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覺著腦袋嗡嗡地疼,可惜她現在被困在李團圓這小小的身體裡,她根本就不能說話,只能哇哇地哭,叫喊著。
原主哭喊了半天,見沒人理會她,她張開眼睛,面前竟然是一棟破房子,她被丟在了稻草堆上,天氣很悶熱,可是她的身上還被綁著襁褓,悶得她臉上身子全是痱子。
原主害怕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的被偷走了?
原主想說話,只能咿咿呀呀的,這會兒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原主趕緊閉上了小嘴巴,豎起小耳朵來,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個女娃子,還能賣五百塊?」有人操著一口口音大聲嚷嚷著。
「你再嚷嚷,省得滿大街不知道你買孩子是吧?」有人沉聲喊道。
原主仔細分辨了一下那個聲音,似乎是之前那個要偷走她的那個女人。
原主拼命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張開嘴,想要喊劉團圓,但是哪裡發得出聲音。
原主在心裡罵道:「劉團圓,你搶走了我的身體就不管我了是吧,竟然讓人販子把我抱走了?」
原主正想著,就聽見外面那邊那個嚷嚷著的女人,終於壓低了聲音說道:「好了好了,我一小點聲音就是了!只是這女娃子真的不值五百塊,五十差不多!」
原主一聽這價格忍不住翻白眼:「你才值五十,你全家都值五十,我將來可還是擁有軍長父親的人,還擁有首都的五套房子,你一個連五百塊都拿不出來的人,就不要買我了!」
「這孩子聰明,不吵不鬧,還會自己拉屎尿尿,可是個很厲害的孩子,五百塊真的不貴了!」那人販子說道。
女人還是不願意,在那邊討價還價,最後還到了二百五十塊。
原主聽著這二百五十塊這個數字,心裡頗不是滋味,你才是半吊子,你家都是半吊子!
一會兒,一個長相黑粗的女人進來,瞧著李團圓打量了一下:「哎呀,真別說,這女娃子眼睛大大的,小臉白白的,自己在這裡玩,真的一點都不鬧騰人,二百五十塊,還真的值!」
那女人上前,伸出手來,將李團圓抱起來。
原主被困在李團圓的體內,一下子就聞到了女人身上的臭味,她被熏得差點昏過去。
「對了,忘了問你,你家裡是做什麼的?」這會兒外面,傳來人販子的聲音。
女人笑著說道,「俺家養豬的!」
那嗓門大得吵得原主的腦袋疼。
怪不得身上這麼臭,原來是養豬的……原主小臉一癟,哇哇地哭起來。
她是絕對不能跟著這人回去養豬的!
「哎,還說這孩子不哭鬧,這不是鬧騰起來了?」胖女人喊道,伸出手指來,捏了捏李團圓的小嘴。
疼!原主感受到那痛意,哭得越發厲害,一邊哭一邊用嬰語呼喚著劉團圓:「劉團圓,你個天煞的,你不是說會好好照顧我,好好將我養大麼,現在你人去哪裡了?」
就在李團圓哇哇大哭的時候,那胖女人已經抱著李團圓出門去。
胖女人將襁褓上的三角遮擋下來,正好擋住了李團圓的臉,李團圓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哇哇哭。
胖女人抱著孩子上了車,那車子十分顛簸,聽著像是驢車,車上一股豬屎的味道。
原主在李團圓的體內,覺著自己都要崩潰了,完了,她的軍長老父親,她的五棟房子,全都沒有了,她得到鄉下過苦日子,重新開始。
此刻原主的心中全是緣分與懊惱,早知道就不與劉團圓交換身體了,早知道就好好守住自己的身體,早知道就不能讓劉團圓睡著!
這會兒原主想到了之前她經歷過得二十多年,突然想到,為什麼她會從身體的競爭中失敗,是因為那些人,都喜歡後來的那個劉團圓,根本就不喜歡她,不管是大院裡的胖大姐與林嫂子,還是衛南凜、周陽霖,甚至她的陳學長,他們都喜歡那個劉團圓,不喜歡她!
「你這性子也得改一改,若是不改,別人不會喜歡!」
「你想想看,你在大院裡的時候,你給誰關係好?你做的那些事情那麼奇葩,誰會喜歡?」原主的腦海里,響起那個劉團圓碎碎念的那些話,原主忍不住舒了一口氣,眼淚慢慢地流下來,難道真的因為她性格不好,沒有做好事,所以老天才這麼懲罰她嗎?
原主的眼淚越流越多,無聲地哭泣。
她真的知道錯了,她的脾氣以後一定改,只要這次不被賣去養豬!
「哎呀,這孩子怎麼只流淚不出聲啊?小孩子有這麼哭的嗎?」這會兒,那個胖女人喊道。
一個同樣口音的男人聲音傳過來:「是不是個啞巴?」
「不是,不是,之前還大聲哭來著,瞧著有點像傷心呢!」
「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是傷心?前面就是咱們村子了,以後咱們就有女兒了,以後讓她天不亮就起來割豬草,挑擔打水做飯伺候我們,你也年紀大了,得好好休息了,不能讓這個小妮子白吃咱家的飯!以後啊,還要一筆彩禮,讓她嫁一個老男人!」那個男人一邊趕驢車一邊說道。
原主聽著,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的命運會這麼悲慘嗎?劉團圓,你到底在哪裡?只要你來救我,我一定聽你的話!
就在這時,原主終於聽到了劉團圓的聲音:「你們給我站住!」
「哎呀,那人是幹啥的?不會是知道咱們買了個拐來的孩子吧?趕緊走趕緊走!」女人催著男人,男人越發大力地甩起鞭子來。
「站住,你們偷走的是我的孩子!」這會兒,劉團圓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來。
原主想要喊,想要伸了脖子看看劉團圓,可是面上蓋著的襁褓,擋住了她的臉,她只能看到不斷移動的天,只能聽到女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不好,這丟孩子的找來了,趕緊走!」女人喊道。
這會兒,原主集聚了力氣,突然伸出手來,一下子推開擋在臉上的襁褓皮,抓了那女人的臉一把。
女人嗷的一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