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卡茲先生,我想您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會議結束的路易斯·德卡茲聽到熱羅姆·波拿巴的任命後,頓時感覺到腦子一片空白,就連坐在一旁的德·呂伊斯臉上同樣也露出了一閃而逝的詫異。
按照常理而言,像這樣有可能引發兩國外交關係的任務(雖然法俄關係,現如今也好不到哪去),皇帝理應委派一名信得過去的皇室成員前去執行。
再不濟,也應該委派一位心腹大臣前去,這樣才能保證整個任務不會有泄露地風險。
然而,熱羅姆·波拿巴竟然選擇任命路易斯·德卡茲成為這項任務的執行者。
很難說清,皇帝究竟是器重路易斯·德卡茲,還是準備讓路易斯·德卡茲成為一個棄子。
路易斯·德卡茲先生,這是我對你的第一個考驗,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下這個挑戰!
始作俑者的熱羅姆·波拿巴望著低著頭思考的路易斯·德卡茲,心中不由得暗道一聲。
對於這位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外交大臣,熱羅姆·波拿巴當然非常看好他,並且希望他們能夠在適當的時候,接替德·呂伊斯大臣的職位為第二帝國發光發熱。
但是,看好會看好,熱羅姆·波拿巴並不會因為路易斯·德卡茲在歷史上的「豐功偉績」,貿然提拔他。
帝國從成立到現在已經度過了將近十個年頭,官員的晉升已經逐步走向了正軌。
在官員體制逐步走向成熟的情況下,身為皇帝的他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地將一位中層官員,一躍提拔成為帝國大臣。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著熱羅姆·波拿巴失去了任免官員的權利。
現在的他雖然無法隨心所欲地官員,但是如果某個官員的功績足以勝任這項職務,他也可以在遵守規定的情況下選拔官員。
也就是說,路易斯·德卡茲想要提拔成為帝國大臣,必須要有合適的功績才行。
熱羅姆·波拿巴將這項任務交給他,也是為了讓他在被提拔的時候,能夠少受一些腹誹。
這對路易斯·德卡茲來說是一個挑戰,同樣也是一個機遇。
熱羅姆·波拿巴打定主意,如果路易斯·德卡茲願意接下這項任務,並且圓滿完成任務的話,那麼他就考慮在結束任務之後,為路易斯·德卡茲謀求一個駐外全權大使的職務。
在法蘭西外交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只有擔任過駐外大使的人,才有資格進一步謀求外交大臣。(某些被君主突然提拔的除外)
路易斯·德卡茲在擔任完幾年的駐外使節之後,熱羅姆·波拿巴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拔他成為外交大臣。
但那個時候,德·呂伊斯就可以「光榮」退休了。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是路易斯·德卡茲願意接下這項艱苦的人物。
反之,要是路易斯·德卡茲畏懼挑戰選擇放棄,那麼熱羅姆·波拿巴也會毫不猶豫地捨棄他。
法蘭西帝國並不需要一個畏縮不前的大臣,不過,依照熱羅姆·波拿巴對於路易斯·德卡茲的「了解」,他並不是那種遇到挑戰就選擇退縮的人。
一位性格軟弱的外交大臣,絕對不會選擇在普魯士軍隊剛剛退出法蘭西本土(第三共和國)沒幾年,就選擇用強硬的態度應對俾斯麥的戰爭威脅。
事情的發展,正如熱羅姆·波拿巴所期待的那樣。
作為當事人的路易斯·德卡茲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重新抬起頭,眼神堅定地對熱羅姆·波拿巴說道,「陛下,我願意聽從您的安排!」
聽到路易斯·德卡茲鏗鏘有力地回應了熱羅姆·波拿巴的嘴角露出了愉悅地微笑,他轉頭對著德·呂伊斯誇讚了一句,「呂伊斯先生,外交部在您的領導下,真是人才濟濟啊!
我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向元老院提議,給您頒發一枚(榮耀)軍團勳章。」
「陛下,外交部之所以能夠湧現出如此多的人才,都是在您英明的領導下!」德·呂伊斯毫不臉紅地對熱羅姆·波拿巴吹捧了一句。
熱羅姆·波拿巴笑得更加燦爛,沒有人會拒絕下屬的吹捧。
緊接著,熱羅姆·波拿巴又向路易斯·德卡茲提出了一些「要求」。
「德卡茲先生,因為亞歷山大即將贏得俄羅斯內戰的全面勝利,所以法蘭西帝國要在官方層面上徹底同戈利岑政府一刀兩斷!
我們安插在聖彼得堡的大使館,將會在下個月宣布暫時返回法蘭西帝國。
所以,你這一次出使聖彼得堡並不能以官方的身份,這一點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路易斯·德卡茲表情十分平淡,仿佛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似的,「陛下,我明白了!
吧書69新
我會儘可能在聖彼得堡保持低調,不被莫斯科政權抓住把柄!」
「你將會以我私人特使的身前往聖彼得堡!
在你到達聖彼得堡之後,就會有人同你進行對接!
他會將你帶到(新)俄羅斯帝國首相、執政官戈利岑公爵的面前!
屆時,你就要發揮你的口才,勸說他離開聖彼得堡!」
路易斯·德卡茲抓住熱羅姆·波拿巴停頓的間隙,開口對熱羅姆·波拿巴說道,「陛下,我曾經查閱過戈利岑公爵的資料,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私以為戈利岑公爵絕對不會同意離開,就算是死,他也會留在聖彼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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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羅姆·波拿巴點了點頭,肯定路易斯·德卡茲的看法。
「你說的沒錯,像戈利岑公爵這樣擁有著堅定信念的傢伙,絕對不會選擇流亡國外!
如果公爵先生真的執意同他的政權一同死去,那麼你就轉而勸說公爵放任不願意同政權陪葬的俄羅斯的同僚離開!
他們已經堅持了四年,也算是對得起這個政權!
真的沒有必要同「它」一起埋葬!」
「我會努力勸說公爵閣下!」路易斯·德卡茲對熱羅姆·波拿巴說了一句。
囑託完這一切之後,熱羅姆·波拿巴又同路易斯·德卡茲與德·呂伊斯簡單閒聊了一會兒。
最終,路易斯·德卡茲與德·呂伊斯離開熱羅姆·波拿巴的書房。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熱羅姆·波拿巴將頭緊貼在沙發上,臉上同樣也露出了與「葛優躺」相似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後,熱羅姆·波拿巴自顧自地開口抱怨道,「真是的!為什麼所有的事都要集中在這一年爆發!
加富爾、亞歷山大、還有林肯,你們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你們難道就不能隔一段時間爆發一件事,這樣搞得我真的非常被動啊!」
獨自在書房裡自怨自艾了片刻之後,熱羅姆·波拿巴重新調整狀態,他再度叫來了巴希里奧。
「陛下,請問您有何吩咐!」巴希里奧恭敬地對熱羅姆·波拿巴說道。
「巴希里奧先生,勞煩你在跑一趟!將不列顛王國使節傳喚至書房!」熱羅姆·波拿巴向巴希里奧命令道。
「是!陛下!」
巴希里奧向熱羅姆·波拿巴鞠了一躬,然後離開。
時間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不列顛大使布爾奧勳爵出現在熱羅姆·波拿巴的書房。
「陛下!」
布爾奧勳爵先是恭敬的向熱羅姆·波拿巴鞠了一躬,然後詢問熱羅姆·波拿巴將它叫過來的目的。
「布爾奧大使,不知道您對俄羅斯帝國正在進行的內戰有無了解!」熱羅姆·波拿巴說道。
布爾奧勳爵愣了幾秒後,滴水不漏地回應熱羅姆·波拿巴道,「陛下,整個歐洲誰不了解這場戰爭!」
「那您是否知道,聖彼得堡政權已經快要被莫斯科政權打垮!」熱羅姆·波拿巴繼續追問了一句道。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布爾奧勳爵對熱羅姆·波拿巴搖頭回答道,「我的職責是維護不列顛王國與法蘭西帝國之間和睦友好的外交關係,對於俄羅斯帝國的情況,也是通過報紙才了解!」
「能否請您向不列顛內閣發去一封電報,代我詢問一下帕麥斯頓首相態度!」熱羅姆·波拿巴接著對布爾奧勳爵背後的不列顛王國釋放善意,「如果帕麥斯頓首相願意做出一些行動的話,法蘭西帝國很願意在某些問題上配合不列顛王國的行動」
「當然可以!」布爾奧勳爵當即回答道。
「那就麻煩了!」
布爾奧勳爵與熱羅姆·波拿巴只是簡短地交流幾句之後,就以「公館還有一些事務等待他去處理」為藉口離開了書房。
書房再度只剩下熱羅姆·波拿巴獨自一人,熱羅姆·波拿巴再度開啟了「網抑雲」模式。
「唉!看樣子,不列顛王國與法蘭西帝國的關係再也恢復不到從前了!
指望帕麥斯頓那個傢伙,繼續干涉俄羅斯根本不可能!」熱羅姆·波拿巴小聲地自言自語,「不過,仔細想想,也很正常!不列顛王國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歐陸國家在歐洲一家獨大!
俄羅斯帝國分裂只是不列顛王國一時犯蠢導致的結果,他們絕對不會犯第二次錯誤!」
結果正如熱羅姆·波拿巴所預料到的那樣,帕麥斯頓拒絕了熱羅姆·波拿巴的「暗示」,並且宣布「不列顛王國堅定不移地維護俄羅斯帝國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