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眾人表情各異,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物資當然想要,可命也得要啊。拼死拼活打前鋒衝進去,沒等吃上一粒大米就嘎了,豈不是便宜後面的孫子了?
「陸笙,有話好好說。」蘇子誠混在人群最後面,暗搓搓地拱火,「你們的物資夠四個人吃一年的了。可是天氣這麼熱,東西沒多久就壞了,你們吃不完就是浪費。」
「要不是餓得受不了,我們也不會上門和你借糧食。」
蘇子誠躲在人後,小心翼翼地盯著陸笙的動作,「大家都是同學,你今天先借我們一部分,總比放著發霉好吧?」
剩下的人被成功激起情緒。
這群畜生真該死啊,寧願把糧食發霉爛掉,都不願意拿出來分一點!
「你到底有沒有人性。這麼多東西你吃不完也是爛掉,分我們一點能死嗎?」
「做人別這麼自私!風水輪流轉!」
「別和他們廢話!」
陸笙冷笑,「有借有還才算借,你拿什麼還?拿你每天花言巧語從女人嘴裡摳下來的軟飯還?」
人要臉樹要皮,雖然末世里尊嚴連廁紙都不如,可當著這麼多人面被揭穿了,任誰臉上也掛不住。
曾經的電競男神校園之星,多少妹妹們日思夜想的傾慕對象,現在只需要一個饅頭一碗米飯,就能深情款款地叫你一聲寶貝。
這樓里喜歡蘇子誠的女生多了,除了李想,還有好幾個心甘情願從牙縫裡省下物資給他的。
蘇子誠吃軟飯在樓里也不是什麼秘密。
可被陸笙挑明了說,人群里就多了幾聲意味深長的笑。
「陸笙,你他媽再敢說一句試試!」蘇子誠惱羞成怒,衝上來指著陸笙。
陸笙直接開門,一刀把蘇子誠伸過來的食指剁了,「再敢指一下試試?我看你有幾根手指頭夠我剁。」
「你個賤人!」蘇子誠攥著鮮血淋漓的右手,疼得氣兒都喘不勻。
被切掉的食指滾到了陸笙的腳邊,被她一腳踢下了樓梯。
「還有誰要借糧,站出來。」
陸笙長刀還帶著血,妖冶的眸子冷若冰霜,纖細的身體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剛才還仗著人多想要衝塔的眾人,一下子泄了氣。
這女人下手是真的狠,就連自己喜歡了三年的人都能一刀剁了,他們衝上去不就是送人頭嗎。
白霜霜見勢頭不對第一個想要溜。
Biu!
陸笙微眯著眼睛,一箭射在白霜霜的左腿膝蓋。
複合弩穿透力巨大,再加上陸笙把絞盤拉到滿,這一箭直接把白霜霜的膝蓋骨穿碎了。
「啊!」
白霜霜失去重心,整個人像是一塊破抹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留著蘇子誠和白霜霜,就是為了讓他們好好嘗嘗末世里食不飽腹每日命懸一線的煎熬。
原本陸笙還很樂於看這倆人為了一口吃的受千人騎萬人捅,可他們要是蹬鼻子上臉,那就別怪她下手重。
一個少了手指頭,一個碎了膝蓋,末世還長呢,好日子還在後頭。
見識到陸笙出手的乾脆,剩下的人個個噤若寒蟬,再眼饞4樓的物資,也不敢輕舉妄動。
陸笙幾個人把大門一關,這群人如蒙大赦,三三兩兩作鳥獸散。
餓幾頓一時半會死不了,被這個煞星盯上是真的馬上就會死。
……
回到403,陸笙忽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她有過敏性鼻炎,對溫差變化特別敏感,氣溫稍微降幾度就會打噴嚏流眼淚。
看了眼桌上的溫度計,室內溫度24度。
這段時間室外溫度一直在60+,系統贈送的恆溫系統一直將室溫保持在28度左右。可現在室溫忽然降了好幾度……
難道極寒天氣也提前了嗎?
陸笙擼著貓,表情嚴肅起來。
相較於極熱,極寒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零下五六十度的惡劣環境下,潑水成冰萬物歸寂。尋找物資的難度比極熱時期還要難上幾倍。
上一世由於氣溫一夜驟降,不少人毫無準備,在睡夢中就沒了命。就算有人僥倖家裡有電力取暖設備,可對於零下五十度的室溫根本是杯水車薪,很多人開著電暖氣死在了床上。
市場上的傳統取暖設備和燃料幾乎被富豪們壟斷了,窮人就只能靠一身正氣來賭命。
雖然從霸總那裡收繳了一批恆溫布料,可海克斯科技也頂不住極寒地獄的真實傷害。
「別墅里應該還有點東西沒帶回來,晚上再去一趟?」
回到402,陸笙主動提議行動。
別墅里還有一些無煙煤,上次車上位置不夠了就沒拿。
剩下三人也都想再去山上找些物資,當場一致通過。
入夜,陸笙和許亦肖鈺三人帶好工具下了樓。
「誒?」肖鈺驚訝了一聲,指向上午林棟墜樓的位置,「怎麼好像多了一具屍體?」
走近一看,是秦獸。
四肢都被人打斷了,最後在脖子上補了一刀。
陸笙淡定的掏出車鑰匙,「得罪了這麼多人,自然有人趁他病要他命。」
有人願意下手,還剛好省得她親自動手了。
踩著秦獸的屍體經過,三人各開了一輛車趕往西靈山。
今天派了孫甜甜守家,一是晚上要做體力活兒搬東西,二是肖鈺在家裡快長毛了。
而且今天剛給了這幫人下馬威,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來找麻煩。
幾天沒來,山上的樹長瘋了,盤根錯節的樹根鑽出地面,把本就狹窄的石板路擠得更難下腳。
陸笙三人好不容易把車停在半山腰,剩下的幾百米只能徒步前進。
肖鈺把帽子摘了,走在前面充當人形路燈。
三個人把別墅里剩下的物資又清點了一遍。
無煙煤和可燃木材各50箱,還有一箱牆體保溫用的保溫板。後院有台打井用的裝置,也被肖鈺卸下來了。
把所有東西裝上車,大家都累出了一身汗。
陸笙從車載冰箱裡拿出幾聽快樂水,三個人坐在引擎蓋上喘口氣。
剛喝了一口,陸笙鼻尖忽然嗅到一絲腥臭的氣息,頭頂茂密的樹冠中似乎有聲音。
她下意識抬起頭,一坨濕漉漉的黏液掉在了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