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寧風再看蕭白,雖同樣是又俊朗又英俊的外表與容顏,此時的寧風心中自是只覺得如大江大河,正波濤洶湧、正刮過狂風、正翻滾著驚濤駭浪。
若非蕭白是雲南王府的世子爺,若非這才是元和三年,寧風是真心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蕭白,然後再直奔京城,去殺了林霓裳。
可寧風知道,她不能!
「我以為你還要再在這北疆住些日子,不曾想,這就要回京了...」蕭白今個過來當然是來送別江縉的。
江縉既然已經主動的去見過他,那他當然就不能當他不知江縉今日回京,雖然江縉沒跟他提及。
但這動靜著實是不小,雖然江縉沒跟他提及,但他也得來。
江縉在寧家軍營這事,蕭白自然是早就收到消息的,在他抵達這寧家軍營之前。
所以待他來到這裡以後,鑑於兩家的關係以及兩個人的關係,他當然是要去拜會江縉的,誰知道江縉竟然急不可耐的先找了他,而且還提到了舊事...而且今個,江縉竟然就要啟程回京了...
「昨個傍晚收到我父親的急信,他催我回京,所以我得回去了,事出突然,所以沒跟你打招呼。」
江縉的這番話自然是出於面子,江侯爺可沒給他寫信,更沒催他回京,催他回京的是寧風,是寧正清,也是蕭白,也是當今皇帝。總歸,他已不能再在這寧家軍營里安安穩穩的住下去,那他當然得回京了。
「那便就是寧家郡主?她今日也回京?」忽的,蕭白竟這般問道。
此時,他看的正是寧風的方向。
此時,江縉與寧風是隔著一段距離的,他已經跟寧正清辭過行,已主動的給寧風、寧琅和寧正清一家子騰地方。
聞言也看向寧風,江縉道:「她回京探親。」
回京探親?
蕭白聞言暗暗的擰起眉頭,眼底里有暗芒划過,待他再開腔時,他則說的就又不是寧風了,但聽他說道:「你這身子骨,路上就不要太趕了。」
聞言江縉則道:「我如今的身子倒是已經好了許多,自打離京,我這精神頭都比以前要好上許多,也不知是何緣由...」
「京城事雜...」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子一則來催促啟程了。
同樣的,寧榮也已經去催寧風啟程。
自這裡到京城不光是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且就近的這一段路上,也就只有勐罕城與巴干城兩個可以歇腳的地方,而勐罕城基本可以說就在眼前,那自是不能在勐罕城歇腳的,所以就只能選擇巴干城作為第一個休整地。
而巴干城距離這裡可不算近,所以自是要儘早出發。
「給我看好她,她要是惹事生非,趕緊想法子把人給綁回來,可千萬別讓她給我捅婁子。」這話是寧正清在跟寧榮說。
很顯然,寧正清是極其的不放心。
寧榮則應「是」。
便就是在此時,江縉、蕭白、子一和戌一走到了這裡,江縉會過來那自是來做最後的辭行的,而蕭白則是與江縉一道過來的。待站定,江縉道:「小侄再次感謝寧大將軍與寧兄這些時日的收留,就此告別。」
他的這聲「寧將軍」稱呼的當然是寧正清,寧正清的爵位雖是「王爺」,其官職卻是「一品大將軍」。若單看寧正清的爵位與官職,寧家其實也是相當顯赫的,奈何寧正清的一門心思都在這北疆,根本不在功名利祿上。
而他的這聲「寧兄」稱呼的則是寧琅,兩個人很有意思,他稱呼寧琅為「寧兄」,寧琅則稱呼他為「江兄」,總歸兩個人都稱兄不論弟。
便就是在江縉向寧正清做最後的辭別的時候,寧風看了眼蕭白,而令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她竟與蕭白四目相接。
很顯然,蕭白當時也在看她。
待收回目光,寧風暗暗的擰起眉頭,心道:蕭白為何會看她?在上一世里,她記得很清楚,初來乍到的蕭白可是拽的很,再加上她是個女兒身,在最開始的時候,蕭白對她可是很有意見...
「駕——」
直到啟程出發,寧風也沒有想明白蕭白當時為何會看她。
按理來說,她這個女兒身根本就不在蕭白的眼裡才對。
「駕——」
想不明白的事情,寧風當然就不想了,一路策馬疾馳,一身紅色的馬裝、一根紅色的馬鞭、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此時正形成一副極美的畫。
江縉此時則正好在看她。
透過掀開的馬車車簾,江縉表示他就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能將馬騎得如此利索、如此惹人眼帘。
他心道:果然是將門之女。
...
而另一邊,此時的寧家軍營里則早已經是各歸各位。
蕭白也已經回了自己的營帳。
此時在他的營帳里,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貼身侍衛蕭綦,蕭綦正說道:「世子爺,如今這寧家郡主回了京,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咱們可是剛來這北疆,總不至於再追到京城吧...」
蕭白此時正端起一碗茶來,聞言則道:「寧風是回了京,但寧琅不還在?咱們從寧琅身上下手就是,你急什麼...」
這番對話,寧風當然是不知的。
這樣的對話,不管是上一世里的寧風還是這一世里的寧風都不可能聽到,所以她根本就不知,蕭白作為「監軍」來到北疆,其實就已經是蕭家在下一盤棋了,而她則只是蕭家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事情並非是她想的那般簡單,這並非只是她一人一家之仇...這事,是後來的後來,寧風才想明白。
當然,這是後話。
...
此時的寧風仍在策馬疾馳。
這一夜,他們當然是落腳在巴干城。
翌日,他們一行則繼續朝著京城的方向趕路。
不過這一日,他們的腳程就要比昨日要慢上許多,畢竟江縉的身子骨實在是經不起急行軍般的奔襲。
而昨日他們之所以會趕得那麼急,也不過是為了不露宿在野外罷了,畢竟以江縉的身子骨,若露宿在野外,他會更加受不住。
轉眼便又是一日。
轉眼便又是一日。
不知不覺間,寧風和江縉一行竟已離開北疆七日有餘,而此時,他們竟然才走到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