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抵達了嗎?如達!
寒風吹過酒館流鶯們的裙擺,他/她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寒風中打著哆嗦,卻還是要強顏歡笑。
至於被頂到台前的市民代表、修道士和小貴族們,更是衣著整齊,硬著頭皮早早地就在路邊等待。
他們又是怕救世軍現在砍他們的腦袋,又是怕孔岱親王以後砍他們的腦袋。
與那些高級貴族不同,這些人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就在這忐忑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救世軍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們從早上等到傍晚,忐忑的心都忐忑麻木了,太陽都落山了,可就是不見救世軍的蹤影。
太陽徹底落山前,他們倒是見到了一百來個偵查的庫什騎士,不過這些騎士們搬走了那十箱金銀珠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月上中天后,桑波利為首的貴族們趾高氣揚地帶著數百名騎士出現在市民們的視線中。
於是這場拖了一整天的歡迎儀式,才用在了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貴族們身上。
夜晚的寒風裡,流著鼻涕的市民代表們僵直著雙腿走在回家的夜色中。
一個問題縈繞在他們的腦海里:
從敕令連大營到飛流堡不過20里吧,一天的時間還走不到嗎?
…………
3月10日下午,救世軍便入駐了敕令連大營。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護教軍和本地的民夫進行大掃除和部分重建。
壕溝、圍牆、排水渠、茅舍都建立起來了,不得不說,大營內所有人的生活都比之前爽利了不少。
讓瓦倫泰勒和一眾工匠們失望的是,這位聖孫霍恩或許是個好人,但並不如他們宣傳的那麼仁慈。
他不僅沒有放營地里的工匠們離開,對於類似的請求置若罔聞。
次日,他更是要求工匠們為士兵們無償修復盔甲和兵器。
雖然聖孫許諾說「等戰爭結束了,就放你們回去」,但孔岱親王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他們已經麻木了。
但無論如何,這位聖孫肯定是比孔岱親王強的。
因為他不僅取消了監工的制度,取消了粗暴的肉刑賞罰,還開放了糧倉,順帶將所有生病的工匠與民夫送到飛流堡治病。
只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得到最想要的東西——自由。
不過也沒所謂了,這位聖孫萬票爺好歹還把他們當作人看待,能比之前好,還能隨意見到親人,就已經讓大部分人滿意了。
霍恩一邊磨著血遮雲,一邊向瓦倫泰勒問道:「那些奴隸民夫和工匠們現在如何?」
「吃飽了,有床睡,有怨言也不多。」瓦倫泰勒似乎憋著一股氣。
霍恩則是無奈地放下了磨劍石:「我只是需要他們為我提供後勤服務,打完這一仗,我真的會放他們回家的。」
但瓦倫泰勒眼中的狐疑絲毫未減,霍恩也只能苦笑。
這個世界的貴族們和平民許諾當放屁,都整出創傷後遺症了,正常的要求都被他們想歪了。
拍了拍瓦倫泰勒的肩膀,霍恩走到木屋內的眾人面前:「人都到齊了吧,安德烈,說說最新的情報吧。」
「急流市傳來消息,孔岱親王放棄了進攻高堡市,留下白楓僱傭兵團看守高堡後,便於三日前急匆匆返回。」
「孔岱親王西進了?」傑什卡原本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霍恩聽到消息也是一愣,隨後才緩步走到敕令連親王軍帳的長桌前:「他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三日前才出發嗎?」「有消息說是孔岱親王早就想回來了,但墨莉雅提大公與之鏖戰多日,直到三天前,孔岱親王突然將墨莉雅提大公打落馬下。
為了營救墨莉雅提大公,白馬騎士被砍掉了左手身受重傷,山地騎士們跟著遭受重創,無法對留守的白楓僱傭兵團造成威脅,這才返回。」
「大概需要多久?」
「我們在兩日前銀蜢河附近發現了孔岱親王的蹤跡。」
安德烈眼睛快速地眨了兩下:「他們應該會在七天後到達飛流堡附近。」
「7天?」陪同參謀的軍團長朱爾丹回頭看了眼地圖,「他們從高堡到飛流堡,起碼要走350多公里的路,他們能每天走35公里嗎?」
孔岱親王的主力以騎兵為主,並不意味著他只有騎兵。
他還有兩個僱傭兵團,還有沿途徵募的武裝農。
就算他們想走水路,美格第商會和本地貴族們提前派人收攏了大部分的駁船。
財大氣粗的凱薩琳在可通航的瑙安河支流里,沉了好幾艘大船攔路,保管孔岱親王他們走不了瑙安河水道。
如果孔岱親王強行清理河道沉船,那正中救世軍下懷,沿河作戰剛好能約束騎兵的機動空間。
「千河谷,千河谷,這裡就是小河多啊。」安德烈一攤手,「他們可以通過小型河谷一段段乘船前行,騎兵就不會被約束了。」
近衛第一軍的軍團長達斯看著地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的確有可能在3月18日到達,但水陸並進是個挺複雜的行軍,他們能反覆這麼走還不翻船?」
救世軍能水陸並進是因為兵員素質高,紀律嚴,有專門的文職人員,所以容錯空間大。
孔岱親王能走這麼快嗎?
「你們把死亡之團和雄鷹之團當成什麼了,人家當初在法蘭時,三天105公里的強行軍都走過,千河谷還有船呢。」安德烈翻了個白眼,「不是所有步兵都是衛兵和披甲軍士啊,人家是職業精銳步兵,沒點本事,能被孔岱親王花大價錢長期僱傭嗎?」
「他們一個步兵月薪多少?」原先不說話的凱薩琳忽然開口問道。
安德烈顯然對僱傭兵價格相當熟悉,張口就來:「一個月大概能拿90第納爾,戰利品能分六成。
他們打仗的話,日薪有6第納爾,在別的僱傭軍這都是開給弓騎兵的薪水。」
前弓騎兵僱傭軍繆拉臉頰的肌肉抽了抽,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
在地圖上寫寫畫畫一通後,貝納爾多捲起了地圖遞給霍恩:「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和資源,最好讓遊騎兵和附近的聖孫義軍去瞧瞧。
但如果安德烈的推測是真的,那麼我想,昨天的這個時刻,孔岱親王應該就已經和駐守肯克鎮的珀吉克伯爵交手了。」
…………
臨時會議結束後不久,在吃晚餐前,一夥身受重傷的騎士出現了敕令連大營外頭。
一個布袋通過層層檢查,由憲兵遞給了霍恩:「冕下,是肯克鎮那邊送來的。」
還沒解開布袋,但那股濃重的屍臭味與血腥味就已散發出來了。
果不其然,霍恩在布袋裡看到了珀吉克伯爵的頭顱,以及一張寫著血字的羊皮紙條:
「我會把你的頭蓋骨敲下來裝藍血酒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