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的火車上,一道熊孩子的聲音響起:「媽媽,我想吃糖你快點給我買糖,」
熊孩子見抱著他的婦人沒有任何動靜,有些無措,但想到剛才那個姐姐說的話,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沖自己微笑,無聲地提醒鼓勵著什麼。
熊孩子於是鼓起勇氣更加作個不停
不遠處臥鋪車廂的傅昱笑著看向一臉興奮勁的傅曉,「你捉弄一個小孩子做什麼.」
傅曉不理會他,自顧自趴在車廂門口朝熊孩子的方向看,看到熊孩子的母親終於不耐的朝他屁股上來了幾下,她這才收回視線。
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空間出品的提神醒腦清心解毒的薄荷糖塞進嘴裡,聽著熊孩子的哇哇哭聲,她滿意的笑笑:「我只是想讓他感受一下完美的童年,」
誰讓那熊孩子吵醒她睡覺來著。
陳景初朝她伸出手,「糖給我一個,」
傅曉抓出一把糖遞給他,看向那邊靠著床鋪安靜看書的葉北淵,「北淵哥,我們就這麼走了,陸於爭怎麼辦啊,」
葉北淵抬眸看了她一眼,「被葉家的人帶走了,只要等著就行,縣裡的事,相信省市能安排好,」
「那出結果了,給我說一聲,」
「嗯。」他聲音中含了絲笑意,「知道你不喜歡他,你放心,不會出任何意外,他的結局,已經註定,」
傅曉點頭,她確實很厭惡他,若是可以,真的很想把所有殘酷的刑罰都用在他身上。
直接嫩死他的心都有。
可這不是暗處,畢竟發生在明面上的事,還有葉北淵等人跟著。
葉北淵把手掌攤開放在她面前,傅曉疑惑的眨眨眼。
「糖.」
「啊?哦哦,」傅曉不可置信的從口袋抓了一把糖放在他手心。
實在是難以想像,他竟然也會吃糖。
重新坐回床鋪,傅昱從包里將小毯子扔給她,「你眯一會兒吧,」
傅曉搖頭,「現在睡晚上就睡不著了,」
他把一本書從上鋪扔下來,「那你看書,我睡會兒,」
「好,」
他們連著坐了三天火車,下車時,傅曉的手腳都是浮腫的。
身後陳景初長吁一口氣:「終於下車了,」
「這是哪裡啊」他四下環視一圈,「這麼多山?」
眼看前面葉北淵和傅曉都走老遠了,翟宇墨推了他一把,「下車的時候你沒看站點嗎?廣西」
「哦.」他快走兩步跟上前面的幾人。
葉北淵看著他們說:「太晚了,先找個招待所住一晚吧,明天再找房子,」
傅曉想了想,「北淵哥,這是南寧市吧,」
「嗯,」
「那不用去招待所,我在這邊有套房子,」
葉北淵挑了挑眉,「在哪?」
「市鋼鐵廠附近」
翟宇墨已經從旁邊拉了一個路人問了鋼鐵廠的位置,得知並不是很遠後,就步行前往那個方向。
沈行舟確實是會享受的,這房子不僅是個青磚瓦房,位置也很好,對面街道正對著國營飯店。
來到門口已經累的不行的陳景初揮揮手,「小小,開門啊,」
傅曉直接跳上牆翻了過去,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陳景初連忙看了看四周,「這確定是她的房子?」
她這怎麼看著這麼像小偷入宅呢。
在老位置翻找了一會兒,她把鑰匙遞給門口的傅昱,「大哥,把門打開吧,」
她走進院子,四下看了看,宅子四四方方的,堂屋左右各兩間。
陳景初黏著翟宇墨住了一間房,其他三間他們一人一間。
傅曉看向他們,「你們收拾一下吧,我去借幾套被子,」
「小小,我陪你吧,」
「不用,大哥你收拾房間吧,」她擺擺手,走的更快了。
來到無人的角落,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鋪蓋卷,還有四床被子,放在一個有些舊的小推車上推著往家那邊走去。
出來接她的傅昱看到她,連忙迎了上來從她手中接過推車,「怎麼弄這麼多東西?」
「哦,北淵哥不是說這次會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一點嗎?」
傅曉隨意的扯了個理由,「正好鄰居家東西多,我就多換了點,」
「推車我也買下來了,」
傅昱笑著看向她,「你什麼時候來的廣西?」
「我沒來過啊,」
「那這房子?」
她笑嘻嘻的開口:「沈行舟的房子他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在哪裡待的時間長就會安置一套房子,說是招待所住不慣,嬌氣的很」
傅昱撇撇嘴,深以為然。
可不是嬌氣嘛,大老爺們在外,就是睡野外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被子拿回來後,翟宇墨讓陳景初收拾床鋪,他則是去了對面點了幾份飯菜帶了回來。
飯後,疲乏無比的幾人都早早的進了房間休息。
翌日晨。
傅曉睡了個懶覺,待她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點左右。
看著拿著大掃把清掃院子的陳景初,她揉著眼走過去,「就你自己在家?其他人呢」
「他們倆都跟著北淵哥出去了,」
傅曉伸了個懶腰,「那你咋沒去?」
陳景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呵呵一笑,轉身去洗漱了。
問了個傻問題。
葉北淵一般去做什麼事的時候都不會帶他的,除非有什麼不需要用腦子的體力活才會找他。
陳景初也知道他的能力幹不了那些事,所以也不想著跟著他們。
傅曉本來還怕他心裡不舒服來著,可人家想的開的很,完全是一副擺爛態度.心態好的不得了。
「小小,你快點刷牙,我們去吃飯,」
「哦,馬上.」
兩人在國營飯店直接點了兩份素麵,又要了盤紅燒肉。
等飯時,陳景初輕嘆:「上次在那個縣,待了一周多,這次也不知道在這裡要待多久,」
「會久一點.」傅曉的視線從旁邊收回,落在他身上,「這次至少待個把月,」
在那個縣的時候,從王秋嬋口中得到一條線索,說是有幾個女孩被賣到了廣西這邊,再加上葉北淵在這邊本來就安排的有事,所以應該會待很長一段時間。
畢竟,找人不是那麼好找的。
吃完飯準備走時,看到鋼鐵廠熙熙攘攘走出來的人,陳景初道:「休班還挺早,」
傅曉拍了一下他,「別看了,我們回去,」
回到住處,陳景初喊住了準備回房間的她,「小小,咱倆聊聊,」
搬出兩個小凳子,兩人坐在院子裡,傅曉挑眉問他:「你想聊什麼,」
他垂著頭嘆了口氣:「宇墨跟我說了讓我轉系的事,我想問問你,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學政法啊?」
傅曉點頭,「你確實不適合,」
「你太面了,而且有時候,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她想了想,問了他一個問題:「若是有一天,有一個案子擺在你面前,裡面的人物有一個類似於姜月月的人,還有一個是凶神惡煞的人,你會以為誰是兇手?」
陳景初沉思,傅曉又問:「你真的能保證,你的主觀意識,不會偏頗嗎?」
「我」
他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傅曉雙手環胸看著他,「據我所知,你到現在還沒跟姜月月分手,」
陳景初抬頭看了她一眼,弱弱的點頭,「沒分,」
「是真的放不下嗎?」傅曉很是疑惑,「我很奇怪,你對這些女孩,真的有這麼深的感情?」
「我不知道,」他頹唐的垂眸,聲音很小:「或許你會說我是個浪蕩子,但我真的每次都是真心的,那些女孩嬌嬌弱弱的沖我撒嬌,我就.」
傅曉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我就不忍心傷害她們,所以每次,基本上都是她們甩的我,我沒濫情,」
她開始嘖嘖搖頭,還不忍心,笑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情聖。
但其實呢,這小子根本不懂什麼叫喜歡。
反倒是.
她開口問:「你對姜月月,真的挺不一樣的,為什麼?」
「我對她不一樣嗎?」陳景初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自問道。
傅曉點頭,「有點不一樣,你這次強勢了不少,你上一任,你還記得嗎,」
「小小,上一任我是被算計,」
「哦,對,」傅曉擺擺手,「那就是上上一任,我記得你被甩了之後還找我們喝過酒,但是陳叔只是瞪了你一眼,你就再也不想她了,這次姜月月的事情上,你竟然敢跟陳叔叫板耶。」
陳景初苦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她比那些女孩可憐吧,」
「她有個不如沒有的家庭,還斷絕關係了,她還那麼努力的活著,」
傅曉輕笑一聲,接了下去:「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很好看,」
她見過這個姜月月一次,皮膚白淨,看著很嬌弱,是一種很純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和好感。
陳景初本就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再加上她又有幾分聰明在身上,見到陳景初時,還故作了些姿態。
他會心悅於她,傅曉一點也不奇怪。
他認真的看向傅曉,「小小,我只是腦子沒你們聰明,但我不傻真的,」
「你們說的對,有些事是太巧了點,可她努力也是真的,沒了家人,學費和學雜費,她都要自己想辦法,也從未收過我的錢」
傅曉眼神複雜,「可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因為圖謀的更大,所以才不收你的錢呢」
「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陳景初笑笑:「那她瞞不了多久屆時,再分開就是了,」
「你倒是想的開」
他笑意不變,「小小,我付出了真心,她若是沒有給予同等的真心,那做錯事的是她,不是我」
「可反之,她若是真的能真心待我,那我」
他話沒說完,但傅曉懂了,她有些荒謬的問他:「你還真打算跟她結婚?認真的?你真的喜歡她?」
陳景初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勾唇笑了笑,反問她:「你喜歡沈行舟嗎?」
她只是猶豫了一瞬,隨即點頭,「喜歡」
「呦呦呦,還喜歡」他語氣賤兮兮的,湊到她面前,「你喜歡他什麼?」
傅曉還記得上次他說沈行舟配不上她的事呢,於是冷哼一聲:「他長的好,又對我這麼好,我喜歡他有什麼不對,」
「長得好?他哪長得好?有我長得好?」
「我的沈行舟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你能跟他比?」
「桃花眼?那你看看,我是什麼眼?」
傅曉翻了個白眼,睨著他冷哼:「你啊」
「鬼迷日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