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忽的,劇烈的疼痛感令寧風驀的就倒吸了一口冷氣,與此同時,她的思緒也立刻回歸,竟不知何時寧琅已經進入到她的營帳里,遂寧風張口就說道:「大哥,你進來之前能不能知會一聲?我再怎麼說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吧!」
知會當然是知會了的,可這人的心緒顯然是不在這營帳里,寧琅回道:「你想啥呢,我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見你應,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你喊了?
這話寧風雖然沒有問出口,但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又很快的將表情給斂起來,寧風定定心神又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寧琅則是不答反問:「你剛剛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寧風當然是不會回答:「你趕緊說找我什麼事,沒事的話,你就趕緊走吧,別打擾我養傷,我TMD現在屁股疼死了。」
「你就是活該。」
誰讓你藏著掖著,一家人有什麼話、有什麼事不能擺到明面上說,寧琅此時在拿眼睛斜睇寧風:「本來是件頂好的事,如今被你這麼一鬧,全亂套了。如今到處都是風言風語,父親都想再打你三十軍杖了...」
「啊...」
不等寧琅將話說完,寧風就「啊」了一聲,並挪了挪身子:「什麼風言風語的?他們在說我什麼?」
「你覺得呢?」寧琅此時才一撩衣衫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他們說你知情不報,是立功心切...」
「隨他們吧。」
「寧琅、寧風,王爺請你們去帥帳。」忽的,門口竟然響起了寧榮的聲音。寧榮是寧正清的副將,他的聲音,寧風和寧琅自是能聽得出。
聞言,寧風扯開嗓子就朝著門口喊道:「榮大哥,你確定我父親讓我也去帥帳?他剛打了我三十軍杖,我這是要爬去呀。」
「是喊你也去,我要麼讓人抬你去?」寧榮今年二十八歲,比寧琅虛長六歲,寧琅今年二十二歲。
寧琅道:「榮大哥,我父親喊我們有什麼事?」
寧榮道:「貌似是有貴客登門,是個跟你年紀相仿的公子,但他是誰我還真不認識,我沒見過。」
哦?
寧琅和寧風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是一臉茫然。
寧風率先開口問道:「大哥,你猜是誰?」
能是誰呢?寧風表示她是一點兒頭緒都沒。在上一世里,在這個節骨眼上,可沒人來他們寧家軍營...
難道是蕭白?
不可能!
剛要彈起身子,寧風忽的又意識到絕無可能是蕭白,她遂又重新趴回到了床榻上道:「不管是哪門子貴客,我不去,我屁股疼死了,我父親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你是越發的胡鬧了!」忽的,寧琅呵斥了寧風一聲,他之所以會呵斥寧風,當然是覺得寧風口無遮攔。
...
「父親,你找我?」
此時,寧琅已經來到寧正清的帥帳里。
寧風則沒有來。
一則,她挨了軍杖正疼的厲害當然是不願意挪動,二則,有寧琅這個當大哥的願意給她擔著。既然有她大哥給她擔著,那她當然是選擇趴在自己的營帳里。
此時的寧風在想,還是她大哥在的時候好極,還是她年幼的時候好極...她好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續,延續到地老天荒。
可寧風也知道,這不可能...
「寧風呢?」此時的寧正清是站著的,是站在帥座前。
此時的帥帳里還有兩個人,其中之一是個白衣公子,長得是俊朗無比,但面色卻不佳,這似是個病秧子。另外一個則是個青衣少年,正抱劍而立在那個白衣公子的身旁,這少年絕對是個練家子。
寧琅在踏進帥帳之時,就已經將兩個人細細打量過,此時則正看向寧正清,說道:「她是想來的,但因挨了軍杖,又加上受了風寒,實在是起不來。」
「既如此那就讓她先養身子吧。」寧正清聞言斜睇一眼寧琅,當然是在責備寧琅說謊,他一個時辰前才見過寧風,那身子骨、那精氣神...哪哪都不像是受風寒的樣子,這打了幾十個板子就受風寒了?
「寧姑娘怎麼還挨了軍杖?」這話是那個白衣公子說的。
那白衣公子不是別人,是江縉,是江家小侯爺。
他會到這寧家軍營里來,依他的說辭是想來謝過寧家軍,若非寧家軍,他怕是就再也回不去了。但他到底是想來謝過誰,或者說是想來看誰、想來結識誰,那當然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若非他親自登門,寧正清當然不知他來了這北疆。
寧正清更不知他當時是在勐罕城裡。
自得知江縉當時竟然在勐罕城裡,寧正清就一直覺得脊背發涼。
因為江縉可不是別人,他可是江侯爺的獨子,他可是江家的獨苗!雖說這小子打小就是個病秧子,可耐不住人家生的好。
他要是在勐罕城裡出點事,江侯爺怕是饒不了他們寧家...
他要是死在勐罕城裡,明里暗裡的,江侯爺怕是都得讓他們寧家給他兒子陪葬!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江侯爺的獨子,江小侯爺。」
江家小侯爺江縉?
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病秧子?
得知眼前之人竟然是江縉,寧琅微愣,待回神,他則趕緊抱拳道:「寧琅見過江小侯爺。」
「見過寧少將軍。」江縉在寧正清做介紹的時候就已經起身,聞言則也抱了下拳。
...
當寧風得知來者是江縉的時候,江縉則已經在寧家軍營里住下。
她當然是從寧琅的口中得知的。
江縉是誰,江侯爺又是誰,作為重新活過來的人,寧風當然比寧琅更加清楚。
在如今的北辰,在如今的北辰京都坊間,那可是流傳著一句話的——
寧可得罪小皇帝,也別得罪江侯爺。
這坊間傳言最能說明江家如今的地位。
不過正所謂「盛極必衰」,江家最後的結局可不咋滴...
此時的寧風正在嚼吧寧琅給她送來的烙餅,一邊嚼著,她一邊問道:「他來北疆幹嘛?」
這個「他」當然是指江縉。
在上一世里,她當然不知江縉人在北疆。
但上一世里,江縉也沒有因勐罕城一役死在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