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曹昌想了一下看向文韞。••¤(`×[¤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他們這群人裡面,之前文韞的權限最高。
雖然文韞沒有副長的名號,但在政務領域幾乎是可以和祝小曼持平的。
「要不去鹿山問問沈小姐她們的意思?」
曹昌心裡知道或許不應該這樣,可外面是十幾萬人實在是過於龐大。
現在鹿城的軍政大權都在他們四人手上,門外還有一棵榕樹。
那是大榕樹王的分身,他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大榕樹王的配合。
也就是說,現在只要他們達成一致,那超大型防禦圈外,中土過半的軍事力量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這對他們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不。」
文韞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提議:「我們需要自己拿主意。」
她知道沈星沒有完全放棄鹿城,也知道這或許是沈星對人類最後的一次的驗證。
尤其是他們。
這個時候不管是殺還是放,沈星都不會說話。
但如果他們一點主見都沒有,才過了一天就上鹿山去求助的話,那恰恰就說明了問題。
「那怎麼辦,如果真的要我們決定十幾萬人的生死···」
曹昌說著說著神色就嚴肅了起來:
「那我的建議是取其中一部分殺掉。殺掉那些積極進攻的,那些參與過劫掠破壞的。」
「那也不是小數目了。」文韞話雖然這樣說,但從表情上看顯然不是在反駁。
「我同意。」
鄭文軒抬起頭看著他們:「對待入侵者,如果只是口頭教育甚至光打雷不下雨的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會議室里並不只有他們四個人,其他高級官員有條件的也在列席。
對於鄭文軒的話大部分都表示支持。
十三州聯軍打上門來,敵人的身份和立場早就坐實了。
就算有些士兵是被裹挾進來的,但那些參與劫掠破壞的總不是吧?
這個時候如果說搞什麼譴責一下就放人,那只能說明鹿城的軟弱。
不。
是他們的軟弱。
······
郭懷安看著從漢寧城內走出來的烏鴉群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也是入侵者身份。
和那些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卻沒有參與劫掠,甚至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帶走鹿城的什麼東西。
他甚至還帶著第三軍擋住了想要分一杯羹的越州軍。
現在他看到那些刀劍出鞘走過來的烏鴉心裡還是升起了絕望。
可他又能怎麼辦。
外面狂風暴雨,鹿城風和日麗。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九級強者他不是沒有見過,這這種異象,甚至能在大海狂暴的憤怒中穩如泰山,不是周行又是會誰?
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遠處。
「現在——所有參與過劫掠、破壞、進攻的人自己走出來。」
為首的烏鴉一身黑袍,他走到越州軍面前。
他的嗓音很沉,但卻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十分鐘,不要妄想矇混過去,時間一到,如果數量和我們統計的不對——全員處決。」
烏鴉的話好像一聲炸雷在人群中響起。
尤其是參與了漢寧劫掠的人。
他們顫抖著縮在一起,誰也不敢走出去。
鹿城的惡名早已深入人心,一旦他們承認自己參與過劫掠和破壞,那恐怕死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要知道當年祝小曼可是直播把那些地下商會的人當成活體肥料來用的。
那些人只是在鹿城周圍擦擦邊而已。
現在他們可是明晃晃地打到人家家門口了。
烏鴉說完之後也不催促。就在雨中靜靜地看著他們。
誰參與過進攻,誰沒有參與他們不知道。
但是別忘了,這裡同樣也在超大型防禦圈的範圍內。
所有人的動作都在大榕樹王的觀察和記錄之中。
不會錯殺一個,也不會漏掉一個。
時間一分一秒過。
俘虜群里的氣氛越發焦躁不安起來。
仍然沒有人敢站出來承受自己作下的惡果。
但那些沒有參與過的人卻已經要崩潰了。
「你們出去啊!」
一個大喊起來:
「你們在漢寧打砸破壞的時候那麼興奮,現在怎麼變成軟蛋了!?」
「難道你們要把我們一起害死嗎?」
鹿城的烏鴉可是說了。
時間一到數量對不上的話就要全員處決。
那些烏鴉只有幾十個,但哪怕他們只有一個人又怎麼樣?
誰能跟他們背後那個看不到頭的影子對抗?
隨著他叫喊出來,俘虜堆瞬間發出了一陣晃動。
有人一起斥責那些之前參與過劫掠和破壞的人。
而那些參與者要麼大聲辯解說自己沒有,要麼就指責其他人也參與過。
一時間他們仿佛忘記了死亡即將到來。
現在的他們暫時丟掉了恐懼,轉而憤恨那些想要拋棄他們活下來的人。
孟湘儀和郭懷安看著吵吵嚷嚷的人群紛紛轉過頭去。
那些人的醜態是如此刺眼。
打砸劫掠的時候他們像是蝗蟲一樣恨不得連草皮也啃光。
現在人家過來追究責任了,他們又變成了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想要矇混過關。
真是可悲。
俘虜們在爭吵推諉,但時間卻不會等他們。
為首的烏鴉抬起手:
「時間到。」
正在吵吵嚷嚷的人一起停住了。
他們驚恐地看著那寥寥幾十個烏鴉。
「跟他們拼了!!」
「誰也活不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喊了聲,隨後越州軍裡面就爆發出了一陣陣高呼:
「拼了!」
「拼了!」
可他們的話才剛剛叫喊出來,不遠處的超大型防禦圈突然就動了起來。
如同城牆一般連成一排的榕樹上瞬間射出了鋒利的樹葉,地底也伸出了無數樹根。
越州很弱。
最強不過是一個七級。
面對八級巔峰的大榕樹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那些樹葉帶著嗖嗖的破空成穿過暴雨飛入越州軍,那些剛才還在高喊著要拼命的人瞬間被鋒利的樹葉或是切斷喉嚨或是斬斷四肢。
那些拼命的豪言壯志瞬間化為一浪又一浪的哀嚎和求饒。
郭懷安緊緊握著拳頭。
他知道會這樣。
可真正到這一刻,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再怎麼說,這些人也是中土人。
可他們現在就像野草一樣倒了下去。
倒在了那充斥著刺鼻氣味的酸雨泥濘之中。
鮮血很快就在地上蔓延開來。
不少還沒死去或者沒死透的人感覺到生命在離開自己。
在最後剩餘的一點時間裡面,他們開始謾罵詛咒鹿城。
詛咒周行和沈星。
可隨著那些密集的刀鋒葉片覆蓋上來和地上的根須翻滾,他們的謾罵聲最終隨著鮮血和屍體一起沉到了泥土下面。
這一幕也深深震撼了大門外正在祈求渴望回到鹿城的【叛徒們】。
混雜著內臟氣息的熱氣在雨中顯得令人作嘔。
不少背叛者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
這就是鹿城。
這才是——
他們熟悉的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