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帶的人足夠,走出去沒一會兒就把縣委的所有人給控制了起來。
其他涉事人員也安排人帶了過來。
站在樓上的傅曉看到跟在公安身後走進縣委的男人,她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這男人就是陸於爭,皮膚白皙,相貌上乘,氣質溫和內斂,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人,竟然是個披著善良的外衣,行腌臢之事的人。
他抬頭朝樓上看過來,觸及到她嫌惡的目光,他勾了勾唇,竟朝她揮了揮手。
傅曉被噁心的收回視線。
趙晨站在她身邊,「你看,他一點身陷囹圄的感覺都沒有,」
陳景初咬牙恨恨道:「他憑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啊,」
傅曉心中則是在想,憑什麼?
他有信心別人抓不到他把柄唄。
「趙伯伯,那個女的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趙晨頷首:「依舊說都是她自己和自己父親所為,與陸於爭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陸於爭,真有本事啊,」
這麼多女的都維護他。
這他媽的整個一情場PUA高手啊。
傅曉的目光落在葉北淵身上,「北淵哥,我能去看看嗎?」
葉北淵很輕的點了下頭,「一起去吧,」
幾人先是來到關著王秋蟬的房間,聽到開門聲,她有些慌亂的看過來。
看到這麼多人,她語氣焦急的開口:「我說過了,都是我看不慣那些見人,所以才私下和父親策劃的這些事,都是我們王家的錯,跟爭哥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個一心只知教學的書呆子,你們別冤枉好人,」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為他開脫。
「可你父親不是這麼說的啊」
聽了傅曉的話,她臉上有一瞬間的怨恨,開口時:「我父親一直看不慣爭哥,所以把這些過錯都推到他身上也未必不可能,但你們得明查啊,」
她語氣重滿是對陸於爭的擔憂,「你們可以去問那些學生,去查啊,別一直關著他,他是個好人,」
「我從沒有見過他那麼有善心的人,若不是他,我早就不知道成什麼樣了」最後的話她幾乎是喃喃出聲。
傅曉笑了,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扭頭看向陳景初,「看到沒有感情高手,你這個總被騙的小白若是能學得他一招半式,怕是能無敵,」
陳景初恨恨的揉了一把她的頭髮,「誰要跟他學啊,」
傅昱拉著她躲開,淡聲道:「他學不來.」
走到另一間房,打開門便看到陸於爭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即使聽到了開門聲也依舊未回頭。
傅昱偏頭看向陳景初,「看到了嗎?這樣會裝模作樣的氣勢,你真的學不到一星半點,」
陳景初輕嗤:「誰要學這些噁心人的東西,」
兩人說話時沒有收斂音量,陸於爭身子微僵,慢慢轉過頭來。
盯著幾人看了一會兒,最後視線落在葉北淵身上。
「坐.」
他的聲音成熟,又帶了一種上了年紀的沉澱感。
「真TM的會裝,」
趙晨走過去,直接一腳踹飛了他要坐的凳子,陸於爭坐到一半,姿勢有些怪異,然而他臉上只是有了一瞬間的不自在,隨後又施施然的站起身。
他笑著看向幾人:「看來你們對我誤會頗深啊,」
「我確實因為一時不察差點害了我的學生,我接受教育,」
「差點?」傅曉眉目深深,眼中透出冷厲:「不是差點,是已經有人遇害,」
看著陸於爭適時表現出驚愕,「什麼意思?誰遇害了?」
「你好像篤定了我們找不到證據.」
他無奈嘆氣:「我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要怕你們。」
傅曉勾了勾嘴角,繼而道:「你還是怕一下吧,你覺得用言語哄騙和欺瞞鞏固的關係能有多穩固?」
「王秋蟬知道你在背後做的事之後,還會為你隱瞞?」
陸於爭又嘆了一口氣,「哎,秋蟬是個好女孩,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給她安全感,所以她才會做出錯事,」
他信她什麼都不會說,他在王秋蟬身上浪費的時間最多。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出賣他。
傅曉看著他言語間絲毫不虛的神態,輕笑一聲:「你知道我們是誰吧,」
他聞言微僵,又頓時恍然,搖頭淺笑道:「不知道,」
她也不在乎他的裝模作樣,自顧自說著:「就算是沒有確鑿證據,我想整你,你沒有絲毫抵擋之力,」
陸於爭笑意微斂,「什麼意思?」
傅曉彎眼一笑,「我權大勢大,收拾一個你,輕輕鬆鬆,」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你就噁心,看不慣你,才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我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你猜,會有人去查證嗎?」
陸於爭眼中閃過晦澀,垂頭思慮一會兒,他抬眸看向葉北淵,「是嗎?我猜,有人會查證,」
「而且,你們也不是那樣的人,」
傅曉嘴角扯出笑意,直起身,回頭笑看著葉北淵,溫聲道:「哥,他很了解我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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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北淵深深的看了一眼陸於爭,「挺好,」
「那我就等著看,誰會來查證,」
在他轉身之際,陸於爭有些站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沒有任何證據,憑什麼關我?」
葉北淵理都沒理他,走出他的視線範圍。
身後,翟宇墨笑著看向陸於爭,「我們等著,誰會來給你開脫,不管是誰,都會暴露在我們眼前,」
「這麼明顯的事,他們還會去做嗎?」
陸於爭臉色變了又變,翟宇墨接著說:「或許會,因為你手裡有他們的把柄?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讓他們不得不為你說話?」
明顯看到陸於爭身體微震。
翟宇墨笑著走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句:「這是個無解的命題啊,他們只要露頭,那勢必會」
走出關押他們的房間,傅昱捏了捏傅曉的鼻尖,「招兒挺多.」
傅曉嗤笑:「他的有恃無恐,不就仗著我們是講規矩的人嗎?」
「明知道他有問題,沒有證據就要放了他?怎麼可能呢,我這次就任性一次又怎樣?」
傅昱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傅曉直接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葉北淵,「北淵哥,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葉北淵頓住,停在原地,回頭淡然開口:「陸於爭說的也沒錯,沒證據的話,還真不能怎麼著他。」
傅曉皺眉看向他。
他沒開口解釋的意思,旁邊的趙晨笑著走近她,緩緩說道:「這事太大,得公示於眾,屆時,公眾會問,哎,這個常做好事的校長犯了什麼事?」
「你怎麼說?」
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沒理沒據就處理一個公職校長?這說不過去,更別說他這個校長,還帶出過一兩個大學生,政績上,他也是出過力的,」
「還有,你剛才在他面前說的那些話,最好別再說了不好」趙晨說這話時,看的是葉北淵。
「政績?」傅曉冷笑:「笑話」
「他的政績有多少是靠賣掉那些女孩得來的?」
趙晨語氣淡漠:「可這都是背後的事,明面上誰知道呢,他的名頭太大了,教育部的榮譽牆上,還有他的照片呢,為了一群無父無母的孩子,兢兢業業十幾年,最重要的是這群孩子的父母還是當兵犧牲的,就連他本人,也是遺留的軍屬,報社那邊,幾乎每年都有讚揚他的稿子投稿,雖然發出來的不多.」
聽他說了這些,傅曉嘴角的笑意更加諷刺:「靠著裝模作樣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可笑,」
「靠著裝模作樣,做不到這種程度,肯定是真的做出過善舉,並且打動過人心,所以才會有人真的為他說話,」
「哈,」她嘲諷一笑,語氣憤然:「利用無辜的女孩為他謀取利益達到目的,哪怕他做過千萬件好事,也不能抵消他做的這惡他毀的,是一個女孩的一生。」
「再則說了.你們看到的是被人寫成報告的政績、善舉,可背後到底是什麼那些替他說好話的人,是真的覺得他功德無量,還是說因為別的什麼.還有,那些良心未泯,沒有與他為伍的人,就如那個寫舉報信的老師人呢?」
傅曉抿唇,停頓了幾秒後,又幽幽開口:「若沒有收到這封舉報信,未來會發生怎樣的事?」
「陸於爭依舊是外人眼中的好人,我們看到的,依舊是外人詮釋在報告上的美名,而這些報告後面,是怎樣骯髒噁心的事,我們這次不親眼所言,敢信嗎,」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葉北淵。
他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並未出聲斥責,也並未阻攔。
「北淵哥,你高居京市,經你手的那些任命和報告,您真的了解過嘛?」
「你在質問我」
葉北淵表情依舊淡然,但身上卻陡然升起令人心寒的威儀,讓人不敢生出違逆之意。
周圍一片寂靜,陳景初有些擔憂的看著傅曉,翟宇墨也一直緊緊盯著字字擲地有聲的她,視線慢慢變得灼熱,又漸漸趨於黯淡。
趙晨勾著嘴角看向其他方向,不摻和年輕人的事。
傅曉絲毫不慌,語氣平淡:「我是在問你,」
葉北淵忽然把視線轉移到一直眉眼含笑看著傅曉的傅昱身上,銳利的眸掃向他,「傅昱,你覺得你妹妹說的很對?」
傅昱點頭,目光沉靜:「領導者,最忌一葉障目,」
葉北淵踱步走到傅曉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見她憋著一股氣望著自己,他嘴角溢出幾絲笑意:「還是第一次有平輩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他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我只是描述客觀事實,但又沒說不查他,你脾氣怎麼這麼大,」
傅曉垂下頭,抿唇一言不發。
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