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馬車前,他則先將胭脂扶上去,然後這才轉到另一邊也坐到馬車前面,再然後則是趕緊朝著戌一點頭哈腰道:「謝謝,謝謝這位公子。」
但是戌一卻沒有應他。
見他坐穩,但見戌一一甩馬韁,馬車便立刻向前駛去。
在馬車向前的時候,由於慣性的作用,則忽的就見胭脂的身子歪了歪,而且是正好歪到戌一的腿上,而這則又惹了戌一一下,所以他膩了一眼胭脂。
胭脂則趕緊抓好並坐好。
總歸,這馬車的前面,氣氛很是緊張。
而在馬車的裡面,此時的氣氛則正透出莫名的詭譎。
此時,寧風自是早已經落座在馬車裡,而且這一次她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坐,完全不似她平日裡的不羈,但見她正在打量這駕馬車。
這當然是她第一次坐上這駕豪華馬車。
前幾日,江縉是邀請過她,但被她給拒絕了,因為她當時是真的被那碗碟的價值給驚到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碟子竟然也可以價值連城。
那時候她就曾想過,即便身在皇家也沒有這麼奢侈的生活吧...
答案當然是沒有的。
畢竟她就曾身在過皇家,雖說那段時日很短,但皇家的生活,她還是體味過一二的。
當然,那時候的確是百廢待興...
「我這馬車裡其實也沒什麼,最值錢的大抵是這套茶具,這套茶具是羊脂白玉所制。雖說它值錢,但你要是淬了,我也不可能讓你賠,你放心...」此時的江縉則在看寧風打量他的馬車,少頃,見寧風終於是打量完了,他則給寧風倒了杯茶,用的正是那套羊脂白玉茶具。
因為除了這套茶具外,在此時的馬車上,他還真找不出第二套茶具來招待寧風。
寧風則又開始盯著那茶碗看,問道:「這套值多少錢?」
江縉則道:「不知,總歸不便宜。」
江縉說的當然是實話,他的確是不知這套茶具的價錢,畢竟這東西是有市無價。
聞言,寧風則又問道:「你找我是要商量什麼事?」一邊問著,一邊寧風還在打量那茶碗。
江縉則道:「我明日得轉道去趟上城,去辦點事情,所以就只能你先行回京了。」
「你的意思是,咱倆明日分道揚鑣唄...」寧風對此事雖然是感到些許的意外,但其實也沒那麼意外,因為她知道江縉今日接了封信,至於那信上寫的是什麼,她當然是不知的,但此時她想,怕正是與江縉去上城有關。
去就去唄,她自己又不是不能回京...
「待回了京城,萬事要三思而後行,京城可不比邊疆,邊疆雖然清苦,卻也自在逍遙,但京城不同。萬一有事的話,你拿著這塊玉佩去江侯府找管家,就說是我說的。」
竟又見江縉遞給她一塊玉佩,這就讓寧風又表示很納悶了,但見她抬起頭來順著玉佩往上看去,是一瞬不瞬的眸子,少頃,她則徐徐問道:「小侯爺,你是不是對我有所圖啊?」
聞言,江縉則笑著回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讓我圖?你論姿色沒姿色,論財力又沒財力,就你寧家那點兵,我江家還真不屑。」
「艹!」
這句髒話是因為寧風的一時嘴快,當然也是因為江縉的話實在是不中聽,什麼叫她論姿色沒姿色...
待罵完,寧風這才又斂起表情來說道:「既然小侯爺對我沒所圖,那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玉佩您還是自己收著吧。」
言外之意,寧風不要。
其實寧風也不是不想要,她其實想要,畢竟這對於她而言相當於是半塊保命符,但現下的情況是,江縉的心思她實在是摸不透,她生怕她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所以她現下就只能是以不動應萬動,以不變應萬變。
而江縉見寧風不收,則緩緩說道:「你是非要讓我對你有所圖?」
啊...
聞言,寧風則是微微一愣。
而就在寧風愣神的那一瞬間,江縉則又將那塊玉佩朝著寧風遞了遞道:「別人想要巴結我江家還沒門路呢,你這倒好,我親自送上門的東西,你竟然總不要。」
此時,在江縉的心底里,又開始有幾隻螞蟻在蠢蠢欲動。
他是越發的覺得寧風不似尋常姑娘,也不同於京城中的任何一個大家閨秀。
她既單純又善良,她既不拘又肆意。
他當然是不知寧風的真實想法的,他當然是不知寧風與他親近是有所圖,而且還是不小的圖,他要是知道的話,他怕是會選擇把寧風、把寧家給扔進萬丈深淵裡,而且站在元和三年這個節點上,他非常有這個能力。
而且他這個人很記仇、而且心思也格外深,這一點兒則是寧風還不知的。
...
轉眼便已是翌日。
這一日,寧風繼續往南去,按照原定計劃回京,而江縉則是臨時轉向西,去往上城。
至於他去上城幹什麼,江縉不說,寧風當然就不會問,她也沒有資格問。
此時,寧風正端坐於馬背上看著江縉的馬車往西行去。
此時的她在想,怕是江縉去北疆也非簡簡單單的求醫問藥那般簡單呀...好在,他沒死在北疆,要不然的話,江侯爺怕是得讓他們寧家全家給他兒子陪葬。
寧風的這個想法當然是不無道理,畢竟江侯爺就只有江縉這麼一個兒子,而且京城之中人人皆知,江侯爺待這個病秧子兒子那叫一個如視珍寶。
這些年來,江侯爺為這個病秧子兒子那可是耗費了不少的心血,幾乎每年江侯府都會懸榜求取名醫名藥,而且江縉的身邊那也是高手雲集...
「郡主,咱們要麼也去上城?」
這句話是寧榮說的,他此時就勒著馬韁停在寧風的身旁。這話當然是句反話,他的意思是您再看下去的話,您乾脆也去上城得了。
這話里的話,寧風當然是能夠聽得出的,所以她斜了一眼寧榮道:「要去你去,駕——」
一夾馬肚,馬蹄絕塵,寧風的去向當然是京城。
見狀,寧榮則趕緊去追她道:「都跟上。」
於是,十幾騎外加一輛馬車迅速往京城的方向移動,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捲起無數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