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此,胭脂和胭脂父倒是沒推託。
胭脂本來是要推辭的,但被胭脂父給制止住了,很顯然,胭脂父不光謹慎小心,還心思極細膩,他肯定是怕他們的這一身又髒又破的衣服配不上寧風那一行。
待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寧風則又讓他們借老闆娘家的井水洗了把臉,待洗完臉,胭脂和胭脂父那自是煥然一新。
胭脂是屬於那種有點兒嬰兒肥的人,給人的感覺是又可愛又乖,但實際上她還很聰明,有時候鬼點子其實也蠻多的,這一點兒,寧風最是清楚。
而胭脂父則明顯就屬於那種老實敦厚型的。
據胭脂父自己講,他姓王,單名一個成字,在老家本來是有間藥鋪的,可惜明城遭了水患,他的藥全毀了,不光是藥毀了,連房子都毀了,如此他才不得不帶著女兒離開老家想著去投奔親戚。
他們的目的地其實就是京城。
這些事情,寧風其實都知道,畢竟在上一世里,她已經聽胭脂細細的跟她講過一次。
但如今再聽,寧風則感覺與當時的心情完全不同,畢竟此時的胭脂父還活著。
寧風在想,她一定一定要讓胭脂父好好的活下去,起碼這是個好的開端。
待付完銀子,寧風便帶著胭脂和王成離開了成衣鋪,自是打算去與寧榮匯合,而當寧風踏出成衣鋪的時候,她則見江縉的馬車就停在成衣鋪的門前而且江縉正掀著窗簾在看她。
所以她喊了一聲「小侯爺」。
其實,江縉是一路跟著她們來的,這事寧風很清楚。所以寧風此時正心道:你跟著我來幹嘛呀,難不成你要給我掏銀子哦...
聞言,江縉則道:「買完了?」
寧風嗯了聲。
江縉則又道:「你上來,我有事與你商量。」
聞言,寧風則問道:「何事?」此時,她仍站在原地里是一動不動,明擺著是不打算上去。
見此,江縉則微微的擰了下眉頭道:「我這馬車裡是有狼還是有老虎,你這一路就是死活不上來?」
「既沒狼也沒老虎,我是怕我不小心把它給磕了碰了,我賠不起!」
竟然會聽到這麼個理由,江縉差點兒笑出聲來道:「你就為這?」
「昂。」
寧風就是為了這,這就是寧風最真實的理由,她是真的怕她萬一把江縉的哪只碗啊碟的淬了,她得賠的傾家蕩產。
而這事則當然要從江縉的用具上來說,江縉所用那當然都是自帶的,畢竟他的廚子都是一路跟著的。
本來,寧風沒覺得那幾個碗啊碟的太值錢,畢竟在上一世里,她也是用過頂好的東西的,奈何「貧窮還是限制了她的想像力」。
「所以你現在都不去我那蹭飯了?」
「昂...你那飯我可不敢再吃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那碟子那麼貴,在北疆的時候我死都不敢去。」
江縉:「.....」
江縉此時才知道,這竟然就是近幾日寧風疏遠他的原因。
是的,寧風這幾日是有點兒疏遠江縉,其實那也不叫疏遠,她還是想巴結著,奈何「財力」不允許,誰叫他們寧王府窮!
江縉所用的一個碟子竟然就能要她寧王府半條命!
面對這樣的「頂奢高門」,她就算再想巴結,那也得悠著點吧...
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此時的寧風在想,既然江家如此的財大氣粗,那在上一時里,江家的結局為何會那般慘呢...何況江侯爺的手裡不是沒有兵,再加上江家的財力,這北辰天下該是江家的才對吧...
這事,總歸寧風想不明白。
她只知,在上一世里,最先敗亡的就是江侯爺!
「別說是你不小心給我淬了,就算是你誠心給我砸了,我都不會讓你賠,你放心吧。他們兩個就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上來,我跟你商量點正經事。」
江縉口裡的「他們兩個」當然是指戌一和子一。
此時,戌一正在望著寧風勾唇而笑,說道:「郡主,你真當真了呀...你可千萬別當真,要不然我家主子要找我們算帳了...」
「哼!」
聞言,寧風則朝著他哼了聲,待哼完,寧風則又朝著江縉說道:「什麼事這麼急,就不能等回到客棧里再說?」
一邊說著,一邊寧風已經抬腳朝著馬車走去。
來到馬車跟前,但見她輕輕一躍就上了馬車,然後她正要掀開車簾鑽進去,卻又似是想起了什麼,所以她又將身子給停住。然後她則是看向胭脂和王成道:「你倆也上來,可以坐在這裡,我好和小侯爺邊走邊說。」
聞言,王成和胭脂則皆是目光微愣,然後王成說道:「那您的馬呢?我給您牽馬吧。」
一邊說著,一邊王成已經走向寧風的馬,可不待他近前,但聽戌一喊了聲「戌五」後,忽的,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青衣少年,在王成的眼裡,那就是從天而降的神兵。
而且很巧的是,那少年就落在馬前,隨後就見那少年牽起了馬韁,那這活,王成自然就幹不成了。
所以他很無措的看了眼戌一。
戌一則道:「上來吧,郡主的那馬性子烈的很,讓戌五牽吧。」
其實戌一最想說的是,那馬的脾氣跟寧大郡主的脾氣是一模一樣,一般人最好別碰。
這話,戌一現下是不敢再說的,畢竟他已經摸了老虎的屁股。
這所謂的老虎那當然是指江縉,而非寧風。
江縉待寧風很不同、非常不同這事,戌一可是長著眼睛,他既不瞎,更不傻。
子一當然亦然。
「趕緊上來啊,還得我下去請你倆?」
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胭脂和王成上馬車,戌一則又說道,再開腔時,他的語氣則明顯的有些不善,畢竟他也是有脾氣的,而且在他看來,這事全全都是寧風的面子,否則的話,這馬車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坐的,何況還是他駕車!
這要是誰都能讓他當馬夫,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胭脂,趕緊的。」
而王成自然是聽出了戌一的語氣不善,所以他趕緊的就帶著胭脂往馬車那走,而且是三步並作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