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著,但見寧風又開始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很快的,則是一座城池躍然紙上。
這就是她必須搶到的關隘。
忽的,寧風就在那個城池上畫了個圈。
再然後,她則是畫了個箭頭直指東面的安家軍,以及駐紮在京城附近的玄甲軍。
玄甲軍負責保衛京師,其目的就是防著藩王或者是叛軍打入京師,這支部隊不光全是精銳不說,其領導權也是直接歸於當今陛下楚煜。
對此,寧風當然是不怕的。
上一世里,她又不是沒打過玄甲軍。
而她今個之所以會突然間想起來盤算這些兵力,則是因她有種隱隱的感覺,在這一世里,怕是戰亂要比上一世要來的早。
為何會這麼說?
因為朝堂爭鬥是愈演愈烈了,比上一世里要精彩的多...
所以說,要論起這不動真刀真槍,純純耍心眼子的爭鬥,她是真心不如各方大家呀,比如江家父子。
雖說兵者詭道呀,她從兵書上學的東西,怎地就用不到這京城呢,嗯...?
...
與此同時的江侯府里。
這是林霓裳的院子,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林霓裳就已經在讓小廚房準備膳食,如今,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則已經是擺上桌,但見林霓裳此時則是在餐桌旁很優雅的坐著,眼睛則時不時的看向房門外面,她當然是在等江縉。
可等了許久,江縉也沒來。
最終,林霓裳則乾脆派銀杏去江縉的院子走了一遭,得到的答覆則是江縉陪江侯爺出府去了,不在府里用晚膳。
得到這樣的答覆,但見忽的,林霓裳的臉就黑了,她尋思,這畢竟才是她過門的第二天,這怎能就不來陪她用膳?
早膳沒陪她吃,午膳也沒來,這晚膳也不來,這把她當什麼了?她林家是好欺負的,是嗎?
「夫人要沉得住氣。」這說話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行為舉止很是穩重,她就是寶珠,如今她的身份則是林府的陪嫁丫鬟。
對於這個新來的丫鬟,林霓裳其實不喜歡,因為她覺得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所以林霓裳聞言轉眸就瞪了她一眼道:「我還用你教?」
說完,但見林霓裳起身離開那張擺滿精緻美食的桌子,顯然是又沒什麼食慾了,見狀,銀杏則趕緊跟上去勸她,說道:「小姐,你多少得吃點,你這可是一天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了。」
「我不吃,不餓。」林霓裳今個的確是沒怎麼好好吃什麼,早晨起來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酸疼,根本就沒有力氣吃,而且她作為新婦,又是個妾室,那自是要早早的起床洗漱去給公婆奉茶的。
當然,她應該是去給正室奉茶,可這江小侯爺不是還沒娶那寧風進門?
而且江小侯爺昨個晚上可是對她百般恩愛,還有今天的早晨,他臨走的時候竟然還跟她說,可以多睡會兒,不必去請安,而且他的眉目很是溫柔,嗓音也溫柔,這是不是說,其實小侯爺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寧風,只是因為兩個人定了親,而且寧風又有一個手握重兵的父親,如此,小侯爺才會替寧風出頭?否則失的也是江侯府的面子,難道不是嗎?
但要論起家世,她林國公府又哪裡比寧王府差?
她林國公府可是從她曾祖父起,就站穩在這京城裡了,如今自然是根深葉茂的,看她林家的產業就知道,她寧王府即便是個王府又如何?不就是因為手裡有點兒兵?
聽說寧王府如今都在賣字畫了,可見這日子過的是多麼悽慘,哪裡能跟他們林國公府比呢....
「夫人還是吃些吧,小侯爺雖說不回來用晚膳,但他終歸會回來,如今夫人可是這府里唯一的少夫人,正是抓緊小侯爺的不二機會,夫人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說這話的則是寶珠,她也來勸林霓裳。
林霓裳則又瞪了她一眼,說道:「我說過了,我不用你來教。」
說完,折身回餐桌旁,但見林霓裳則又看了眼寶珠,然後她自然是吃東西的,畢竟她肚子餓了。
剛剛不餓,是被事給攪了胃口,其實她早就餓了。
林霓裳吃東西,那自是要比寧風矜持的多,畢竟她打小就生活在這京城裡,她打小就被當貴女養著,貴女的一言一行可都是有標準的。
吃完晚膳,讓人將晚膳撤下去,林霓裳則又讓人泡了壺好茶,而且還讓小廚房又煲了碗海鮮粥。
這碗海鮮粥她自是給江縉煲的,但整晚,江縉都沒有來。
等到時辰差不多,她倒也沒再氣,心平氣和的,她就讓銀杏伺候她睡下了。
一連幾日,江縉都沒有去,她也很是能沉得住氣,既不吵也不鬧,她只是吩咐銀杏和寶珠分別去打聽一下江縉的喜好,而她自個則該幹嘛幹嘛,除了每日一早去給于氏請安外,她則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賞花彈琴或刺繡。
這幾日,江縉自是沒有工夫搭理她的。
因為江縉這幾日都跟在江侯爺的身旁學習與觀摩朝政,這當然是需要學習的,不是說江縉不會,畢竟他是江侯爺的獨子,自是也耳濡目染的學了一些,先生也教了一些,但他以前總歸是「獨善其身」慣了,自還是有學習的空間,而且書本與實踐可非一回事。
所以這幾日,江侯爺每每與心腹議事,都會帶著江縉,而且江縉的官職也有變動,江縉已於三日前入職吏部,雖只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但這對於滿朝文武以及皇帝楚煜來說,都是一個訊號,所以楚煜又掀了一次桌子,若這戶部員外郎的任命也需要聖批,他當然是會畫個大大的叉!
這明擺著是江家的狼子野心呀,怎地,一個病秧子兒子還想培養成另一個「江忠義」來跟他作對嗎?
也不怕把自己的兒子給累死。
最好是趕緊死掉。
對於楚煜而言,他當然是希望江縉趕緊死掉的,因為江侯爺就只有一個兒子,江縉一死,江侯爺後繼無人,再等江侯爺死掉,那大權自是會回歸於他這個皇帝。
而且江縉一死,他想,江忠義的心與陣腳必然都會亂掉,那他根本就不需要等到江忠義也死掉,他自能將大權給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