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張姓女人的牙關打顫,雙腿也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她沒見過周行,但坐在周行身邊的沈星她可是遠遠見過的。
「既然你喜歡說,那就說一輩子吧。」
周行瞥了她一眼。
張姓女人的瞳孔一張,一陣劇痛瞬間侵入到她的四肢百骸中。
她張開嘴想要慘叫。
但卻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法無禁止即可為!」
「法無禁止即可為!」
一隻黑漆漆的烏鴉落到地上張著嘴不斷地用奇怪的聲音重複著。
她被周行變成了一隻烏鴉。
一隻永遠都只會說一句話的烏鴉。
「這就是···」
沈星看著被周行變成烏鴉的女人。
「這就是更上一層的力量——【改變】。」周行放下茶杯看著旁邊的烏鴉。
從前異能者使用能力雖然也能做出一些【改變】,但和這種力量有天壤之別。
比如他們只能將能量固定改變成自己掌握的類型。
並且這種改變是【暫時的】【附加性質的】。
而現在周行把這個女人變成烏鴉則是【永久的】【本質的】
她現在,以後都是一隻烏鴉。
除非有更高級的力量出現。
就算有,那也是更高級的生靈重新改變她的身軀,而不是從周行的基礎上【復原】。
外界的天空暴雨傾瀉,鹿城的上空卻是一片藍天。
但氣氛卻並不輕鬆。
十餘萬【入侵者】如今正被羈押在超大型防禦圈旁邊。
鹿城剩下的民眾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看著上空,原本陰暗的天空放晴了。
地震和颶風也停止了。
空氣中那股難聞的味道也消失了。
他們有些興奮,隱隱猜到或許是周先生回來了。
至於那些被羈押在超大型防禦圈邊緣的入侵者則是面如死灰。
他們也看到了這宛如神跡的一幕。
甚至感觸比鹿城人還要深刻。
在他們的頭頂,是一個非常詭異的畫面。
超大型防禦圈外下著暴雨,空氣中瀰漫著霧氣、酸臭味、金屬味、海腥味。
而超大型防禦圈裡面卻是一片風和日麗。
天空好像被什麼東西割開了一樣。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郭懷安和孟湘儀也在暴雨中看著遠處的天空。
是他···
是他回來了···
郭懷安把手裡的武器插進地面。
他站在雨中回頭看著第三軍的將士們,心裡湧起歉意。
軍人不畏死,可死在這種情形之下。
實在是恥辱。
希望建平他們能帶著剩下的人走出一條活路來吧。
······
「放我們進去啊!」
「我們是鹿城人啊!」
「我從新元歷二年就加入鹿城了,鹿城的發展和建設有我的一份。」
烏泱泱的鹿城難民在天災到來之後終於回想起來。
到底哪裡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可當他們試圖返回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
【超大型防禦圈】已經徹底啟動,任何靠近的生物都會被攻擊。
就算有等級稍高的異能者也不敢動用特殊手段潛入,【超大型防禦圈】現在鹿山大榕樹王的分身。
任何動靜都會反饋到鹿山去。
那些原本想要偷偷摸回去的人不得不朝著鹿城唯一的關口——漢寧而去。
可當他們回到漢寧,回到這個不久之前他們才踏出鹿城的地方之後卻發現這裡早已被封鎖。
負責駐防的第一加強團架起武器子彈上膛擋住了他們【回到】鹿城的大門。
那些人在雨中拼命的揮手。
······
有人試圖在第一加強團里尋找自己的親屬朋友來說情。
不過他們忘記了。
那些還站在防線上的人,他們的親人全都留在了鹿城。
「求求你們了。放我們進去吧!」
「我們錯了。」
「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高大的城牆外面,無數人哭喊著。
城牆上的士兵有些不忍。
但鹿城的紀律不允許他們動搖。
就算心裡有,行動上也絕對不可以。
城牆外的人看著遠處被困住的入侵者和對面晴朗的天空紛紛捶胸頓足。
「把孩子放進去吧!!」
暴雨之中,有人用雙手舉起半大的孩子朝著城牆上高喊:
「錯的是大人,孩子沒有錯啊!」
「我死在外面沒有關係。求求你們讓孩子進去吧!!」
空氣中的怪味已經越來越濃了。
鹿城的孩子都被限制十二歲之前不得過量吸收能量催生異能,所以這些半大的孩子只是體質稍強而已,可現在空氣中的東西顯然快要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了。
就連那些大人也開始感覺到噁心了。
「救救孩子吧!」
脆弱的一些的人放聲大哭起來,他們癱坐在暴雨之下的泥濘中拍打著泛著咸酸味的雨水。
鹿城的軍紀很嚴,這是他們親身體會過的。
他們知道,一旦有人越過地上的紅線立刻就會迎來攻擊。
哪怕此時此刻,他們也不敢沖關只能在外面拼命求情告饒。
渾身散發著寒氣的林南榮走到城牆上看著遠處淋著酸雨的背叛者們。
他的臉色烏青,手腳也不太聽使喚了。
天竺一戰,他吸收的寒氣最多受的傷也最重。
林南榮呼出一口寒氣之後轉頭看著旁邊的何常林:「常林···」
「南榮,別說了。」
何常林搖了搖頭:「我們···不同。」
林南榮神色黯淡。
他知道對方這個不同不是說身份。
何常林從不以【鹿城七王之一】自居。
他的晉升速度不算快,實力也遠不如祝小曼和孫錦峰那麼強勁。
他幾乎從不上鹿山,平常只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當年沈星送祝小曼和他表哥去英山的時候就給過何常林選擇。
從那個時候起,何常林就做好了準備。
也許這一天不會來,但如果來了,那就是自己兌現那無言承諾的時候。
而林南榮並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中土的軍人】而不是【鹿城的軍人】。
天空中獨屬於鹿城的陽光讓林南榮感覺到一陣來自內心的灼燒感。
看著遠處淋著酸雨的背叛者們,林南榮緩緩摘下自己的軍帽放在箭扣上。
「常林···我···向你辭職。」
「同意。」
得到何常林的回答之後林南榮露出一抹笑容:「謝謝。」
何常林沒有回答他。
林南榮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把體內的寒氣壓了壓之後快步走下城牆,然後朝著酸雨之中走去。
城牆另外一側,一名營長神色黯然。
他不明白。
但是他祝福自己的戰友兄弟能活著走到京城。
「大家——一起走吧!去河套!那邊有京城的防區!」
走進酸雨之中的林南榮高聲呼喊。
可他的聲音根本傳遞不出去。
因為沒有人理他。
當他脫下軍裝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鹿城第二加強團的團長了。
他跟自己一樣——是【背叛者】。
所有人都在繼續哀求著城牆上的何常林。
林南榮獨自站在酸雨之中,周圍的人紛紛像躲避瘟疫一樣,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慌忙退開。
仿佛生怕跟這個人沾上半點關係。
酸雨中。
林南榮好像一座孤島。
一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