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徹夜未眠。
就算是喘息葉陵都要扶著腰。
當然,扶著腰是正經的...
只是電腦看的他有些發昏,視線,在四台電腦前來回遊走,回到網咖後,葉陵就把路上買回來的一張簡簡單單的軟床放進了房內,這個時候的電競椅還沒有未來那麼舒適,就算葛優來了睡一晚上第二天都得扶著脖子。
床的個頭不大,剛剛好可以塞下蘇可樂一個人。
蘇可樂側躺在床上,奔波一天的女孩...
呼吸很重!
一回到網咖,女孩也沒有更衣,也沒有洗漱,只是兩眼昏昏沉沉,一下子躺進了那不軟也不硬的床板。
喝下一杯熱牛奶,葉陵揉了揉眼睛,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拿了一張椅子坐在蘇可樂的旁邊靜靜的聽著蘇可樂的呼吸。
昏暗的房間下,安安靜靜的捧著一杯溫牛奶,失神的注目著蘇可樂,很簡單,很安靜,但是這種短促的感覺卻有了一種未經世事卻在滄桑里懷念的味道,本該不屬於自己的惆悵,一下子栽進了心腸。
如果自己這輩子沒有遇見蘇可樂。
那這筆錢又該何去何從?
蘇可樂此時此刻也應該在父親留給自己的婚房裡毫無顧忌地睡覺,而不是陪著自己吃生活的苦。
一下子,葉陵感覺自己在折磨蘇可樂。
雖然後者願意,但是前者有些不情願。
生活總是矛盾的,當我回到過去現在,可回憶起過去的生活,對於蘇可樂而言是不公平的,但卻看著未來自己能夠帶給蘇可樂答案的時候,這一切有事值得的。
就跟阿甘說的那一句話一樣,未來的生活就像盒子裡的巧克力,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可在葉陵看來,似乎未來的生活葉陵早就有了一些預料,預知。他不想再品味那種扭曲生活的撕心裂肺,他想感受一次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
對於感情,葉陵其實打心底里不敢打保票。
不知道為什麼,葉陵有種奇怪的感覺,是彌補了蘇可樂對自己父親的遷就,人是害怕失去的,因為害怕沒有結果,而選擇了過程。
害怕以後的一紙承諾也保留不住感情的餘溫。
可是餘溫再長,不也沒有捂熱那沈竹心的心嗎?
男孩此刻笑了,興許是自嘲。
一個愛自己的人,一個你愛的人,兩者之間,你又會選擇哪一個呢?
一個是奢求,一個是自愛,人們總說愛人先愛己,但多少人能做到?
但對於葉陵而言,幸運的是,他有可能,真的可以成為那互相愛著對方的人,但什麼時候能實現...
他不知道。
但他願意等。
葉陵輕輕的撥動了下蘇可樂的頭髮,他想再更仔細地看一下女孩的臉,他沒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女孩,也不知道什麼是自己的理想型,因為他喜歡的,就是理想型。
葉陵有些貪心的捂了捂蘇可樂的手,但又出於膽怯不敢握的太用力,有的時候葉陵真覺得自己不是男人。
不就是個女孩子的手嗎???
有什麼不能摸的!
不知為何,葉陵開始哼起了一首小曲,這一次,他哼的很認真,不願意錯一個調,他希望音符就像這份樸素的愛情一樣,有美好的開始和過程,也理應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如果說蘇可樂是一個未完成的曲,那沈竹心就是早就亂了的琴,但索性的是,葉陵承認了那錯誤的結局,和糟糕的結果,也願意結束那段刻骨銘心的一廂情願。
可是讓葉陵真正害怕的是他不敢放心去愛,那種深入骨子裡的膽怯,不是一輩子兩輩子能解決的,這個時代,人總喜歡確定身份前的曖昧不分,因為他沒有成本,可令人荒唐的是,有的人卻在確定了身份後,反而在第二天就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這麼喜歡,好荒唐...
真的好荒唐...
前世看得越多,現在想就越多,怕的就越多...
那有什麼一帆風順,一勞永逸,
人最苦的,是心病,他現在還記得沈竹心和白宸在一起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甚至是呼吸都呼吸不上來,一瓶的褪黑素自己吃了半瓶,人只剩下黑夜裡漫無邊際的抽泣。
但她真的好像愛蘇可樂。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口氣,他的嘴角湊近蘇可樂的耳邊,想用手掌摸一摸他的臉。
「真的很想湊近你的耳邊說一句,我喜歡你。」
聲音很輕,很溫柔,宛若清風。
可最後,葉陵的手都沒有放下來,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怕把熟睡的蘇可樂弄醒,理智,占了上風。
他想收回手,可時間的秒針卻又仿佛定格住了,而自己的手,也停留在了那近在咫尺的臉頰上。
他的手腕,被攥住了。
「怎麼啦?」
女孩迷濛的眼神帶著幾分的明眸善媚,似乎夾雜著幾絲柔情。
葉陵的喉嚨像是被鉗住了,停頓許久,才憋出一句話。
「想...看看你。」
手足無措,這種感覺一時間充斥著葉陵的內心,他像收回手,掙脫蘇可樂,可是蘇可樂的手卻像抓著一根隨時就要流逝的風一樣,不肯放手。
女孩的嘴角閃閃。
「別動...我也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