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垃圾手段……』
貞子撇撇嘴，心念微動。
一根早就藏在江初褲腿里的黑髮，從褲腳里冒出個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兩下，給小紙條都扇了回去。
扇完後，貞子才想起來，似乎只扇一個就行了？
但想想，萬一這小鬼準頭不好，彈到某個桌腳上，又蹦回來了呢？
算了。
貞子也懶得去管了，要問就是太無聊了。
……
而教室里，
剛準備舉手說有人作弊的勾維，看著唰唰滾到自己右腳腳邊的小紙條，頓時愣住了。
什麼情況？
講台上，口水都吞了兩次的秦老師心中嘖了一聲，這點事都辦不好。
勾維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是把彈回來的兩個小紙條踩在腳下。
大腦還沒能處理眼前的狀況。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眼台上的老師，秦老師立馬錯開眼，假裝在巡邏其他學生。
勾維見狀，哪有不明白的。
他壯著膽子，把腳下的紙團，再次踢了出去。
一個，兩個，
他親眼見著紙團飛出去的，可下一秒，就見那兩個紙條又嗖嗖飛了回來。
這次，還直接彈在了他的褲腿上。
勾維看了看前面依然埋頭答題，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干擾的江初，又看了看不遠處答得焦頭爛額的習冠。
最後，視線落在自己腳邊的小紙團上。
他依然沒有看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兩個人類玩家有這能力？
他就不信了。
他腳踩著兩個紙團，挪到了桌子底下。
對準了江初的座位底下，狠狠一踢！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傢伙給他踢回來的。
兩個紙團剛飛出去，褲腿里，黑色的髮絲也扭轉了個方向。
看似輕飄飄，實則裹挾著勁風，對著兩個紙團就是哐哐兩下。
下一秒，兩個紙團炮彈一般，朝著勾維的腿飛了回去。
速度太快，勾維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個紙團就落在了小腿上。
霎時間，仿佛是被兩顆鉛球高空墜落砸中了一般，巨大的痛楚從小腿上傳來。
「啊啊啊啊——！」
勾維下意識地抱住小腿，慘叫出聲。
全然忘了這是哪裡了。
腦子裡已經亂做了一團。
痛，很痛！
痛得他快要不能思考了。
「啊啊啊啊——！」
想哭，想殺人！想發瘋！
太痛了！這特麼的太痛了！
巨大的痛苦，讓勾維整個人都「抽象」起來，幾乎要維持不住人形。
森冷的鬼氣從身體裡噴薄而出，時而化成惡鬼的臉，時而化成巨大的手……
這動靜在安靜的考場裡，無異於是平地驚雷。
秦老師想裝作看不見都不可能。
江初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一連串紅黃相間的字幕。
【蠢死了！扔個紙團都扔不好。】
【壞我心情！】
隨即，他就感覺耳畔一陣風颳過。
秦老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考試時間，不許吵鬧哦~」
聲音很溫柔，但身後刮過的風，卻宛若刀子一般凌厲。
「啊啊啊啊——」
撕裂聲從身後傳來。
勾維的慘叫聲更大了。
有什麼東西，噴濺到了江初的背上、脖子、甚至是頭髮絲上。
江初忍住了，沒有回頭，也沒有去碰。
但願這玩意兒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很快，身後的動靜就停了下來。
啪嗒——！
成了一堆爛肉的勾維，被扔出了教室。
教室的地上，血淌了一路。
血跡里混雜著碎肉，牙齒、頭髮……
還有……被浸濕的兩個紙團。
紙團上的字，也逐漸擴散、模糊。
直到最後，躺在冰涼的地上，勾維都沒想明白。
那紙團是怎麼回來的，又為何會對他產生這麼大的傷害。
區區人類，明明只是區區人類……
之前也沒聽說，這兩個人類玩家有什麼超乎尋常的力量啊，
為什麼到了他這，就成了這樣？
這不公平！
到底是誰想要害他？！
……
「哎呀呀~瞧我看見了什麼~」
回到教室的秦老師，又接連扯掉了幾個鬼學生的耳朵和眼睛。
「考試時間，不許交頭接耳哦~」
「大家都要做乖學生，憑藉自己的實力通過考試~老師最喜歡乖學生了~」
【再亂看就把頭給掰下來吧~】
滴答、滴答~
一時間，考場裡只有血滴滴落的聲音，和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沒有學生再去看「熱鬧」，紛紛收回了視線。
江初也收回注意力，集中於眼前的語文題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下，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哈~』
貞子伸了個懶腰。
這老師的手段倒是挺暴躁的。
算是給她打發了一下無聊的時間。
目光掃到門口的爛肉時，貞子眼裡只有冷漠。
就算她被壓制了實力，收拾區區小鬼也是輕而易舉。
只不過……
貞子看向教室里那位監考老師。
作為偷渡客，她隱藏了氣息。
所以，那位只會以為是江初出的手。
也不知道這位會如何作想。
……
「叮~鈴~~鈴~~~叮~鈴~~~叮鈴~~~」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在江初檢查完整張卷子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起來。
滋啦啦的聲音更大了，電流似乎很難通暢。
但它一貫不怎麼好使，也沒人怎麼在意。
「好了，可以停筆了孩子們，從最後一排把卷子傳上來吧。」秦老師的聲音傳來。
她嘴角依然帶著笑，但是眼睛卻瞪得很大，猙獰地盯著下方。
【再動筆就不禮貌了~】
【我看看有誰還沒停筆？】
字幕也是由黃轉紅。
但這一次，所有學生都很一致的停下了筆，把卷子從後往前的傳了上去。
「我剛剛的作文還沒有寫完。」
剛出教室，習冠就忍不住跟江初說道。
當時把課文填空、默寫題做出來了，他還挺高興的。
結果後面的作文題給他干懵了，《論學生在學校XXX的重要性》？？
這是什麼題目？
論學生在學校求生的重要性嗎？
還是學習的重要性？
按照副本說明來看，應該是學習的重要性。
不好好學習就要死？
瞎編他倒是會編一點，但是能得分嗎？
平三（契約鬼）倒是提到過一些作文題目。
但完全不一樣啊。
要麼是對某篇課文的看法，要麼是我最重要的同桌之類的。
那幾天，他還特意觀察了一下班裡的同學、老師。
萬一作文題目這次變成了「我的最美老師」呢？
「小孩，你作文題目寫的啥？」習冠問道。
江初想了想，「論學生在學校活著的重要性？」
習冠：「……嗯？？」
求生他知道怎麼寫，就是玩家在鬼校的生存。
但「活著」是什麼操作？
雖然跟求生有點點相似，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樣。
他忍不住好奇道：「你寫的啥？」
江初：「想要活著，衣食住行，樣樣都需要注意。」
「要會生活基本常識，要了解食物的相生相剋原理，要知曉書本里要傳達的知識……」
「知識，要學以運用。」
「用知識來改變生活，創造更好的條件，更好的活著……對於我們來說，才足夠重要。」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
好好的活著。
所以，要學習，要努力，要拼搏。
「……」
習冠的表情，由求知，逐漸演變為似懂非懂，臥槽，最後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了。
我滴個媽耶，這都啥啊。
這就是當代小學生該有的含量？
作為一個已經畢業好多年的人……
他只能說，寫個工作總結都要了老命了。
……
【小劇場】
勾維：我踢，我再踢！
貞子：啪！啪！啪！
勾維：我踢！
貞子（力道越來越大）：啪！
勾維：啊——！
（抱腿痛哭，被老師發現，躺板板）
貞子（無聊發癲）：你踢啊，你怎麼不踢了？是不喜歡嗎？
江初（茫然抬頭）：聽說有人在考場裡踢球？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