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還真是邋遢。」
「由檢，看見了吧。」
「這就是失敗者。」
「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城門口，某茶樓的二樓內。
朱由檢正坐在這靜靜喝著茶。
太祖就飄在旁邊，和他一起看著下方跪行的代善。
聽著太祖說的，朱由檢輕吐了口氣。
「太祖放心。」
「我若是輸了肯定會上吊。」
「絕不會丟朱家的臉。」
看著代善這慘樣，朱由檢搖著頭語氣很是堅定。
他可是皇帝，絕不會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這等事情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個咱相信。」
「咱們老朱家的骨頭除了某個混帳，基本都是硬的。」
「不過這代善倒也算個人才，能屈能伸。」
「你切記住，若是你百年之後他沒死。」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將他帶走。」
李晨笑了笑，沒有懷疑朱由檢的話。
這小子骨頭確實硬。
想了想，這才又指著代善說道。
「太祖是怕他威脅到烺兒？」
「不會吧。」
「大明又並非沒人，豈能讓他坐大。」
朱由檢聽著太祖這話有些疑惑。
難道代善還能蠱惑皇帝不成？
他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那個能力。
「這誰都說不準。」
「但他的性格讓咱想起了一個人。」
「那人叫做司馬懿！」
「能忍是種本事，他若是不搞事那自然最好。」
「但若是心中還有想法，則始終是個危險。」
「所以，你走的時候把他也帶走，免得禍害朝堂。」
「子孫的事誰說的准，我們這些當爹的只能是盡力去幫他們清理障礙。」
李晨當然知道代善造反的可能性很小。
但這等人也絕非一般皇帝能夠掌控。
朱由檢自然沒問題，他在一日這代善就翻不了天。
但若是朱慈烺...
哎，歷史上對於這位太子的介紹太少。
李晨並不清楚他未來如何。
所以只能是想辦法把路清理乾淨。
「嗯，我知道了。」
「放心吧太祖，若我走的時候這小子還活著。」
「那我定然會帶走他。」
朱由檢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確實。
他管不了身後事，也只能是盡力幫兒子鋪平道路。
反正他身上罵名夠多，也不在乎多一個。
「嗯，看樣子這傢伙是鐵了心要入朝。」
「走吧，回皇宮等著。」
「看看他有何話說。」
對於這事李晨也沒多說。
瞥了眼已經走遠的代善這才開口道。
按照約定，他會一直跪到皇宮正門之前等待召見。
就他這個速度應該要不了多久。
「是，太祖。」
「大伴，下去結帳！」
正主走遠了，朱由檢也沒了繼續看熱鬧的心情。
帶著太祖乘坐馬車先一步回了皇宮。
到了當日正午，正在查看摺子的朱由檢就接到了通知。
代善已經到了皇宮正門！
此時正在請求他的召見！
「來的好快...」
「大伴，你去一趟。」
「帶他清洗清洗然後送到偏殿。」
「朕在那邊等他。」
一旁的王承恩點點頭立刻下去安排。
朱由檢則是帶著摺子來到了偏殿。
這代善不是個省油的燈。
得讓太祖在一旁看著，免得自己壓不住場。
不多時，王承恩就帶著被洗了一遍的代善來到了偏殿。
剛走進房間，代善便乾脆的跪在地上。
對著朱由檢行了一個大禮。
「女真，愛新覺羅·代善，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如此懂禮的代善，朱由檢嘴角微抽。
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桀驁不馴的女真？
果然太祖說得對。
所謂的桀驁不過是被打的還不夠疼！
只要把他打服，狼也能變成狗。
「代善...」
「朕沒記錯的話，你是努爾哈赤的次子。」
「也是皇太極那混帳的哥哥。」
「說實話，朕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來投。」
「你就不怕下去後沒臉去見努爾哈赤？」
「畢竟努爾哈赤也算是個人才，靠著十三套遺甲發展到這等程度。」
「作為他的兒子，你不是應該捍衛祖上榮光才對。」
朱由檢看了看代善，這才太祖的語調不咸不淡的開了口。
下面跪著的代善一聽這話，不由得臉色微苦。
若非形勢所逼，他才不願當這叛降之人。
「回稟大明皇帝陛下。」
「我其實並不喜歡打仗。」
「所謂的先祖榮光，在我看來遠遠沒有安穩的生活來的重要。」
「若只是我一人大可隱居山里，當一個避世之人。」
「但奈何，我有一個不安分的爹，還有一個不安分的弟弟。」
「而我，也是正紅旗的旗主，手握正紅鑲紅幾萬人的性命。」
「若真的戰敗，陛下是不會給我們活路的。」
「所以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代善將那日和盧象升說的話又講了一遍。
他就是為了族人的未來才選的這條路。；
所謂罵名...
無所謂了。
「是嗎？」
「那你之前不也幻想過入主中原？」
「不過是打不過了才來投降。」
朱由檢聽完，冷笑一聲。
說的好聽。
之前咋不見你投降。
還不是發現皇太極沒那個本事，才有的這心思。
「回大明皇帝陛下...」
「確實如此。」
「就是因為發現打不過，才沒必要繼續打下去。」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是唯一的真理！」
「現在大明很強，強到讓我絕望。」
「所以，為了活命，我選擇投降苟且偷生。」
「還請大明皇帝能夠看在我主動投誠的份上，放我族人一條活路。」
代善沒有去辯解什麼。
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種時候，耍任何小心眼都有可能適得其反。
唯有真誠或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夠坦誠...」
「按照之前的約定，朕確實可以放你們一條活路。」
「但你們也得付出代價。」
「今日你來了，那就好好聊聊好吧。」
「聊聊你們的未來。」
看著一臉坦誠的代善。
朱由檢扣了扣臉，心裡有些尷尬。
狗日的，咋一點都不辯解？
我還想罵你一頓來著！
你這麼配合老子還怎麼下嘴？
靠，當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