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氣的不輕,」葉北淵看著她氣鼓鼓的臉,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
被捏疼的傅曉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咳.」葉北淵尷尬的收回手,輕咳一聲:「該找的證據還是要找,都去忙吧,那幾個傷的人醒了嗎?」
翟宇墨輕笑著點頭:「醒了.」
「醒了就去審審。」
在傅曉轉身跟著去的時候,葉北淵出聲喊住了她,「你別去了,去吃點東西吧,」
「哦.」
她看向傅昱,他笑著對她說:「我去翻一下往年的帳本,你去吧,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點吃的就行,」
傅曉跟趙晨兩人走出了縣委。
趙晨忽然偏頭看著她笑,「以後那樣的話,別再說了,」
「就算你真的打算做,也別說出來,更別說在葉北淵面前,現在的他跟你處的好,信任穆家,可來日呢,」
傅曉勾唇淺笑,「趙伯伯,我知道了,」
「小丫頭,記住,永遠別去試探上位者的那顆心,」
聽了他的話,她慢慢垂下頭。
不會的。
華國,是個民主的國家。
就算是上位者,也不具備隨意處置人的權利。
她穆家一直保持為國為民,那就沒人能動。
她在陸於爭面前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激他說出實情罷了。
證據,她是能拿到的。
兩人在國營飯店簡單吃了點飯,趙晨又在後廚外帶了幾份,笑著跟她解釋道:「他們幾個吃就行,至於其他人,可以讓縣委後勤那邊給準備,」
「那折騰起來都到什麼時候了,」
趙晨隨意的擺擺手,「平日裡忙起來一天不吃飯的也有,不礙事,」
拎著幾份餃子重新回到縣委,陳景初看到兩人回來,接過一份就開始扒拉。
「問的怎麼樣?」
他有氣無力的開口:「別提了,我是真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女人,」
傅曉讓趙晨去給幾人送飯,她蹲在陳景初身邊,「欸,學校那邊,你問的時候都是怎麼說的,」
陳景初囫圇吞了一個餃子,一言難盡的看向傅曉,「個個都說陸於爭是個好人,」
彼時他隨意挑揀了幾個人去問,那些人的話都很是雷同。
「陸校長是個好人」
「每次有人欺負我們的時候,都是他擋在我們身前,還總拿自己的錢給我們添置東西.」
「我差點被二叔賣掉的時候,是他出現教訓了他們,帶我回了學校,在這裡我從未挨過打,也不曾挨過餓,」
「你們為什麼說他是壞人?他壞在哪裡?」
陳景初恨恨的咀嚼著,像是在咬某些人的血肉,「她們看我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她們全家,」
傅曉沉默,「那是因為她們都把他當成救贖。」
他喃喃道:「可這個人卻不是她們的救贖啊。」
不僅不是,他還在用另一種方式,掌控她們的人生。
雖然這人生看著安穩平靜、可一旦照耀在陽光下,就能展現出他腐臭噁心的真面目。
「王書記說什麼了嗎?」
「宇墨在問了,」
傅曉站起身,「我去看看,」
「你等我吃完,一起去,」
陳景初吃完最後一個餃子,跟著她一起走向王書記所在的房間。
打開門,就看到裡面一站一躺的兩個人在無聲的對峙。
傅曉的視線從角落桌子上放著沒動的餃子上一閃而過,看向翟宇墨,「不肯說?」
翟宇墨看向她時,神色緩和不少,「嗯,」
「那就不用問了,先吃飯吧,」
傅曉語氣隨意,看向頭被包紮的嚴嚴實實躺在床上的王書記,「就憑那幾封信,他一顆花生米是少不了的,」
「他既然想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那就成全他吧,」
看到王書記臉上閃過恐懼和複雜之色,她勾唇笑笑:「本來你女兒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身上我還覺得她不孝來著,可現在看來」
「原來你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啊,那我們就不多管閒事了,」
她說完這話轉身拉著陳景初就準備走,「欸,我這是第一次看見女的為了男人連自己和親爹的命都豁得出去的,」
陳景初很配合的出聲:「可不是,按照王秋蟬說的,一切都是她和她爹乾的,那我估計陸於爭很快就能放出去了,嘖嘖」
就在兩人走出房間之後,王書記神情開始激動,他嘴裡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什麼,翟宇墨也沒管他,依舊在吃著飯,把早已涼掉的餃子吃完後,這才看向他,「還是不肯說?」
「那就算了,」他突兀的嗤笑了聲。
「等等等.」
在翟宇墨伸手準備拉門的時候,他終於有了開口的跡象。
從走出房間後,陳景初就一直趴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聽到他終於開了口,回頭沖傅曉咧開嘴.
傅曉拉了一把他,「我們走吧,讓他問就行了,」
兩人準備走出這棟樓時,她忽然想起王秋蟬,看向陳景初,「你去對面幫我大哥吧,我去看看那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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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注意安全,」
傅曉朝他隨意的揮揮手。
走到關著王秋嬋的房間門口,示意門口守著的人開下門。
她走進去,揮別了跟在她身後的守衛,拉過一個凳子坐下,看著直愣愣盯著房頂的女人。
「你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會沉浸在他給你營造的那些虛幻之中?」傅曉很是不解的問道。
王秋蟬看向傅曉,微微一笑:「虛幻?」
她搖頭,「不是虛幻,他對我的那些好,都是真的,都是我真實感受過的,」
傅曉扯了扯嘴角:「對你的好?只指跟學校里那些女同學一樣的好嗎?」
「她們也說,陸於爭對她們好,可那些好,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沒數嗎?」
王秋蟬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傅曉繼續說著:「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啊,當那些女孩收到欺辱的時候,他會出現,可那些欺辱女孩的人,不正是他找的嗎?」
「他用盡手段和方法,把自己偽裝成你們的救世主,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大善人,可他真的是嗎?」
「爭哥對我,是不一樣的」
傅曉語氣一滯,帶著一點嘲諷地道:「你當然不一樣,你是他培養的最滿意的一個替罪羊罷了,」
「不是的他對我不一樣,他說過的.」王秋嬋顫抖著聲音說道,眼眶有些紅了。
「嘖.」傅曉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她,「若非如此,那麼多的事,為何事事讓你參與其中,他若真的心裡有你,會讓你做他的手中刀?」
王秋蟬雙手緊握,垂下了頭,半晌後她抬眸道:「就算他是利用我,可他幫我是真的,所以我不會背叛他,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你錯了,」她站起身,眼神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開口,即使你不說,陸於爭也跑不了,」
「看在你是個女人的份上,我只是希望你臨死前,能清醒點別糊裡糊塗信一個無恥之徒,」
王秋蟬仔細看著傅曉,絕色佳人,肌膚如玉,一看就是世家小姐。
真的是沒有見識過人間險惡的嬌嬌兒啊。
「我並不是王書記的親女兒,」
她面上浮起哀戚之色,「只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賠錢貨,」
王秋蟬看向傅曉,「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底層人是如何痛苦的掙扎求生的,」
「我經歷了無比痛苦的十年,若不是爭哥救我,給了我一個身份,我一個女人如何活得這般精彩?」
「精彩?」傅曉的嘴角驀然綻出一朵冷笑,「你這般評價自己的人生?」
「有多少人,生逢亂世,即使命運如螻蟻,但依舊心向陽光、」
「你呢?」
她冷漠的看著王秋蟬,「甘願俯首做一個惡人的手中刀,一絲虛假的好意,就能讓你放棄自己放棄一切,連為人的良心都沒了.你也是女人,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想過報應?」
「你真的是髒透了」
傅曉走出去很久,王秋嬋依舊站在原地,她忽然走到窗前站定,抬頭看天上的太陽,陽光刺眼的很,她眯著眼睛,一抹苦笑從嘴角浮出。
確實啊,她真的好髒
.
空蕩蕩的夜空唯有一勾弦月孤零零掛在天幕,清冷孤絕。
看著王書記的證詞,葉北淵眉頭緊皺。
翟宇墨在旁邊輕聲道:「雖然他說這些事都是陸於爭所授意,那些女孩也都是他調教好的,」
傅曉挑眉:「調教?」
「是的,」翟宇墨看了她一眼,溫聲道:「這些女孩,有的到現在還認為,陸於爭是給她們找了一個好的去處,」
「不覺得他是做壞事,仍從心裡感激他,」
「真有本事啊,」陳景初喃喃開口道。
「可是沒留證據,王書記說,他們之間聯絡,都是靠王秋蟬,從未留過隻言片語,」
傅曉冷嗤:「這就是他讓王秋蟬認王書記做父親的原因吧,」
葉北淵抬眸問:「還有別的嗎?」
「有.」翟宇墨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傅曉,似有難以啟齒之處。
傅昱看向傅曉,「小小,你先出去」
她本來還不服氣的想反駁,但葉北淵的視線也看了過來,「你先避一下.」
「哼.」傅曉扭頭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