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普通的北狄頭頭,那是北狄二王子耶律真,別人可能不識他的身份,但寧風認的。
在上一世里,當兩國和談時,北狄的代表就是耶律真,寧風曾見過耶律真,自然認的。
所以寧風是絕不會放走耶律真的,即便是再追出去五十里,她也絕不會放耶律真回去。
但寧風的箭竟然被耶律真給躲過去了。
「駕——」
白白的失掉一次機會,寧風只能繼續追。
又追出去一里地,這一次是寧風和王虎同時彎弓搭箭,但聽「嗖」的一聲,兩人發箭的時機竟然也無比的巧合。
兩支箭基本是同時朝著耶律真襲去,而且是一左一右。
這一次,耶律真自是在劫難逃!
果然!
耶律真中箭了!
箭中在左臂。
可即便他中箭了,他仍在策馬疾馳。
寧風和王虎見狀,自是要繼續追。又追出去一段距離,兩個人終於將耶律真生擒。
當王虎得知他擒的竟然是北狄的二王子時,那叫一個驚訝和興奮,道:「郡主,我今天算是立了一個大功吧。」
「自然。」
此時,兩個人已經率部返程。
在返程途中,兩個人碰到了寧琅。
寧琅見寧風無事,也就安心了,礙於有王虎、有其他士兵在,寧琅倒是什麼也沒問。
然後一行人繼續返程。
...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已是所有的人各歸各位,寧琅和寧風回了寧家大本營,而王虎則率已部回了他們駐紮的地方。
這是在寧正清的帥帳里。
此時的帥帳里,除了寧正清、寧琅和寧風,就再無他人。
寧風此時正跪在地上,聞言道:「我怕我說了父親也不信。」
寧正清此時則正端坐在帥座上,道:「你先說!」他的嗓音里明顯的透出威嚴。
寧琅則站在一旁。
這種情況,寧風自然是有所料的,至於這種情況要如何應對,她則打算破罐子破摔:「昨天回來我這眼皮子就跳的厲害,所以我猜是勐罕城出事了!」
「呵...」這聲呵足以證明寧正清不信,他當然不信,這種鬼話他要是都能信的話,那他就白長這顆腦袋了,忽的,就見他拍了桌子:「寧風,我在跟你聊正經的,你別跟我玩你的小心思,你給我如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知道勐罕城會出事的?」
「好好好,我說。」寧風此時竟然自顧自的起了身,「我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一堆特殊的馬糞,跟咱們的馬糞不一樣,所以我猜很可能是北狄那邊的馬,我帶人本是去勐罕城抓姦細的,誰知道逮了一堆。」
「你帶五千人馬去抓姦細?」很顯然,這解釋寧正清仍不信。
「王虎說,她調兵的時候,說是我派她去馳援勐罕城。」忽的,寧琅竟開了腔。
而且寧琅的話是硬生生的把寧風給砸在了她自己挖的坑裡。
她這前後不搭呀。
「我不能說,反正結果是好的,您要罰就罰,要打就打吧。」在這種情況下,寧風當然只能是破罐子破摔,忽的,她又跪在了地上,而且跪得很響亮。
「您要罰我多少軍杖?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一百?您隨便。」
「你...」寧正清差點兒被氣死在帥座上,這要不是他親閨女,他真懷疑這人是心懷叵測、別有用心。
...
「啊...」
此時,寧風已經被拖出去打軍杖了。
寧正清罰了她三十軍杖,而且寧正清沒論她的功。
寧風這絕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她沒法呀,她回來的時機實在是不巧,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哪有時間來思慮周全,再者,她又細細的想過,她真的不能實話實說,否則的話,她真的能被當成邪物,那時她挨的可就不是這軍杖,就該是火刑了。
「你說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她在瞞著咱們什麼事?」
而就在寧風挨軍杖的時候,寧正清則正在跟寧琅討論寧風,不過兩個人自是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你最近看好她。」最後寧正清只能叮囑寧琅盯緊一點寧風,他怕的當然是寧風隱瞞了一些出格的事,「另外,那個北狄二王子給他換個地方。」
「換到哪?」
此時的耶律真當然是被關在牢籠里的,但寧正清覺得此事不妥:「給他安排個營帳。」
「得令。」
為何要給耶律真安排個營帳,這其中的緣由寧琅雖不知,但他也沒多問。
他向來不多問。
...
「哎呦...艹...」
此時寧風已經挨完三十軍杖,已經趴在自己的營帳里。
給耶律真安排營帳這事,她是事後才知道的,這其中的緣由,寧琅不知,她卻能猜到,她猜她父親是想藉機促使兩國談和。
其實,她也有這個意思,要不然,她拼死拼活的非要逮到耶律真幹嘛..
此時的寧風在想,她既然解決了勐罕城的事,沒讓勐罕城被屠,那應該就沒有龍顏震怒這一說,而且他們還生擒了北狄二王子耶律真,這事應該是龍顏大悅才對,那在這一世里,蕭白就不會被派到北疆來監軍了吧...
寧風當然不是怕見到蕭白,而是她壓根就不想見。
當然她也只是暫時不見,待過些日子,她也許會自己送上門去見。
這需要她仔細的想想她需要何去何從。
在這一世里,她與蕭白自是要不死不休!
可不光是一個蕭白——
「寧風,你明白的太晚了些,本宮好心再跟你講件事,你可知寧王爺當年的病情為何會突然間加重?」
「要是寧王爺不死,以寧王爺的秉性自然是不會允許你和你大哥幫蕭家謀反,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局面,你懂本宮的意思吧...」
「你真以為蕭白愛你?蕭白看中的不過是你寧家的兵馬罷了...你看看你的臉、你的手,你哪裡有半點女人的樣子?你不過就是蕭白的一把刀而已...」
此時此刻的寧風滿腦子都是她死前的那一幕。
那時,她如喪家之犬般被摁在冷宮裡,只能用一雙眼睛干瞪著林霓裳,聽她說出那些令她無比震驚又如蝕骨般疼痛的話。
這就叫誅心!
林霓裳是真的做到了讓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