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還沒進醫院就看見站在醫院門口抽菸的凌斯堰,胸腔里的怒火,一觸即發,用力關上車門,三步並兩步的向他走去,「凌斯堰!你不是人!」
「南小姐,此話差矣。」
凌斯堰雙手插兜,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話,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紅耳赤的模樣,真是個小朋友吶。
小小的身體,熊熊烈火在燃燒。
「你到底想幹什麼?」
南絮抬起頭看著像是在嘲笑她一樣的凌斯堰,很不是不滿的連跨兩次台階,肚子憋著一肚子火,推了他一把,恨不得把他剁碎。
「先去見爺爺吧。」
「見不了。」說著南絮就直接往醫院裡面走。
「南霄雲幫不了你。」
南絮停下了腳步,伸出食指指著凌斯堰的鼻子問,「承認是你做的了?」
「駱駝是去綠洲還是沙漠,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才是駱駝!你全家都是駱駝!」南絮把包一甩就往他身上打。
凌斯堰說翻臉就翻臉,臉就如潑了墨水一樣黑,往前走一步伸手直接捏起她的下巴,「我有耐心,但不代表我一直有耐心,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地獄修羅一般冷酷無情的聲音迴蕩在南絮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讓人討厭的臉上。
許願就是科室裡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員工,沒有權利,沒有後台,怎麼可能貪污受賄賂?
再加上許望進警局的事。
除了凌斯堰,還能是誰。
凌斯堰微微眯起那雙滿是冷芒的眼睛,往她耳邊湊了過去,削薄的唇貼在她的耳邊,聲音低沉而有力,「想好了嗎?見還是不見?」
南絮身子微微後仰,身體氣得止不住地發抖,輕輕推了他一把,轉身往醫院裡走,在病房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帶微笑的推門而進。
識時務者為俊傑。
「囡囡來了!」靠在床頭的凌老爺子看著走進來的兩人,一臉慈祥,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細縫。
「爺爺。」南絮看到老爺子的那一瞬間,忽然又沒這麼氣了,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有些乾裂的嘴唇,手不受控制的端起旁邊的水遞到他嘴邊。
「哎!謝謝囡囡!」老爺子接過杯子,笑眯眯的盯著南絮看,越看越喜歡。
看著鬧了一天的爺爺臉上有了笑容,凌斯堰給了護工一個眼神,護工回他一個清澈無比的眼神,他從薄唇緩緩擠出兩個字來,「晚飯。」
這時護工才點頭趕緊跑出去。
凌斯堰把桌板放下來,修長纖細的食指指著南絮旁邊的水果,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拿過來。」
南絮看著他那雙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皙的手,仿佛是⼀件絕美的藝術品般的純淨。
比哥哥的手還要好看。
只是他寒玉似的手,微泛著冷意,好似是沒有溫度⼀般,令人⼼寒又令人心動,很想把它扳下來占為己有。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抬起下巴,撅著嘴就乖乖的把保鮮盒放在桌板上,掀開蓋子把簽子遞給凌老爺子。
凌老爺子看著兩人的互動小表情,眼裡淚光閃閃,連聲說好。
看著好好吃飯的老爺子,凌斯堰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人越老就越孩子氣,南絮不來醫院,非說他騙他,鬧著不肯吃不肯喝。
吃完飯的老爺子看起來精神也很好,拉著南絮和她說凌斯堰小時候的趣事。
「把洗衣粉當奶粉喝…哈哈哈哈、」南絮笑著笑著就停了下來去,看著他繃著個臉,眼裡寒光四溢,警告她不要笑了。
「還有啥?爺爺!」南絮晃著小腦袋,壓根就不理會他,拉著凌老爺子的手,一臉我還要聽我還要聽的表情。
「還有!你明天來,爺爺還給你說。」凌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背,點了點頭,「你們出去逛逛吧。不用陪我這個老頭子了。」
南絮看了一眼凌斯堰,他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那爺爺您早點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好好好。去吧,小堰送囡囡回家啊!」南老爺子連連點頭說好,臉上的笑容從見到南絮那一刻開始,一直沒有消散過。
出了病房,南絮剛剛還愉悅的臉就冷了下來,壓低聲音,「這下你滿意了吧。」
「剛剛不是很開心的嗎?」凌斯堰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慢慢上揚的嘴角似乎在表達他心情很不錯。
「你別跟著我!」南絮說話時東張西望,很怕哥哥忽然就冒出來。
「他不在這裡。我送你。」凌斯堰就像知道她在看什麼,一語道破。
「用不著!快把願願放出來。」說完南絮撒腿就跑,如同身後有兇猛野獸追趕一般,飛速逃離。
「那要看你的表現。」
凌斯堰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像魔音一樣傳入她的耳朵,南絮嘴裡默默的罵了一聲:「老男人。」
她給許望發去消息就接到了甲方爸爸的電話,匆匆忙忙往家裡趕。
離去的嬌小女子,齊肩秀髮在風中揮舞著,只有彎彎的月亮掛在夜空中,地上一個神情冷酷的男人孤身隻影,似乎在昭告著一切才拉開帷幕,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