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奮戰的新婚之夜讓渝冬生第一次晚醒,他的新娘已不在身邊,習慣性的拿起床頭手機點開未讀信息。一條來自葉曉曉的簡訊闖入眼帘,「冬哥,祝你結婚快樂。謝謝你那夜給我的溫存。我知道你一直都記得,曉曉不怪你。」
渝冬生一激靈地坐起,完了,她知道他在裝失憶,這下整尷尬了。不過就吻了一下,應該不用負多大責的吧?他連忙回了信息,「謝謝你的祝福。對不起,葉曉曉。那次是我冒犯了。這周日我請你吃晚飯,正式跟你道歉。行嗎?」
「好。就在那天烤串的地方,我等你。」葉曉曉的信息秒回。
不過,新婚當天給他發這樣的消息,這女孩該不會是對他有了什麼想法?如果有他更得當面講清楚,斷了她無謂的念想。渝冬生打了幾下自己腦袋,都是酒精惹的禍。今後可得少喝點,現如今可是有妻有家的人了。
對哦,妻子,一想到昨夜身下嬌俏可人的女人,他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老婆,起這麼早。」渝冬生從背後抱住正在廚房忙碌的女人。
「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了,不得早起餵飽他啊。」
「是該餵飽他。」軟香在懷,魅惑的情話瞬間又勾起他的反應,渝冬生扳轉女人的身體,急切地吻了上去。
「冬生,呃……火,我關火。」
女人的唇瓣被男人狠狠地含住,他的舌頭長驅直入,捕捉到女人輕顫的柔舌,輕輕地纏繞交錯在一起。男人閉著眼,瘋狂地不停吸吮舔弄掠奪,仿佛要把她吸進身體裡。直到眼前不再閃現另一個女人那刺目的豐滿紅唇。
三天的婚假,渝冬生和夏天哪裡都不想去,窩在爺爺送給他們的新房裡。除了出門買菜做飯,他倆幾乎都在床上度過。畢竟上班之後,渝冬生的工作安排有多滿,他們相守獨處的時間就有多珍貴。
葉曉曉看著鏡中特意裝扮得清純高雅的自己,冬生的新娘就是這種類型,我也可以啊。她搖搖頭,重新塗上艷麗的口紅,挺了挺高聳的豐胸,扭一扭靈蛇般的細腰,頓時變身妖嬈嫵媚,男人不是更喜歡這樣的嗎?
燒烤店是更適合兄弟伙喝夜啤酒宵夜的地方,葉曉曉定在這裡見面,就是想讓渝冬生故景重現。在這張桌子前,他倆曾貼身坐在一起,他握過她給他倒酒的手,他的頭曾醉靠在她胸前,耍賴的問她要酒喝,他溫熱的呼吸曾在她耳邊撩動了她的心跳。她要讓他永遠記住這個場景。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渝冬生走進店裡,一眼便看見坐在上次那張桌前的葉曉曉。
「也沒定好時間,我就掐著飯點提前來了。」葉曉曉微笑著站起身,「冬哥,你快坐吧,我已經點好菜了。」
葉曉曉的大方隨意化解了渝冬生的局促不安,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不過歉還是要道的,「小葉,那天我心情不太好,酒喝多了,沒控制住自己,實在是冒犯了你。我慎重跟你說聲對不起。」
渝冬生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致歉,誠意十足。葉曉曉閃身避過,悠悠地說,「冬哥,你不用道歉。我的初吻給了你,是我自己願意的。因為我喜歡你。」
愕然抬頭望向她的渝冬生眼裡,驟然升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葉曉曉的心直跌到谷底,她戚戚然扯扯嘴角,繼而哈哈大笑,「你不會當真了吧?我怎麼會喜歡你一個有婦之夫。逗你玩兒呢,看把你嚇的。」
葉曉曉大方地拉著他坐下,「我知道你那次就是酒後失誤,其實我完全可以讓你繼續裝下去的,但你和浩哥莎姐我們都是朋友,總歸會常見面。現在你也結婚了,可能今後還會見著嫂子。我不想這麼別彆扭扭的,還不如說穿了,你我都坦誠以待,再交往起來也輕鬆自在。你說是吧,冬哥。」
「也是,說出來一身輕。」渝冬生長吁了口氣,「小葉,兩次都麻煩你送我,一直說請你吃飯,今晚一併感謝了。」
「冬哥,你要是叫我曉曉,你的歉意和謝意我就全收下。」
「恭敬不如從命。曉曉,謝謝你。」
「冬哥,請你多多關照。」
飯桌上,葉曉曉和渝冬生評論起胸腔鏡、電刀光源、鉗子剪刀、介入支架,材質功能原理說得頭頭是道,不禁讓他另眼相看,還別說這女孩子工作挺認真努力的嘛。
把葉曉曉送回家,渝冬生又去了趟醫院,白主任說明天上班就給他預約了一台胸腔鏡手術,他想看一下病歷,了解術前準備情況。
「老公,你回家了嗎?」回娘家的夏天打來電話,「今晚我就住媽這了,讓我歇歇好不好?」
「你這是變相炫耀你老公厲害嗎?」渝冬生捂住話筒,輕笑著,「好吧,今晚放過你。明天要上班,我也住醫院這邊。」
洗漱完躺上床的渝冬生,抱了幾天的女人忽然不在,他感覺懷裡空落落的。閉上眼回味著這幾日的情慾放縱,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淺透色襯衣下呼之欲出的渾圓在眼前晃蕩,他貪婪地用雙手盈握住,他的唇往上找尋著那兩瓣紅唇,剛要親下去,發現竟然是葉曉曉的臉。渝冬生猛然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衝進廁所用冷水沖了沖發昏發熱的頭。這女人為什麼出現在我夢裡?
「夏天,我做噩夢了。」渝冬生撒著嬌,「老婆,我想你了。」
「冬生,你怎麼了?我馬上過來。」深夜十二點,夏天躡手躡腳地出門打車直奔渝冬生家。
把趕過來的女人窩進懷裡,渝冬生沉沉睡去。
「姐,我上班去了。夏天還在睡覺,她今天不上班,你別叫醒她。」
弟媳婦不是說在娘家嗎?渝春花納悶她什麼時候過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這小兩口感情好到一刻也不想分開啊。
重返崗位的渝冬生被同事們調侃著,「渝醫生,你這黑眼圈也忒明顯了吧?難道是通宵達旦地戰鬥了?」
「冬生,加油啊。」
玩笑背後,渝冬生感覺到他們親近中的一絲刻意。結個婚,他的身價似乎漲了許多,就連一向自視很高的趙主任都對他笑臉以待。渝冬生心下瞭然。
白主任和他一起上手術,「成家立業雙不誤。你不要被外界干擾,要靜下心來繼續鑽研業務。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我明白,師傅。」
渝冬生是個善於學習、總結和思考的人,一次次示教觀摩下來,一台台手術做下來,他已把握住胸腔鏡手術的精髓。他「心外神手」的聲名已鵲起。
「冬生,能成為你的老師是我此生最大的驕傲。你在心外已經完全能獨當一面了,這是我所樂見的。半年後合約到期,我要去忠山。」白主任和渝冬生久違的相約晨練。
「你去忠山醫院上班嗎?」渝冬生放慢腳步,那個醫院可沒有心外科,一個心外專家離開了手術台,將毫無用武之地。
「不是,去忠山醫學院任教。」
「您才54歲,可以和醫院再續約啊。」
「林峰倒是很想我留下。冬生,我累了。」白主任眼裡露出幾分從未有過的倦意,「我和你師母是高中同學,忠山是我們的老家,也是我們相識相戀的地方。我想去那兒教教學度過餘生。」
渝冬生心生感傷,好比一隻飛翔的鳥兒被折斷了翅膀,它望向曾經翱翔的藍天,悲壯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