鬧，也都漸漸圍攏過來。王翠花的小孫子也拽著自己的娘過來了，邊走還邊嚷嚷道：「奶奶，雞湯做好了嗎？你不是說馬上就可以喝了嗎？」

  王翠花一見自己的寶貝疙瘩，立馬轉了語調，大聲哭道：「老嫂子，你不給就算了，讓孩子餓著吧。」

  「閉嘴。」沈東月大喝一聲。

  王翠花還是有點害怕沈東月的，主要是沈東月獨自能打野豬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所以王翠花低頭抹了把淚沒有再出聲。

  沈東月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村里人，冷哼一聲，朗聲說道：「大家都是同村人，斷沒有我家吃肉，讓大家看著的理，所以那野豬肉分了也就分了。只不過今天我要把話說清楚，我沈東月不是冤大頭，我這便宜不是想占就能占的，我家的東西也不是理所應當屬於村里公家的，想喝雞湯，可以，拿我想要的東西來換，想來白占，沒門。」

  沈東月細細的手指指向王翠花，罵道：「想來白占便宜，不掂量一下你的老骨頭有幾斤幾兩？」

  王翠花一看沈東月怒目圓睜的眼睛，一時間嚇的往後直退。

  人群中的楊子煜暗暗心驚，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小農女，身上怎麼有這麼大的煞氣。

  這王翠花才消停下來，不遠處的老太太的便宜妹妹張玉萍就蹦噠起來了，煽風點火的道：「東月啊，不過一碗雞湯，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可不行這么小氣，當女子的，要賢良淑德，要不然以後嫁不出去的，你聽姨奶奶的，去給盛一碗。」

  沈東月險些氣笑了，不禁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家幾時有你說話的份了？」

  張玉萍臉色瞬間漲紅，暴怒道：「沈東月，我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你這個晚輩如此說話，不怕遭雷劈了。」

  「遭雷劈的應該是你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老太太也生氣了，直接罵道。

  張玉萍一看老太太，氣焰頓時低了下去，喃喃道：「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你怎麼還是這樣不知道好歹。」

  老太太瞪了張玉萍一眼，沒有再跟她糾纏，轉向王翠花厲聲喝道：「你個臭不要臉的，我是不是明明白白的跟你說過，這雞湯我自己家喝了都不夠，你端著碗過來明搶，明里暗裡的說話擠兌我，更是要趕鴨子上架的，還給扣那麼一個大帽子，是想讓大傢伙一起來逼我們家不成，我倒是要問問你，我家該你的還是欠你的，憑什麼白給你東西，憑什麼？」

  沈東月看老太太氣的直喘粗氣，讓沈東寧安撫一下老太太，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朗聲說道：「今日東月就托大說一下立場，我沈家自祖上就在那水木村，更是跟各位是一個老祖宗，我們這個沈家不是外人，也斷沒有跟諸位二心的道理，不過有那些以為我們是孤兒寡母的沒有依靠，想要過來欺負一二的人，要先想想能不能邁過我們三姐弟的坎，再有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過來惹人煩的，別怪我下次不客氣。」

  說完，沈東月拿起來自己那根鐵棍，朝著旁邊的石頭刺了過去，只見那塊百十斤重的石頭，瞬間被刺入，沈東月一使勁，石頭直接碎掉，激起一些細石，散落一地。

  沈東月微微一笑，收斂了身上的戾氣，衝著不遠處的里正朗聲說道：「里正叔，是不是給村里貢獻的越大，給予的幫助越多，就越是被欺負，這一番行為可是實打實的忘恩負義了。今天這不過是個小小的野雞湯，我一家四口就要被瓜分乾淨了，來日到了山窮水盡了，或者別的村子難民相遇了，咱們豈不是要先內訌完了再跟他們掙活路？」

  里正朝前邁進一步，知道今日的事情雖然是小小的雞湯惹起來的，但歸根結底是人的劣性，升米恩斗米仇，別人給你一次兩次的，就以為人家的都應該給你，這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

  里正朝著王翠花連連搖頭，說道：「你既然是想要忘恩負義的欺辱人，那今日咱們沈家就沒有你們家的容身之地。」

  王翠花頓時面如土色，一下子上前拽住里正的衣袖，哭道：「里正，我知道錯了，不喝了，真不喝了。我、我這就給老嫂子道歉。」說完慌張的來到老太太跟前，一下子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