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我太想進步了
耀目的白光充斥著世界，有絢光於純白中從遠即近，海的湛藍與紫的氤氳交匯，最後中央浮現出一點金芒。
緊接著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
畫面於黑暗中顯現，仿若嵌入其中的四色光晶，這片四色光晶逐漸填充著世界，直到不剩一絲縫隙，而一副陌生的場景和熟悉的人則渾然出現。
瀧谷澤清晰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甚至還有任何的感官。
但卻不能發聲觸摸。
因為並沒有承載的軀體。
仿佛只是置身其中的看客。
「咔噠——」
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瀧谷椿鬆開手中的門把手，下意識整理了下自己的深藍色警服，臉色緊張的走到辦公室正中央，抬手就標準的敬禮。
「課長下午好！」
在她敬禮的對面，也就是一條長方形的紅木辦公桌之後，有個中年男人坐在軟椅上，正操縱滑鼠擺弄電腦。
那男人似乎正在關鍵時刻，過了半分鐘才依依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滑鼠。
也就是重新坐正，男人那張胖圓的臉才露了出來，他五官略寬，兩腮略微外突，看起來有點醜陋，身材比較胖，還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坐在那像是個皮球堆在那，警服都有點繃緊。
而男人身後的牆壁上，有一副渾厚有力的一副毛筆字裝裱後掛在上面。
厚德載物四個大字古樸有力，很有大家風範，上面還蓋了不少印章，估計還是個古董，經過不少人的收藏。
風間輔田扶了下眼眶，看了眼來人的模樣，這才露出和善的微笑，開口道：「嗯？是小椿啊？有什麼事嗎？」
「報告！的確有.有事」
瀧谷椿那張娃娃臉繃的很緊，看的出來很緊張，說話間隙又敬了個禮。
「哎呀，先坐下，坐下再說。」
「謝謝課長！」
「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我這房間隔音還挺好的，我感覺都快要聾掉了。」
「對對不起課長.我.」
「好了好了。」風間輔田擺擺手，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這是我辦公室，又沒有外人，沒必要叫我課長。」
停頓了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溫聲說道：「而且你剛報導的時候，還是我親手帶的你，還是叫前輩就好。」
「是！」瀧谷椿下意識大喊，但忽然想起對方的吩咐，瞬間又感覺自己犯錯了，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前輩.」
風間輔田笑了笑沒在意。
瀧谷椿則小心翼翼的拉開了辦公桌前的凳子，往上面只挨了半個屁股。
「手裡拿的是什麼？」
她才剛坐下沒兩秒，半躺在軟椅上的風間輔田的眼鏡下露出一絲精光。
瀧谷椿的東西他剛才就看見了。
只不過提問題嘛，當然不能一開始就單刀直入，起碼得等人家坐下，而且拿塑膠袋裝的東西看起來挺厚的。
「是，是早餐。」瀧谷椿依舊還是有些緊張，特別是想起今天來的目的，心臟砰砰的跳，把東西拿上桌的同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語氣恭敬的道：
「我看您今天來的比較早，而且手裡也沒帶便當，所以就覺得您應該沒吃早飯，所以就自作主張在剛才出門給您買了一份早餐，希望您不要嫌棄。」
瀧谷椿一副恭敬的表情，打開塑膠袋露出了裡面的燒麥和粥，一字擺開後還細心的把筷子屁股對準了上司。
然而風間輔田卻瞪了瞪雙眼。
有些驚疑不定的瞧著兩個燒麥，似乎在想裡面究竟能裝多少錢，但直到看著燒麥似乎還特意加熱了下，裡面的湯汁都冒了出來，他算是熄滅了自己的想法，略胖的麵皮跟著抽了抽。
他麵皮微抖，胖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還是伱這孩子關心我啊。」
瀧谷椿見上司笑了，頓時感覺心裡大定，連忙幫對方拆開裝著粥品的塑料盒，還用紙巾擦了下一次性勺子。
風間輔田心裡有些無奈。
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自己這個下屬的關心，端起碗象徵性的喝了口。
然而才剛喝一口。
他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這粥放糖了？」風間輔田放下手中的勺子，語氣突然比之前平靜很多。
「因為是白粥，就放了一點。」
瀧谷椿也不傻，起碼還知道看人的眼色，但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做錯了讓上司變臉，只好謹慎的解釋了句。
風間輔田聞言點頭說道：「這樣啊，我最近血糖高，喝粥從來都不放糖。」
「對不起前輩！」
「沒事，個人原因，你是好心。」
「差點忘了，你說有事找我？」風間輔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把粥品推到一邊，轉而就說起了之前的話題。
「是的，前輩。」
「什麼事啊？」
「是關於警部補考核的事情。」
「考核？」風間輔田眼中恍然，但緊接著故作疑惑的問道：「你之前不是問過了？今年的考核指標已經用光了。」
「可我聽服部他們說，昨天縣警察本部特批了一部分指標，分給我們局的有三個，這裡面應該會有我一個吧？」
瀧谷椿面色緊張的出聲問道。
「特批指標？」
風間輔田聞言挑了挑眉，身體朝後微微傾斜，像是一坨爛豬肉焊在了椅子上，有模有樣的思考片刻慢說道：
「嗯，這個我知道，但局裡已經有人選了，只不過公告暫時還沒出而已。」
「有人選了！？」瀧谷椿不禁瞪大了雙眼，心臟砰砰跳，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連忙追問了句：「前輩，有我嗎？」
面對她眼中的期待之色。
風間輔田則臉色遺憾的搖搖頭。
「雖然我也很痛心，但也不能跟你說謊，這次的特批晉升指標的確沒你。」
瀧谷椿緩緩張大了嘴巴，眼睛不禁瞪的忽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拍桌子不可置信：「為什麼！？」
清脆的拍桌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濃稠的白粥不爭氣的從塑料碗中蹦出了一點，風間輔田臉色耷拉下來。
瀧谷椿瞧見上司黑的跟鐵鍋一樣的臉色，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過激了，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風間前輩。」
「你知道的，指標雖然有三個，但今年和去年從警大進來的警部補足足有八個人，上次晉升四人，這次也要從他們裡面挑，因為他們是一線人員。」
風間輔田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忍住沒有發火，只不過聲音平淡了很多。
「因為他們是刑事課的人？」她聲音都高了：「可我的工作時間更長啊！」
「刑事課多在一線活動，你知道那是很累的，不能像我們總務課的人在辦公室吹空調，還是多理解理解下吧。」
「可我都已經理解三次了！」
「難道你就這麼想要這個指標嗎？」
「前輩，我太想進步了！」
「你看，又急。」
看著臉都已經漲紅的瀧谷椿，風間輔田微微嘆了口氣，像極了衷心勸告晚輩的長輩，留著最後耐心解釋道：
「你們年輕人的時間多，就應該再多磨練磨練，看見我身後的字沒有，要想進步，自己要先有德行和能力，要不然即便晉升了，也不能服眾不是？」
「可我都等了整整三年了！」瀧谷椿瞪大了眼睛，鼻孔都硬了起來，忍不住說道：「而且我工作也不輕鬆啊！」
她畢業時快二十三歲，通過國家乙類考試來大宮分局任職也三年半了。
總務課職責類似於政府辦公室。
雖然一般不出外勤，但永遠整理不完的資料，以及每日上通下達的職責就能壓的人喘不過氣，更別說她這三年半以來一直是來的最早走的最晚。
而且作為準職業組出身，她晉升警部補又不需要像非職業組那樣考試。
只是一個晉升名額而已，資歷到了就是正常走程序的事，可這個名額整整卡了她快三年，就算大宮分局廟小僧多，但再怎麼輪也該輪到她了吧！
三年，整整三年！
她這次必須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風間輔田臉又黑了，這次是真沒什麼耐心了，推了下銀框眼鏡聲音陰惻惻的道：「你這是來跟我訴苦來了？」
「沒有訴苦，這是事實！」
「所以這個指標是非要不可了？」
「都三年了，也該是我了，而且指標是您批的，如果您不批，那我就去跟局長匯報一下，問問什麼時候到我。」
瀧谷椿一臉不屈，大有要維護心中正義的光芒，梗著脖子跟上司對視。
對視了片刻，風間輔田那張胖臉忽然一笑，露出了八顆油黃的牙齒，冷笑著道：「原來你這是在命令我啊。」
「風間前輩我沒.」
「你叫什麼風間前輩？我跟你都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砰砰砰砰——
風間輔田狂拍桌子。
一臉不耐煩到家的模樣。
「不，不是您讓我叫的嗎？」瀧谷椿看著暴跳如雷的上司都有點愣住了。
「我們剛才聊的可是工作！」
風間輔田完全沒了笑臉，一把抓過那兩個冒油的叉燒扔在地上，額頭都冒出青筋，大手一指門外惡狠狠道：
「你要去匯報，那你現在就去，不用再說了，立刻馬上滾出我的辦公室！」
「課長.」瀧谷椿身體微微發抖。
她還想再解釋什麼，但看著面前男人不耐煩的已經轉過身去，最終只能眼眶紅潤的咬緊牙關，攥緊的拳頭隱隱發白，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平坦的胸口急促的起伏，她深吸了一口氣，猛然鞠了一躬就扭頭離開。
直到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本來扭過去看著牆上字畫的風間輔田再次扭了過來，從抽屜里掏出了一個厚厚的黃皮信封，放在鼻前嗅了下，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才又重新放回了抽屜。
「這孩子真不懂事，還要我說的多明白才行，還是刑事課的那幾個小子比較上道，不空著手也得看拿的什麼。」
風間輔田自言自語了一句。
隨後便笑呵呵了聲。
他又瞥了眼辦公桌邊上的白粥。
心裡有點不屑一顧。
那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有些乏味的搖了搖頭
又繼續玩起電腦上的遊戲。
也就是這時，場景仿若被擊碎的玻璃般裂開，然後碎成四色般的飛屑。
瀧谷澤熟悉的光幕出現。
而光幕上顯現出幾條提示字樣。
【正所謂厚德載物】
【沒有豐厚的德行】
【你怎能擔此重任】
【事件場景再現已結束】
【事件反饋評價已總結】
【請主體自行把握分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