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南向的野心
當奧爾多的北方已經被冰雪所覆蓋,其南境仍然鬱鬱蔥蔥。
五羊堡尤其如此,溫暖宜人,完全看不到一點冬天跡象,水量豐沛的珍珠河自內陸向西,經由五羊堡南側匯入大海,其形成的沖積平原土地十分肥沃,居於南方之最。
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使之成為奧爾多南境天然的統治中心,也是賈爾斯家族稱霸南境的最大倚仗。
在城市靠東的豪華城堡里,盛大的生日宴會已經舉行了兩天,直到此時的夜晚仍在繼續著。
賈爾斯,南境之主,這位被冠以貪狼之名的大公爵,在這個如春的冬日裡迎來了四十六歲的誕辰。
無數的封臣被召集於五羊堡,在美酒與佳肴的海洋中肆意徜徉。
高居主位上的大公爵賈爾斯此時雙目有些惺忪,大量的飲酒讓他雙頰酡紅,但他身板仍然挺得筆直,長久以來的習慣讓大公時時刻刻保持威嚴。
「呼!」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穩當地站起身來,穿過宴飲交談的人群,慢慢往大廳外走去。
走出高聳的門框,一座百來英尺見方的開闊露台展現在他的眼前。
大公挺了挺胸膛,昂首在露台上漫步,絲綢製成的華貴長袍隨風飄蕩,上面的飾物發出一陣陣清脆的碰撞聲。
城堡矗立於城市的地勢最高處,從露台上能將周圍數公里的土地一覽無餘。
密密麻麻的建築隨著他的視線往遠方延伸而去。
「我的王國!這就是我的王國!」
他俯瞰著下面的城區,一時間豪情四溢,連面上修剪整齊的鬍子都微微顫抖著。
大公那尖銳的目光越過城牆,越過城外棋盤狀的田地,又越過茂盛的叢林,一直投向遙遠的北方。
被夜幕所掩蓋的遠方似乎有著莫大誘惑,讓賈爾斯久久地駐足觀望。
「殿下,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賈爾斯轉過身來,看到自己最倚重的兩名部下走了過來。
「薩馬爾,溫德爾,你們也來了?我出來吹吹風。唉,終究是年齡大了,才喝了這麼點酒就讓我有些迷糊。」
「這麼點酒?」薩馬爾笑著說,「您桌子旁邊的空酒缸都夠壘一堵牆了。」
「哼,要是再年輕幾歲……溫德爾,你手上拿著什麼?」
溫德爾爵士上前,將手中的信封遞上。
「這就是我們來找您的原因,就在剛才,教會的人將這個給我,請求轉交於您。」
「哦?」
賈爾斯疑惑地接到手上,輕輕撕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匆匆覽畢。
「哼哼……哼哼哼……」
他發出沉沉的低笑聲。
「想不到強大的教廷也有求到我的時候。」
溫德爾和薩馬爾對視一眼,疑惑地問:「教廷?」
「不錯,教廷!」賈爾斯將信紙收起,「他們請求我派出軍隊,配合他們攻擊角灣的北方。」
「這……」兩名封臣都十分驚訝。
奧爾多的南境與角灣北方接壤,從這裡襲擊角灣確實十分便利。而眾所周知,教廷軍隊在角灣北方大敗了一場。
薩馬爾面色謹慎,「那您的意思是?」
「倒是可以考慮……」賈爾斯微微一笑,「他們許下的東西可是不少呢。」
說完將信紙遞給兩人,上面的內容讓溫德爾和薩馬爾眼睛一亮。
「可是,晶耀那邊怎麼辦?」溫德爾說出自己的顧慮,畢竟在名義上他們還是奧爾多的領主。
「哼!何必考慮那群廢物!」賈爾斯不屑地說,「本來之前的戰爭還讓我以為王室仍然存留有幾分實力。可沒想到他們轉眼就將王國的北方拱手讓給獸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知道我剛才想什麼嗎?我在想,會不會就是與我們的戰爭耗盡了王室最後的力量,才會讓他們面對獸人人如此虛弱。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堅持打下去,打到王室堅持不住崩潰,我們一路北上,說不定今天的宴會就在晶耀的王宮裡舉行了。」
他臉上盡顯嘲諷,「我們的新王陛下也是草包一個,為了自己的權力不受威脅把凱薩琳打發走,哈哈,正合我意,我向光明之主發誓,在五十歲前一定將豐沛平原掌握在手,加冕為王,屆時你們都是開國功臣!」
到底是酒勁上頭了,賈爾斯向臣下許下豪言壯語。
「哦對了,晶耀最近有什麼消息嗎?」他看向溫德爾。
溫德爾在腦中過了一遍,「倒是有樁事情,格萊曼被攆回西北海灣了!」
「格萊曼?我們的那位小侯爵?」
賈爾斯的臉上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異樣表情。
儘管他是大公爵,其地位與親王一般,地位僅稍遜於國王。
儘管他已經事實上獨立,根本不鳥晶耀的任何命令。
儘管他的志向是戴上王冠……
但當想起侯爵這種已經消逝已久、甚至帶有某種傳奇色彩的爵位,心中仍會泛起波瀾。
「胡鬧,這麼重要的稱號竟然如此輕易地授予別人,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
賈爾斯對坐在晶耀王座上的羅德尼十八世更不屑了。
「為什麼?」他問道。
「據說是他提出的種種改革提議遭到許多人抵制。」
「改革?哼哼!」大公開心了,「就晶耀的那幫廢物,越改越亂,當然,越亂對我們越好。」
賈爾斯又問道:「我們的小侯爵走之前,你就沒讓人和他再接觸過嗎?」
縱使一南一北,賈爾斯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這個叫保羅·格萊曼的傢伙搞經濟挺有一手,自己的領地里就充斥著來自西北海灣的大量商品,那叫一個物美價廉,那小子一定摟了不少錢。
溫德爾點點頭,「我們和他接觸過幾次,但對方的態度始終不咸不淡。」
大公重重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以後就不要熱臉貼冷屁股了!只希望他能識趣,不要主動成為我的敵人!」
這時薩馬爾插話道:「關於角灣方面,似乎瀆聖同盟那邊有巫師的影子,如果我們應允教廷,會不會影響與那邊的關係。」
賈爾斯眉頭一周,「我們與秘法會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再說上次我們與王室戰爭的最後階段,他們的支援竟然急遽減少,才落得個不贏不輸的局面,這份「友誼」我可一直想著怎麼報答呢!」
他將目光投向南方。
「如果能搭上教廷這艘大船,秘法會還有何用?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