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偶遇

  南宮梧的庇護不要太好用，已近年關，這麼幾個月，南宮宇的人都未找上她，而南宮梧還帶她還見了她父兄一面。

  先前南宮梧應了南宮宇的邀約，二人面上還有幾分客氣，演著叔侄和睦的戲碼，不知現在因著花顏一事是否有了隔閡。

  花顏在後宅之中，對這些都無從知曉。但可以知道南宮梧對她這隻金絲雀雖沒有一怒為紅顏的放縱，但也談得上寵愛。

  南宮梧因著頭疾喜怒無常，花顏大致摸准他的脾性，現在在南宮梧面前還能偶爾放肆放肆。

  文四安排著下人灑掃，見南宮梧帶著花顏在院子裡曬太陽，過去問：「今日除夕，晚上城中會放煙火，王爺去看嗎？」

  南宮梧平日都十分忙碌，沒事的時候都是悶在府里，不過聽聽戲睡睡覺。

  這次本來晚上的安排是要進宮赴宴，但聽說皇帝有疾，這場宴會取消了。

  南宮梧悠閒地躺在搖椅上，那張搖椅足夠大，花顏就躺在他的身側。

  花顏聽了倒是很感興趣，天知道她已經宅多久了。

  期待的眼神看向南宮梧，南宮梧按回她的腦袋，答應了。

  「嗯，你去準備吧。」

  文四求之不得，「那小人這就去安排。」

  文四定了銀月樓一間雅間，銀月樓除夕也不會打烊，而且這個地方看煙火甚好。

  南宮梧帶著花顏上樓，卻意外看見了本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人——南宮翊。

  南宮翊也瞧見了他，陡然一震，立馬開始心虛，腳都挪不動步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和南宮梧對視。

  他又立馬想自己心虛個什麼，不過是偷偷跑出宮來，他可是皇帝，他南宮梧也管不著……

  算了，還是心虛。

  不過片刻，南宮梧已經走近了他，看了眼他身邊的福祿，福祿討好地對他笑，但不敢說話。

  天殺的，皇帝偷跑出宮自己沒攔著，這尊活閻王不得剁了他。

  可南宮翊要倔起來，別說是兩頭牛都拉不住，他能拉著兩頭牛跑。

  南宮翊心虛著，悶悶低喊了一聲，「皇叔……」

  南宮梧面色如常，沒有不悅的神情，只是問：「怎麼出宮了？不是病了？」

  南宮翊正思考著稍微好一點的理由，起碼不會顯得自己要十八還貪玩幼稚，還未想出個結果，卻感覺到一隻大掌摸上了自己額頭。

  他聽見南宮梧問他，「吃了藥沒有？」

  南宮翊僵在原地，喉頭卡了一聲「放肆」，憋得他鼻子一酸，竟差點落下淚來。

  南宮翊要被自己這麼一下矯情笑了，不自然地往後躲了一下，不敢與南宮梧對視，語氣有些生硬，「吃了。」

  南宮梧收回了手，「今日外面人多，魚龍混雜，你跟著我，不要亂跑。」

  二人行在遇見南宮翊後莫名其妙變成了三人行，花顏的勾引計劃泡湯，本本分分地隨侍身後。

  在微妙的氣氛中吃著一場算是年夜飯的飯。

  正吃著，外面已有爆炸聲響起，福祿將窗戶打開，五顏六色的花火印在他的臉上。

  隨著窗戶的打開，外面的人聲鼎沸也一股腦兒的擠進來，南宮翊看著煙火，停下了筷子，走到窗前去看外面的景象。

  不知何時南宮梧走到了他的身側，火花印進他的眸子裡，是少有的明亮溫和。

  他問：「今日陛下眼前的景象，陛下能從中看出什麼來？」

  南宮翊一顫，為什麼突然要考他？

  他打起精神，鎮定自若的給出答案，「人頭攢動鼓樂喧天，百姓安居樂業，自是盛況。」

  「天子腳下才能得如此表面盛況。」南宮梧淡淡地看向他，「臣記得陛下說過，那些臣子有幾個是乾淨的，陛下說得對，臣是如此，旁人亦是如此。」

  南宮梧這一言就打死一桿子人，南宮翊一時不能明白南宮梧是什麼意思。

  但南宮梧沒再和他說什麼，轉過身子看向埋頭苦吃的花顏，花顏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眨了眨眼。

  輪到她的戲份了嗎？

  花顏放下了筷子，南宮梧開口了，問她，「吃好了？」

  花顏點頭，又見南宮梧向她伸出了手，「過來。」

  花顏依言過去，南宮梧將她拉到身旁，「不是想看煙花嗎？」

  花顏勾著他的拇指笑，「王爺，新年快樂。」

  南宮梧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那笑很淺，仿佛一不留神就會散了。

  「嗯，新年快樂。」

  南宮翊還睜著一百瓦炯炯有神的眼睛站在一旁，花顏實在不能忽視，將曖昧頻道拉回少兒頻道，鬆開握著南宮梧拇指的手，改成牽著呢，也對南宮翊道：「新年快樂，陛下。」

  南宮翊見那二人你儂我儂，感覺自己貌似有些多餘，見花顏把話拋來他這，南宮梧也看向了他，不尷不尬地回：「新年快樂……」

  思想鬥爭許久，不太自然地把那兩個稱呼喊出了，「……皇叔、皇嬸。」

  花顏一愣，看向南宮梧，卻只聽他道：「嗯……」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