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們去領證吧

2024-08-14 01:31:57 作者: 曲澗
  莊如真本來不太想回京市來,可林連翹在這兒,她費勁千百種方法才拿到她的手機號,在網上知道她在瀾市和京市兩地,想了想,還是決定來京市找她。

  機場,莊如真手中推著一個行李箱,穿著紅色的羊絨大衣,下面一條黑色包臀長裙,已經四十多的年紀現在看上去依舊風情萬種,成熟,擁有美麗。

  新種了睫毛的眼睛在四周掃了一圈,終於找到了站在出機口外的柱子旁的林連翹。

  莊如真眼睛一亮,踩著高跟的靴子,噔噔噔快速走過去,衝著林連翹就抱了過去。

  「我親愛的女兒!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林連翹閃避躲開了她的擁抱。

  莊如真嗔了她一眼,也不計較,親親熱熱的抱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很大,不讓她掙開,「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覺得我當初撂下你不管,可我也是受害者啊,本來我都要和季邦則結婚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季老忽然又不同意我們之間的婚禮,我成了京市滿城的笑柄,無顏在京市呆下去,只能選擇離開。」

  莊如真說著眼裡還多了淚花,「你不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苦,我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無論去哪裡,只要遇見熟人,她們都罵我,笑話我,我都瘦了好多呢。」

  林連翹沒有從她的身上看出一點消瘦受苦的模樣。

  她不僅不像受苦,反而風韻猶存,比和季邦則在一起時還要生動有魅力。

  「孤苦伶仃的意思是,你和季邦則鬧掰後不到一個月,和地產大亨結婚,十個月後給我生了一個弟弟?」

  莊如真臉上的委屈一僵,淚水也停在眼睛裡要下不下。

  她瞪林連翹,「你暗暗找我也不告訴我一聲,難道我會因為你有了弟弟就不愛你了嗎?」

  林連翹才懶得去調查莊如真,莊如真結婚生子的事情是季聿白告訴她的。

  來機場接她的路上,林連翹開窗冷靜了好半天,才克制住了情緒。

  林連翹懶得和她多說,轉身往機場外走,「有事就說事,不說你就趕緊回去吧。」

  莊如真跟上去,「我這個當媽的來看看你都不行?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是我把你生養到大的,我是你親媽。」

  「這次來京市我就是和你一起過年的,你在京市買了房子吧?快帶我回家。」

  莊如真將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前,看向林連翹,見她不動,便道,「愣著幹嗎呀,快幫我把行李箱放進去。」

  林連翹沒吭聲,轉身上了駕駛座,點火。

  莊如真見狀,在心裡罵了一句死妮子,讓你干點活都不樂意!

  她趕忙開了後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自己在車子往前走的前一秒,上了後車座。

  「你都是身家百億的富婆了,怎麼也不請個司機,開車拿行李箱這種小事還得我們母女做。」莊如真很是挑剔的說,「算了,你是幹大事的人,這種小事兒你顧及不到也是正常的,以後我來給你管理這些好了。」

  「你都已經嫁人了,管這麼寬幹什麼?你兒子不需要你照顧嗎?」林連翹淡淡說,腳下踩著油門,一路上高架橋往二環去。

  「你也是我女兒啊,我為你勞心勞力,不是應該的嗎?」

  這話聽得林連翹直扯唇角,露出的笑容相當譏諷。


  她嘲諷的說,「你當初既然想嫁給季邦則,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林連翹說,「和季邦則在一起這麼久,比不上和地產大亨一個月?」

  聽到這話,莊如真表情變了變,靠在座背上,十分不屑的說,「季邦則要是能生孩子,壓根輪不到我和他談戀愛!」

  「京市那麼多豪門大小姐,個頂個的漂亮待嫁,季邦則就算死了老婆,那也是香餑餑,你猜為什麼他不找那些豪門大小姐結婚?」

  林連翹知道為什麼,但她沒說,只問,「為什麼?」

  莊如真笑出來,「因為季邦則……他根本硬不起來。」

  林連翹:「……」

  林連翹:「?」

  莊如真鄙視地說,「季邦則外面看上去高高在上,要什麼有什麼,還管理著寰宇那麼大的公司,可實際上,季邦則早就沒了男人的能力,否則,他怎麼可能會選擇我?欸,當初我發現他追我的時候,我也挺驚訝的,畢竟他是大老闆,你媽我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我和他睡第一天晚上,我就發現了,後來季邦則也告訴我他有隱疾,但他喜歡我,說我要願意和他結婚,他可以滿足我除了性之外的所有欲望。」

  「一個金山銀山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是願意的了,不是我不想生孩子,我也試過和他試管,沒成功過。」

  莊如真和季邦則已經沒有關係了,對於前任,她是不吝嗇踩上一腳的,「所以我和他再怎麼算也是形式上的男女朋友,其實根本沒有真實在一起過。」

  林連翹主動忽略了她的嘮叨和對季邦則的貶低,從中篩選出來了有用的情報。

  所以季邦則是因為當初知道了自己和親妹妹睡了,心理受到的打擊太大,直接就硬不起來,甚至絕精了。

  怪不得他不和那些豪門聯姻,怪不得他連一個私生子都沒有,被季聿白氣得恨不得把他給殺了,還是要忍氣吞聲的忍耐季聿白。

  林連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

  她踩著油門,來到一家酒店門前。

  莊如真看到來的地方是酒店,不禁睜大了眼睛,「我們不是回家嗎?你怎麼帶我來酒店?」

  林連翹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慢悠悠說,「誰告訴你我在京市買房了?」

  「你沒買嗎?」莊如真反問。

  林連翹氣笑了,「現在京市的房價一平方八萬,一個簡單的平層都要幾百萬,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浪費在買房子上?」

  「你什麼都沒做,白白繼承了林家幾百億的遺產,這錢還不算是大風颳來的嗎?」莊如真很生氣,「幾百萬的錢對現在的你來說,就是灑灑水的事情,你竟然連房子都不買,讓你媽媽住酒店!」

  「你以前是怎麼對我說的?就算我不靠那些男人你也能給我掙房子,給我想要的,現在我趕過來陪你過年,你怎麼對我的?大過年的你竟然讓我住酒店!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嗎?!」

  「我以前花在你身上的錢都白花了!」莊如真指著她的鼻子氣勢洶洶的大喊。

  莊如真打電話給她時,沒有對女兒的擔憂,反而高高興興,好像面對的是一個足以填充她所有欲望的聚寶盆,而不是一個失聯了七八年的女兒。

  而現在,親生母親含著憤怒的眼睛看著她,譴責她,林連翹以為自己經歷了這麼多,知道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後,對莊如真的態度已經沒有期待。


  在莊如真的目光之下,她依舊覺得像是被剝光了赤裸裸在寒冬之中,冷得她渾身發抖。

  林連翹反諷的話說不出口,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母親,她只淡淡說了一句,「花的是你的錢嗎?」

  莊如真睜大了眼睛,氣急敗壞,「你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你我成了別人看不起的二房,我還被林家趕出了港城,為了拉扯你,我一直沒有結婚,誰替我想過了?現在你要和我算帳是吧?那好,咱們現在就算算。」

  莊如真扯住林連翹的衣襟,被林連翹一句話說破防直接紅溫。

  在酒店門口,莊如真將以前芝麻大的小事放大再放大,說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她,林連翹上學她去接送,林連翹學跳舞她找最好的舞蹈老師,林連翹生病她抱著去醫院看病。

  她說得唾沫星子橫飛,沒了她面對外人的優雅成熟,像是個明明沒有出多少力氣,卻還要竭力證明自己是個好媽媽的保姆。

  聽到這些,林連翹的久遠記憶還真是被翻了出來。

  莊如真的確送她去過學校,是幼兒園小班開學,她小學一年級開學,初中一年級開學,高中一年級開學。

  她的確送林連翹去跳舞,舞蹈老師對莊如真說林連翹有天分,是跳舞的好苗子,急忙買新衣服的莊如真含糊的點頭,「那就好好跳,錢我一定給夠。」

  林連翹自己去上學,去舞蹈室上課,開背拉伸,疼得她找莊如真掉小珍珠,莊如真不耐煩的說,「你要是不想學就別學了。」

  後來參加比賽,得了獎,莊如真才喜氣洋洋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場,抓住記者的麥,謙虛的說,「哎呀,我家的孩子嬌氣,吃不了苦,都是我天天盯著才肯練舞的。」

  林連翹也生過病,發高燒,昏在家裡,莊如真和男朋友去約會,一直沒有回來,是筒子樓的鄰居奶奶見她沒去上課,敲了好幾次門,擔心林連翹,報警讓警察強行破門,她才被送去醫院。

  莊如真被警察嚴厲的批評,被鄰居奶奶盯著,才不得不請了一個臨時的保姆,看顧她。

  等莊如真氣喘吁吁的譴責完,林連翹的情緒恢復平靜,將她的手推開,說道,「住酒店還是離開,你自己選。」

  合著我的唾沫星子都白費了?!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莊如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話語脫口而出,「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冷酷無情!?」

  「你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我親口說破你才舒服嗎?」林連翹沒什麼表情的說。

  莊如真氣得胸口起伏,顫著手指著她,實在是被氣狠了,揚起手就要打她。

  手沒能如願落在林連翹的臉上,不是林連翹阻止,而是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莊如真怒目而視,正要譴責,待看清阻止她的人,頓時啞火。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季邦則的兒子,寰宇內部季老先生之下的第一人……季聿白!

  「莊女士,這裡是寰宇旗下的酒店,請你不要在這裡鬧事。」

  莊如真本來就很懼怕季邦則這個渾不吝的兒子,現在的季聿白與過去的他相比,情緒內斂,黑眸幽暗深沉,帶著比深潭還要複雜難以捉摸的冷峻,身居高位的他只是站在莊如真的眼前,就讓莊如真有種低下頭的感覺。


  「我……我……我在教訓我的女兒,關你什麼事。」莊如真收回手,氣虛的說了一句。

  季聿白冷睨著她,扯唇冷笑一聲,嘲諷之感十足。

  「林連翹是我的女朋友,教訓她之前,莊女士不如先來教訓我?」

  季聿白的話猶如一記悶雷,炸得莊如真大腦宕機。

  他不再多分給莊如真一個眼神,側頭看向林連翹,眉頭微蹙。

  她那張原本紅潤的臉頰被凍得蒼白,長睫低垂著,投下一小片淺淺暗影,連唇角都是往下的。

  她不高興。

  轉身面對著林連翹,季聿白抬起手,將她被莊如真扯皺的衣襟一點一點撫平。

  低聲問,「回去麼?」

  熟悉的味道在鼻間圍繞,林連翹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季聿白拉開了副座的車門,讓林連翹上車。

  想起了什麼,林連翹對季聿白說,「她的行李箱還在後備箱。」

  季聿白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接應的服務生。

  那服務生很上道,立刻跑過去,將莊如真的行李箱拿出來。

  季聿白啟動車子,正要走,林連翹抓住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車窗緩慢降下來,林連翹看向窗外的僵硬的莊如真,語氣波瀾不驚的說,「本來也要和你說,這個年我和季聿白過,沒空和你感懷母女情。」

  「至於你是在這兒過年還是在哪兒過,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你想要什麼,想清楚後我們再談。」

  話說到這兒,季聿白便開著車走了,莊如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林連翹並不關心。

  她只覺得面對莊如真比加班三天兩夜還要累人,靠在座背上,腦袋紛亂。

  季聿白開得很穩,不多時,車子就停在了格灣安區的地下車庫。

  林連翹才下車,整個人就被季聿白抱起來。

  「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季聿白回答得很快,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姑娘,說道,「你哥哥心疼你。」

  林連翹心臟酸澀,將腦袋埋在季聿白的脖頸,輕輕蹭了蹭,不開心的情緒反倒因為季聿白的話而消散。

  林連翹輕聲道,「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哪怕不畏懼我,也會畏懼你,因為你她要考慮的就會變多。」

  「而且她現在已經結婚了,有了新的孩子,沒時間顧忌我。」

  看著她故作灑脫的模樣,季聿白忽然說,「我們去領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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