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變得多暗淡，拋開所有的期待。」
周一周二全校月考。
第一場語文考完過後，高三一層樓都怨聲載道。
就連平時最不把語文放在心上的許薇也難得地抱怨了一嘴：「我真服了，這天殺的文言文。」
「一道也翻譯不出來。」
盛艾問她文言文選的什麼。
「ccc。」許薇說：「這答案我都害怕。」
「我是ccd。」
「還好還好，有兩個一樣，問題不大……」
這時的她們還沒有意識到，不僅是語文，之後的每一科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度。
於是這一次月考的最終成績可想而知。
也許是學校為了給高三學子一場下馬威，這次月考年級最高分都沒有超過650。
成績一下來，盛艾就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人滿為患。
各個班的學生都好奇自己的成績，將本班的班主任圍了一圈又一圈。
「劉老師。」盛艾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其他班的學生在一邊都快把辦公室給掀了。
「666咱們十班也是好上了。」
「江姐牛逼！」
「逆天了江一玫，這都能634……」
說話的這幾名男生是高三十班的，他們班作為普通班，班上能殺出一名年級前二十的同學已經很厲害了。
更何況是在這一次題這麼難的情況下。
聽到盛艾的聲音，劉悅立即從工位上抬頭，又推了一下眼鏡，對她道：「來了啊。」
她停下手中的筆，拿過班上的成績單，問身邊站著的女生：「覺得這次考試的難度如何？」
盛艾實話實說：「挺難的。」
「確實難。高考能在這基礎上漲50分吧。」劉悅指了指成績單上盛艾的總分跟她說。
盛艾這才知道自己此次月考的成績：總分609，班排1，年排1。
「要有信心，繼續保持，老師相信你。」劉悅說完這句又笑著開了一句玩笑：「只要保持住現在的水平，江城高考文科狀元你可是不在話下。」
劉悅也不想給學生太多的壓力，更何況是盛艾這種又自覺又聽話的好學生。
「好了，去把宋朝陽給我叫過來。」劉悅繼續按照名單上的順序找人來談話。
「好的劉老師。」盛艾說。
盛艾走後，旁邊有些班級的同學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議論道：「剛才那就是盛艾啊？」
「對啊，你不知道？文科年級第一。」
「聽說過，見得少。」
「那是自然，人家文科的，你理科的，上哪兒見去啊。」
不知道他們上哪兒得知了盛艾的分數。
有人疑惑道：「文科609就年級第一了？」
「兄弟，文科上600很難的，我姐當年死命學高考也才500多。」
他們說著說著重心就跑偏了。
「知道夏文嶼不？」
「那肯定。」
「我在三班門口見過他老多次了，聽說是去找盛艾的……你別說，確實挺帥。」
劉悅眉頭一皺，忍不住問他們：「同學，你們說的夏文嶼是幾班的？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
偷摸八卦的兩名同學被她嚇了一大跳——一一驚恐著回頭：「咳，老師。」
「老師好。」
盛艾可是根好苗子，劉悅可不想有什麼不相干的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
於是她又問了一遍：「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夏文嶼經常來找我們盛艾嗎，他是幾班的？」
「應該也沒有很經常……」其中一位與另一位對視了一眼，含糊道。
「老師，夏文嶼不是我們高三的，是高二的。」
「好像是學文的吧，不清楚。」
聽他們這樣說，劉悅頓時眉頭一松。
高二啊，那沒事了，應該是盛艾親戚朋友家的弟弟之類的吧，總不可能是姐弟戀。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就把劉悅的顧慮給打消了。
周一周二考完試，周五就要開家長會。
周四晚上，盛艾接到了盛柏的電話。
「餵——小艾啊，你媽跟我說了家長會的事，明天下午兩點半是吧，我會準時準點到班上的。」
電話這頭的盛柏此時此刻正站在自家客廳外的陽台上給女兒打電話。
「好的爸爸。」盛艾回道。
趕巧的是他們高二月考完也要開家長會。
盛澤回家說了這件事之後，盛柏為了去給盛艾開家長會於是對妻子宋佳雯撒了個小謊：「雯雯明天小澤的家長會你去吧，我公司有點事情。」
宋佳雯不疑有他：「行。」
她正忙著處理手頭的文件，過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那你明天忙完早點來學校接我們啊。」
盛柏連連應聲。
第二天下午，江城二中。
偌大的校園裡來來往往著許許多多身穿藍白校服的學生，他們身前身後都跟著大人。
江城二中地理位置優越，位於江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繁華地段，一出門便是地鐵站。
盛艾帶著盛柏往高三的那一棟樓走，一路上遇到了好多同學。
盛艾領著盛柏進了教室，然後帶他到自己的座位上入座。
剛一坐下，身邊其他同學的家長都忍不住跟盛柏搭話：「哎呀，你是盛艾的家長啊，你家孩子可太優秀了！年級第一，你這父親當得好啊。」
盛柏看到了座位上的成績單，盛艾的名字穩穩地排在第一位。
他愈發笑地合不攏嘴：「沒有沒有，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
夏文嶼來高三找盛艾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門口看了一小會兒。
「在看什麼？」夏文嶼的聲音貼近盛艾的耳朵。
盛艾沒想到他會過來：「我在看他們家長會都開些什麼。」
夏文嶼挑眉：「好學生也擔心家長會啊？」
盛艾腦海裡面不由得划過了夏文嶼那一塌糊塗的成績：「你不擔心？」
「還好。我爸媽小時候成績也不好，所以他們倆對我也沒什麼要求。」夏文嶼說。
盛艾倒是第一次聽說有家長不在意自己孩子成績的，不由得對夏文嶼的家庭好奇了起來。
之前聽同學們說夏文嶼家是江城頂級的豪門，他的父親夏海鵬在多個新能源行業領域都有自己的資產。
但都沒有提及他的母親，不過就盛艾上次看到的那一眼，估計是屬於在市政工作的那一種。
「反正待這兒也是無聊，
要不要一起去玩會兒遊戲？」
夏文嶼就去校門口接了一下他爸，上次家長會也是他爸來的，所以知道路。
然後他就放心來這邊找盛艾了。
盛艾眼睛亮亮的：「玩什麼？」
「都行。方執有好多桌遊，大富翁，三國殺，狼人殺之類的。他們現在就在一樓學生會休息室裡面。」
他過來的時候跟方執提了一嘴要去找盛艾，這時休息室裡面的人都在等他倆。
「喲，來了嶼哥。」進門處有人喊。
聞言，休息室裡面其他人都望了過來。
方執靠在黑色辦公椅上，看著盛艾：「學姐也來？」
他攤開雙手：「怎麼說，玩不過學霸啊。」
旁邊有人笑：「還沒開始呢，就不允許人家學霸有一些小弱點？比方說玩桌遊玩得很爛。」
「那估計是不可能的。智商高的人幹什麼都幹得好 。」方執深有體會。
「行了，你們怎麼那麼多廢話。」夏文嶼見他們幾個說個不停，於是問盛艾：「想玩什麼？」
桌上擺放著幾十盒桌遊，這學生會的休息室簡直就是他們這一群人的桌遊室。
桌上還散著一些籌碼，不知道是他們之前用來玩什麼的。
盛艾指了指角落那一盒包裝上有著紅黃藍綠色的卡牌——
下一秒，夏文嶼發話了：「來玩uno。」
盛艾之前跟舍友在微信小程序上玩過這個遊戲，但現實里這還是第一次玩。
學生會休息室里人還挺多的，除了夏文嶼身邊常見的那幾個，其他盛艾都不認識。
他們就三三兩兩地圍在周圍，看他們玩。
方執沖盛艾拋了個媚眼：「學姐先～」
夏文嶼給了他後腦勺一下：「眼睛有毛病就去看醫生。」
「……」方執的母語是無語。
第一輪。
盛艾首先出了一張藍5。
下家是夏文嶼，出了一張藍7。
孫謙然沒有藍色的數字牌，只有一張藍色的功能牌禁止，於是方執就被跳過了。
方執旁邊的男生盛艾不認識，估計是學生會的，跟了一張藍色的禁止，盛艾也被跳過了。
輪到夏文嶼，他也沒有藍色的數字牌了，於是打出了一張藍色的翻轉。
又輪到盛艾出牌，她出了一張藍2。
那男生沒藍牌，摸了一張過了。
方執一邊打出一張藍6，一邊問盛艾道：「學姐不會全是藍牌吧。」
「沒有。」盛艾還剩5張牌，其中已經沒有藍色的了。
孫謙然打了一張黃6，夏文嶼基本上都是些功能牌，於是又是一張黃色的翻轉。
「打得好啊。」孫謙然嘲諷他，因為他沒黃色的牌了，夏文嶼這一翻轉，他就只能摸牌。
「還有更好的。」夏文嶼懶洋洋道。
幸好又摸了一張黃5，孫謙然立即打出。
方執打出一張紅5。
那男生打了一張紅1。
輪到盛艾，她出了一張紅色的禁止。
夏文嶼挑眉，孫謙然跟了一張綠色的禁止。
盛艾還剩4張牌，那男生給她來了個+2，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到了後期，戰況愈發激烈。
盛艾+2，夏文嶼+2，孫謙然又+2，方執直接被累計+6。
「你們幾個是真該死啊。」方執咬牙切齒。
「哈哈哈……」
盛艾笑死了，她也沒想到他們都有+2。
本來是看著夏文嶼的牌不多了，想給他再來兩張。
再然後那男生出了張翻轉。
方執瞪大眼睛，「哈」了一聲，隨後惡狠狠道：「終於輪到我了，老子要+死你們！」
說完他便甩了一張+2出來。
「搞笑。」孫謙然也跟了一張+2。
最後夏文嶼被累計+4。
旁邊站著的男生看清了他的牌，起鬨道：「嶼哥不帶你這樣的啊！」
有人跟腔道：「嘖嘖嘖，這牌是被嶼哥玩明白了。」
孫謙然問：「他怎麼了？」
夏文嶼正準備讓他閉嘴。
那男生心直口更快：「嶼哥手裡還有+2呢。」
「呵呵。」孫謙然冷笑一聲。
周圍一圈人都明白了，夏文嶼這是不想盛艾被加牌呢。
方執也呵呵了：「好你個夏文嶼，剛才+我心狠手辣，+學姐就心慈手軟是吧。」
盛艾看向夏文嶼，對方眼睫下垂，不看她。
盛艾好笑道：「我還有+4，你隨便打呀。」
一局uno玩了老半天。
休息室里不停傳出吵吵鬧鬧的聲音。
方執最後還剩兩張牌的時候沒喊uno，被夏文嶼抓了，他委屈道：「你怎麼不抓她？！」
有人在一旁拱火：「自家人嶼哥怎麼抓？」
「你們有病？」夏文嶼無語，盛艾她又沒有剩兩張牌不喊uno。
「老子不玩了！」方執叫囂。
然後是夏文嶼冰冷的聲音：「不玩滾。」
「哼！」
「哼也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