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貓行為敗露2

  秋稔出門後，小杜也著急忙慌地溜了。

  只剩顧久澤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抽出一支煙。

  還是暴露了，顧久澤心想，他真應該早點把石灰送走，可不知為什麼，就是遲遲沒法下定決心。

  他腦袋空空地，什麼都無法思考，陷入長久的陰晦痛楚，抽完一支煙，麻木地又點上一支。

  旁邊宋仁嫌棄地捏著鼻子：「大哥，原來你不是看上人家，是看上人家的貓啊！還處處留意主人動向，你這個偷貓賊！」

  顧久澤還是被定住似的，不作聲。

  宋仁氣鼓鼓地走了。

  手機簡訊忽然彈了出來，顧久澤驚醒了。

  秋稔：我到樓下了。

  要坦白嗎？

  顧久澤惴惴不安，該來的總會來嗎？若時間能回到昨天，他說什麼也不會生病的。

  對了，顧久澤靈光一閃，宋仁剛才說他什麼來著？偷貓賊？

  三年了，他第一次由衷欽佩宋仁的腦迴路，就這樣解釋吧。

  他鼓起勇氣去開門，調整好情緒，對上秋稔一雙帶著探究的眼睛。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顧久澤交握著雙手擱在膝上，誠懇地說：「抱歉，秋稔，之前我確實有所隱瞞，房主許先生一家移民澳洲的時候，沒法把石灰帶走，就託付給了我。」

  「我也……略聽了石灰上一任主人的事，只是沒想到，你會再次這麼快出現。」顧久澤苦笑了一下。

  秋稔點點頭，平靜地說：「我坐了三年牢。」

  就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

  一瞬間，顧久澤感覺全身的血液衝到頭頂，那真是極險的體驗。

  他的心碎成了千萬片，但並不全因此時，而是如一隻有裂紋的杯盞，搖搖欲墜多年，終於應聲落地，摔得粉碎。

  秋稔沒有理會他，而是說：「不介意的話，我想看看石灰。」

  顧久澤忙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秋稔走過去，石灰原本縮在貓窩裡十分緊張，秋稔輕輕喚它的名字，貓咪遲疑地探出一隻腳，好一會兒，才終於卸下防備，走到秋稔旁邊，驚奇地又看又嗅，秋稔便淚水漣漣。

  「顧先生，其實我要謝謝你，把石灰照顧得這麼好。」秋稔回頭沖他一笑，眼中含淚。

  這下說清楚了，顧久澤也再沒理由阻攔，秋稔帶著貓箱要走。

  顧久澤回身慌忙地裝了一兜石灰的生活用品，遞給他。

  秋稔低頭看了看：「等會兒我把這些的錢轉給你。」

  「不用了，我也是真的很喜歡石灰。」顧久澤低聲說。

  下了樓，因為秋稔一手抱貓箱一手提東西，顧久澤就替他攔出租，而秋稔沒再看他一眼，客氣地說了聲：「謝謝。」坐上車就要走。

  綿綿秋雨終於止歇，路邊，高大的法國梧桐在滴滴答答著。

  顧久澤握住車窗的邊，示意等一等。

  他鼓足勇氣說：「秋稔，我承認一開始是我捨不得，但我想，你剛回到永山市，還沒太穩定，不如讓我再照顧它些時日，好嗎？我是真心的，等你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石灰了，再把它接回去，我絕不食言。」

  秋稔定定地看著他，顧久澤覺得那眼光幾乎要把他看穿。

  「那好吧。」秋稔輕聲說，像一聲嘆息，也像一片秋葉落地般和緩，「等我春天搬了新租的房子，再把石灰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