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筍喉頭一哽。
頗有些生無可戀,「宛繡娘的男人,小姐,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能讓謠言繼續了,不然您的名聲可就毀了!」
南溪亭點了點頭,小鹿般的雙眼微眯著。
她前幾日哪都沒去,除了去將軍府就是跟沈延舟去西郊軍營的那次,想來是沈延舟送自己回來的時候,被有心人瞧見了。
南溪亭分析得很快。
想害她的人除了那兩個沒別的誰了,不過凡事講證據,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污衊。
她拿出兩百兩銀票遞給春筍道,「你去查一查,三天前我回來那日,還有後面幾日都有什麼人出府走動,出府後都去幹了什麼,一一給我查清楚。」
「這兩百兩,該花就花,不夠了再問我要。」
雖然尚書府里都是柳清母女的人手,但是人為財死,沒有永遠的忠誠,只有永遠的利益。
府中一等大丫鬟月錢也不過一兩銀子,低等的一個月才五百文,兩百兩夠春筍去找人打聽消息了。
春筍點頭應下,她還以為南大小姐聽到此事應該會慌亂不已,痛哭流涕呢。
沒成想竟然如此鎮定,而且還能臨危不亂,冷靜分析,心智絲毫不像一個未出嫁的女孩。
想到此,春筍打心底里生出幾分敬佩。
春筍剛走,後腳便有丫鬟來稟告,說是二小姐南菲雨來了。
南溪亭還沒說見不見呢,南菲雨便自顧自的闖了進來,她受了上回的教訓,這回她帶了好幾個小廝跟著,「姐姐,妹妹來看望你了。」
語氣中,頗有些幸災樂禍,現在外頭都說南溪亭是個蕩婦、不知廉恥的小賤人。
讓她怎能不高興。
南溪亭重新躺會搖椅上,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一看她惺惺作態的樣子,就知道,沒憋好屁!
南菲雨看她連眼神都不給,也不惱,反而甜甜地笑了起來,「姐姐,上回是妹妹得錯,為表歉意,過幾日馬小姐舉辦的詩會,我便替你多要了一張請柬。」
「屆時,所有達官顯貴家的小姐都會去,以前你不是很想去嗎?」
「現在機會來了,你可得把握住。」
原主的記憶里,她確實很想去詩會,原主喜歡作詩作畫,與其他志同道合的小姐們探討學習,詩會、茶會她三年前從不缺席,林聽晚病死後,她被幽閉在後院,再也沒去過。
南菲雨還以為南溪亭是以前的南溪亭,只是被壓迫了多年,所以才突然爆發。
既然她打不過南溪亭,但她可以讓她去詩會上丟臉,南溪亭私會男人的傳聞早就傳的滿天都是,那些貴人小姐們最看不起的就是她這樣的蕩婦。
屆時,南溪亭肯定會被百般折辱,羞憤欲死。
一想到這個場景,南菲雨便恨不得明天就可以去參加詩會。
南菲雨放下請柬就走了,她篤定南溪亭會去,這是曾經南溪亭最喜歡做的事情。
南溪亭看著請柬,心頭突然冒出一個主意來。
既然南菲雨這麼想讓自己去,那麼她就給她一個驚喜。
詩會定在三天後,春筍到底是將軍府培養出來的丫鬟,不到兩天便全都打聽的清清楚楚,包括秋月的一切行蹤,還有秋月賄賂外面的人散布她私會男人的證據,春筍都一一收集好了。
甚至還把那些散布謠言的人抓了起來。
深夜。
牆外春筍將幾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像扔狗一樣一個個往聽雨軒扔。
南溪亭看著地上被打得皮青臉腫的幾個男人,和從牆頭飛躍而下的春筍,扯了扯嘴角,「春筍,你還會武功啊。」
春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解釋,「是的,小姐,是徐大哥教我的。」
合著就她一個人不會輕功唄?
南溪亭那個氣啊。
南溪亭化悲憤為食慾,狂炫了兩個雞腿才睡下。
第二天,春筍把南溪亭從被窩裡挖出來,「小姐,別睡了,咱們得去馬府參加詩會了!」
南溪亭睡眼惺忪,顯然還有些沒睡醒。
春筍給南溪亭收拾了起來,奈何這三年過得悽苦,連件像樣的衣裳首飾都沒有,全是三年前的舊款裙子。
這要是穿出去誰知道南溪亭是尚書府大小姐,怕是都以為是從平民窟出來的。
南溪亭看著春筍選來選去也沒選到一件好看的,便笑道,「行了,隨便找一件吧,回頭我們去街上逛逛。」
春筍心頭不忍,「那些小姐會嘲笑小姐的。」
但是已經沒時間去置辦新衣裳了,南溪亭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沒事。」
就算她穿的光鮮亮麗,那些人就不會嘲笑了嗎?
這廂南溪亭剛收拾妥當,南菲雨已經娉婷過了來,瞧見南溪亭一股窮酸樣,她掩下心底的得意,甜甜的挽上她的胳膊道,「姐姐都收拾好了?那我們出發吧。」
南溪亭微微一笑,「嗯,走吧。」
今日南菲雨穿了一身紅橘羅裙,搭配青橘的外衫襯的她整個人流光溢彩,甜美可人,她長得雖算不上絕美,但一番精心打扮下來,就算有缺點也被淡化了去。
而南溪亭還穿著去年的舊樣式,碧色衣裙顯得暗淡無光。
林聽晚雖曾是農家女,卻生的一副好相貌,而南溪亭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不施粉黛的臉上,五官勻稱,下顎分明,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平添了一絲無辜,近日又在將軍府吃的好,氣色被養的越發紅潤。
步履間,從容又自信,即使衣著破舊,卻有著擋也擋不住的貴氣。
南菲雨生出幾分嫉妒,哼!不就是仗著自己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嗎?
她遲早劃花南溪亭的臉,看她還怎麼得意。
兩人很快便到了馬府。
門口有小廝迎接帶路,南菲雨進府後,便道,「姐姐,你跟著小廝去座位上,我如個廁便來。」
南溪亭淡淡一笑,沒阻止,跟隨著小廝去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已經有好幾位小姐落座,看到南溪亭來了,丞相府的小小姐白婉清率先出口嘲諷,「喲,這不是那個還未出嫁,就饑渴難耐出去私會男人的南、大、小姐嗎?」
眾小姐聞言,紛紛看向了南溪亭,全都露出嘲諷和譏笑的眼神。
南溪亭沒說話。
白婉清勾著唇角道,「馬小姐也真是的,你這等不知廉恥的蕩婦,她也能請你進來?」
「真不怕污了自個兒的眼睛。」
而匆匆趕來的馬小姐,馬景甜聽到白婉清的話,連忙反駁,「本小姐才不想邀請這種小賤蹄子來參加詩會呢!」
「要不看在菲雨的面子上,我能請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