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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就對了

2024-08-12 11:35:50 作者: 陳皮紅棗
  不一會兒,白郎中進來,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邊上的小道士。

  陳澈道,「御史秦沅的庶女被人毒死。秦家人不曾報案,倒是秦家長女的未婚夫蘇中行為了沒過門的妻子找到我,要我查一查案子到底如何。」

  「我昨日把秦沅喚來,以調查調查毒藥的名義來查此案。所以刑部不能直接大張旗鼓地查,我特別找了道士李木子相助。她現在算是我們刑部錄事,這案子你和她一起查。此案以李道士為主,你為輔。」

  白郎中立刻行禮道,「屬下明白。」

  很快,李木子和白郎中二人一起前往秦家查案。

  白郎中見一隻狸花貓一直跟著,有些奇怪道,「李道長,這狸奴可是你養的?一路相隨,頗有些通人性。我之前養過幾隻,統統都離家,我也就歇了養的心思。」

  李木子笑著道,「大約我與他有些緣分吧。」

  道微冷笑幾聲,輕輕甩了甩尾巴。

  正說著,二人很快進入了秦府。

  秦沅見著二人,很是滿意陳侍郎的安排。

  女官走動後院方便,白郎中又是個出了名的悶葫蘆,從來不出去吃酒亂說話,不像刑部那幾個大嘴巴的郎中,

  李木子上前行禮道:「秦大人,我們已經粗粗看了一遍案卷,大致情況我說一說,您聽聽對不對,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秦沅點頭,陳澈到底會調理人,這小小的錄事做事都井井有條。

  李木子緩緩說道:「三日前,貴府上的大小姐秦陽邀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來府上玩耍。」

  「府上修了曲觴流水的亭子,一眾女孩兒便在裡頭喝酒玩樂。午時左右,府上的二小姐秦笙過來,一道坐下飲酒。」

  「秦笙坐下後,與旁邊的女孩稍稍聊了會,就拿取了飄落在自己面前的耳杯,飲酒後幾息的時間就毒發暈了過去。府上立刻請了廖太醫過來查看,確定是夾竹桃中毒,又開了解藥。但餵藥後,秦笙還是沒救回來。」

  李木子看向秦沅,「陳大人給我的案卷里,提到了您曾經親自審訊過秦陽的侍女,春鳩和杏花。案卷中記載,她二人負責酒水和杯盤事務。」

  秦沅臉色稍變,轉而道:「酒中有毒,這兩個婢子下手的可能性最高。」

  「我稍加審訊,春鳩就交代說,是秦陽令她下毒。」秦沅低垂著頭,看著地上,看不清表情。

  李木子看著秦沅,「後院陰私,您親自審訊?」

  白郎中心下意外,這位道長看著年紀並不大,做事說話相當老練。面對從監察御史,普通低等級小官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小心回答,生怕答錯了什麼。可這位道長言語乾脆利落之外,隱隱更有些壓制性的氣勢,頗有刑部以上對下的審訊之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沅抬起頭來,似乎下了什麼很重要的決心,「秦笙雖然是我的半道接回的女兒,那也是條人命。總不能就這麼死了吧?」

  他放在雙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李木子掃了一眼,淡淡說道:「其實我還是不太明白。據我所知,二小姐是您五年前找回的私生女。」

  「您為了才接回家幾年的外室女,這麼一番折騰,差點兒折了家中嫡長女。怎麼說都有些奇怪。」李木子邊說邊觀察秦沅的表情。

  秦沅的表情非常奇怪,痛苦,又有些痛快,似乎還有些後悔,李木子繼續道,「說起來,後院陰私我處理的也不少。在我看來,這種案件,若真想查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處理後續事宜。」


  「一般來說,秦陽哪怕真的下毒害了秦笙,你們不應該保下秦陽麼?您居然為了一個外室女,在後院私設刑堂,甚至打算讓秦陽抵命?這不符合常理。」

  秦沅收斂了神色,「常理如此,我便該如此麼?」

  「哦?秦大人什麼想法?也可以和我們說一說。」李木子嘴角彎彎,說的越多,越能探查你的心意。

  秦沅朝李木子道,「你說的常理,正是我所痛恨的。難道後院女子就不用遵循大啟法令?難道以嫡殺庶就能逃脫制裁?白嶺兄,你曾在大理寺做事,熟讀大啟律法,你覺得這種後院陰私,以嫡殺庶就能輕輕放過?」

  白郎中動容,抱拳道,「秦御史說的極是!」他轉向李木子,「李錄事,秦大人說的就是我心中所想。以前我在大理寺,多少無辜女子枉死家中,兇手卻逃脫制裁,甚至過得逍遙快活。我常常想,若是法令推行的徹底,是不是可以減少這類慘案呢?如今我都沒想出個章法。如今聽得秦御史一番言論,正是可以向天下百姓彰顯律法的重要,不能以家中陰私而逃脫律法的制裁。」

  李木子乾笑兩聲,怎麼滴,成法制節目了?明明秦沅根本不願意刑部調查好嗎?這場面話說的太漂亮了!

  她略帶歉意地拱手,「是我想岔了。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先問問秦大人。」

  秦沅點點頭,「儘管問就是。」

  「這案子從案捲來看,案子並沒有秦大人說的這般清晰。你們審訊的案卷里所謂的人證,就是春鳩的證詞,物證就是根據春鳩的證詞在秦陽閨房中找到的毒藥。」

  「如果這裡春鳩撒了謊,那麼人證和物證都不能成立。你為何願意相信婢女的證詞,而不願相信嫡長女的叫屈?」

  秦沅松下肩膀,看著屋外,「你這麼懷疑不奇怪。」

  「我這麼和你說吧,春鳩買來的時候十歲,跟著秦陽八年。若不是秦陽出手,她可就只能餓死,我不信有誰能買通春鳩背叛秦陽。」

  「而秦笙是我一年前接回秦家的。她母親原是阮江漁女,我年輕時犯得糊塗,不提也罷。她母親去世前給我寫信,求我將女兒帶回秦家。我理解,備份嫁妝,找個好人家,也算是我為人父的責任。」

  「秦笙回了秦家後,秦陽處處針對秦笙,也不是一次兩次在家裡撒潑鬧事,折騰她妹妹。所以秦笙的事情一傳到我這裡,我就知道和秦陽脫不了干係。」

  秦沅有些憤恨,「我家夫人甚至還想把春鳩遠遠發賣,想著把事情掩蓋過去。哦,我續娶的夫人是秦陽生母的庶妹。」

  李木子點點頭,「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先一個個問話看看。」

  秦沅立刻道,「行,春鳩就壓在柴房,我著人仔細看管,這就叫人帶來。」

  「哦,春鳩倒不急。我想先問問另一位侍女,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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