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真給了他一個工作？」
就他那囉嗦的自我介紹和技能介紹，竟然真的能應聘？
直播間裡，不少水友也覺得離譜至極。
「憑什麼啊？就因為他是人類嗎？江神不要對咱們太好了。」
「就是就是，入職門檻提高一點。」
「我宣布，在座的各位都是檸檬精（酸了酸了.jpg）」
此時，絕大多數水友都已經相信，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江神了。
江神那是何等人物？
若非偶爾有玩家被拉進重陽小區副本，又或者在江神公司附近完成任務。
水友們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江神還活著。
不僅活著，而且還在驚悚世界打造了自己的產業。
別的玩家進副本後，就是給鬼怪打工，不聽話就要死，犯錯也要死。
而江神不一樣，他直接做起了老闆，反過來pua鬼怪給他打工。
最重要的事，
江神的員工和學員們，似乎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就像上次那位擺攤的鬼怪一樣，
哪怕被人類員工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給氣到了，也不會揍人。
而是氣洶洶地拿起鏟子，徑直走到對麵攤位去。
砰的一聲。
指著自己攤位愚蠢的人類員工，問候對麵攤位的鬼老闆：
「這傢伙是不是你派來整勞資的臥底？！」
當時，看直播的人類水友，和不看直播的驚悚鬼怪，都驚了。
人類水友(⊙_⊙)：不是？這什麼腦迴路？
按照驚悚世界的畫風，不是應該把愚蠢的人類玩家撕碎嗎？
周圍的驚悚鬼怪：？？？臥底？
哪來的臥底？為什麼要派臥底？
臥槽？這就是傳說中的商業競爭？
……
除了不主動攻擊人類，
當人類玩家遇到危險的時候，有的鬼還會幫忙提點一下。
這一發現，比前者給水友們的震驚更大。
鬼怪主動幫人類……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剛發現的時候，水友們還以為，真有那麼好心的鬼。
直到又看到了幾次這樣的情況後，才逐漸從中總結出規律。
——原來不是那些鬼怪那麼好心，那麼有閒空。
而是因為它們和江神有約。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約定，但水友們只需知道，江神為他們做了什麼。
只需知道，如果被拉進驚悚副本，
進入江神的地盤，或是遇到跟江神有關的鬼時，要如何才能活下來。
這樣就夠了。
對此，水友們總結了一條活命守則——不作就不會死。
「慕了。我也想去江神公司上班。」
若是換個鬼在這兒，陳昇早就被撕碎了吃掉了。
哪裡還能有這麼好的待遇？
「【咩咩楊11】打賞主播摩天大廈*20。並附言：江神江神看看我，我是學建築的。」
「好傢夥，樓上想跟主播搞建築行業啊？」
「咩咩楊11：嘿嘿……」
隨著絢爛的打賞特效從屏幕上飄過，又是一連串的打賞跟著飄了起來。
雖然知道江神收不到，
但這不妨礙他們那顆熱切的，想要抱江神大腿的心。
「【梔子也明】打賞主播萬花筒*10！並附言：主播我能行嗎（⁄(⁄ ⁄•⁄ω⁄•⁄ ⁄)⁄），我可以學。」
「【喜歡吃肉的包子】打賞主播火箭筒*15！
並附言：不是，我會五種語言，六種樂器，我說什麼了？」
「確認了，樓上在凡爾賽。」
……
不是…真的假的？
這麼牛逼拉轟幸運得宛如中彩票的概率事件，真發生在了他身上？
雖然之前見到江神的臉時，就抱有了這樣的希望。
但真正落實的時候，卻讓陳昇有些不真實感。
陳昇乖乖地跟在江野身後，經過門衛，經過前台，然後進入電梯。
那感覺，就……很神奇。
江神的公司裝修風格很正常，燈光明亮，環境也很乾淨。
那些形形色色的鬼怪，皆穿著工作服。
或埋頭幹著手裡的活，或抱著物件匆匆跑過去。
也有鬼怪見他是個人類，飄來滿是邪惡的視線。
但瞧見江神，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還有的，前一秒還在罵罵咧咧，吐槽工作太多太忙，客戶太難纏。
下一秒見到江野，就分分鐘變身工作狂鬼。
這兒真的是驚悚世界嗎？
在陳昇的恍惚中，江野拉開了人事處的門。
人事處的經理，是個穿著黑西裝的人形女鬼。
見到江野親自帶人來，還有些驚訝。
「老闆，這是……人類？」
江野應了一聲，「嗯，小羅你給他安排到【零】部門去，專門做統計分析。」
「好的老闆。」
被叫小羅的女鬼眨巴眨巴眼，連忙從一旁的文件夾里拿出入職表。
【零】部門是前幾天才成立的，裡面一個成員都沒有。
部門辦公室的位置有些偏僻，裡面的設施也簡單。
成立時，老闆還特意交代了，除了那個部門的員工，其他鬼不許隨意出入。
當時大夥還在奇怪，猜測老闆是不是要搞什麼新研究，又或者要開拓什麼新生意了。
沒想到……
「來，這邊填一下入職表。」
小羅一邊招呼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把陳昇上下打量了一遍。
沒想到居然是個人類。
老闆招人類員工做什麼？
養肥了好下酒？
作為人事處的鬼，小羅對其他公司也有過一些了解。
別的公司里，有時候也會出現幾個人類員工。
但最後，他們都被吃掉了。
聽說，人類的恐懼，味道極好。
想歸想，小羅並沒有在江野面前表現出來。
按照老闆以往的作風，似乎並不打算與人類為敵。
也並沒有把他們當食物來看。
但……
誰又知道，這是不是迷惑人類的一種手段呢？
如果都知道他們公司對人類友好，那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批的人類，主動成為他們公司的員工。
到那時候，要怎麼處理，還不是老闆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是直接飼養買賣？做成美食？
又或者弄成貓鼠遊戲？
以老闆的生意頭腦，肯定會是一筆大買賣。
這般想著，小羅僵硬的嘴角，不由得往上彎了彎。
公司發財了，她就有機會申請漲工資了。
對面，正在填表的陳昇莫名感覺後背發寒，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他左右看了看，江神還在。
又看了眼笑得僵硬的女經理，應該……沒事吧？
旁邊，
江野瞥了眼小羅，小羅身形一正，嘴角的弧度立馬板正了。
沒一會兒，
陳昇就填好了表，仔細檢查過後，交給了面前的女經理。
小羅上下看了看，然後沖江野點頭，「老闆，可以了，要現在帶他過去嗎？」
江野微微頷首，「那個部門的工作交接，暫時由你來負責。」
「多出來的工作量，月末給你算加班費。」
噢耶！
小羅眸子閃了閃，嘴角上揚起一個僵硬的弧度。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臉上的皮膚，都是一塊一塊的縫合起來的。
「好的老闆，交給我准沒問題。」
她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扭著腰肢，回頭看了眼傻愣在原地的陳昇，「跟我走吧。」
剛走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老闆的聲音：「小羅，」
小羅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去。
只見老闆站在窗前，半張臉在光里，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之中。
清冷的聲音，仿佛魔鬼的低語。
「記住，同事不是食物。讓大家管好嘴。」
小羅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心底那點邪念徹底被壓了下去。
「好的，老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