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顯然讓楚煜很失望。
因為江縉的身子竟在日益康健,總歸那臉色是一日比一日要好看的多,這當然不是因為江縉吃了什麼靈丹妙藥,而是他心情好,也可以說是愛情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日傍晚時分,他都會收到來自寧風的紙條。
而這事則是要從他讓戌一去給寧風送茶點開始說。
如今他總歸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遊手好閒的江小侯爺,如今他需要處理很多事情,所以他也就沒了時間日日去看望寧風,但他每日傍晚時分卻都有讓戌一去給寧風送一盒糕點,有桃花糕、栗子糕等等。
一開始的時候,戌一自是空著手回來的,只是說茶點已經送到了,但有一天,戌一卻帶回來一張紙條,自此以後,戌一每天都會帶回來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剛勁有力,很不像是女子的字,但江縉知道,這就是寧風寫的,因為他見過寧風的字。
「主子,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呀,你為什麼每次都會笑啊?」
這一日的傍晚時分,戌一則又帶回來一張紙條,紙條是塞在一個小竹筒里的,小竹筒上還會綁上一條紅絲線,打個結。
江縉此時正在看今天的紙條,但見他嘴角翹著,眉目里也有笑:「無非是些瑣事,她說她都想回北疆了,她祖母今個敲她手板了,她說掌家的學問比兵法還要難學的多...」
「寧郡主都說想回北疆了,您還笑呢!」媳婦都快跑了,您還笑著。戌一表示他要是看到這樣的紙條,他可笑不出來,「主子,你要麼想想法子,撈寧郡主出來?」
這掌家的學問,其實也不必如此費力的學吧,總歸他們江侯府里有帳房、有管事,再不濟他們也有人,待寧郡主嫁進門,這根本不需要寧郡主操心吧...
「是要去見見她了,去備車。」江縉想的則是他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見寧風了,再不去的話,他都快要想瘋了,偏偏這個小丫頭就知道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就是不肯說一句想他,他今個還非得去要一句好聽的話了。
「是。」
待戌一轉身離開去準備馬車,江縉則也自書桌旁起身,往書房門口走去,待走出書房,他則又朝著院門口走去。
而在院門口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他竟然遇到了林霓裳。
「見過小侯爺。」但見林霓裳帶著銀杏是正好走到這裡,銀杏的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
而江縉當然是看到了林霓裳,但他卻是一絲微停,只是說道:「我有事。」
「小侯爺...」張張嘴,林霓裳則是又喊了一聲江縉,但是江縉卻沒有再應她,攏攏身上的薄披風,江縉如今只想去見寧風,至於林霓裳,至於這個工具人,江縉自是不想見的,他不光不想見,他甚至都在心裡覺得林霓裳敗壞了他的興致,所以他轉眸就朝著子一說道:「以後長點眼,不要讓我見到不想見的東西。」
「明白。」
對於此時的子一而言,江縉待林霓裳如何,他當然是已經很清楚了,那一夜的事,他也知道了,所以江縉的話是幾個意思,他知道。
...
「去,去跟上小侯爺,去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麼。」這話則是林霓裳對銀杏說的。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江縉的院子,前幾次來,她當然是沒有見到江縉,因為江縉的院門口是有侍衛的,那倆侍衛總會跟她說江縉不在,雖然她不信,但也不得不信。
今個,則是讓她給恰好碰到了,可江縉卻是連句話都沒好好的跟她說,就這麼匆匆的走了,而且江縉自新婚之夜後就再也沒去過她的院子,這怎麼能成?
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林霓裳本來是不想耷拉臉的,但她實在是憋屈。
想她,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難道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這麼難?
「又沒見到小侯爺?」這是寶珠,她是來給林霓裳奉茶的。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林霓裳倒覺得這個人可用,一則這人辦事很穩重,二則這人也很機靈,所以她也開始慢慢的接受寶珠,說道:「見是見到了,但他有事急匆匆的出門了。」
「恕奴婢多嘴,夫人該讓人盯著點小侯爺,一則好了解小侯爺的動向,咱們時刻準備著,二則小侯爺見了誰,咱們也好有數不是...」此時,寶珠已經在給林霓裳捏肩。
林霓裳則道:「今個,我已經讓銀杏去盯著了,至於以後,你找個得力的小廝去辦這事,但一定要小心,莫要讓小侯爺察覺到了。」
聞言,寶珠則說道:「咱們就遠遠的看看,了解個大概就行,自不會讓人湊到小侯爺的跟前去,夫人放心。」
林霓裳則說道:「你回林府去討個小廝,不要用這府里的,至於如何把消息送進來...」
「奴婢與銀杏隔三差五的就會出府去給夫人買果脯或者是點心,這消息自是不愁送不進來的。」不等林霓裳說完,寶珠就接道。
聞言,林霓裳看她一眼,則道:「以後,你與銀杏就一同留在我身邊伺候,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讓他們做就成。」
這句話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過了,林霓裳這是已經視寶珠為心腹,寶珠聞言則趕緊跪到地上,說道:「奴婢肯定盡心伺候夫人。」
「起來吧。」
「小姐...」忽的,銀杏竟回來了。
聽到銀杏的聲音,但見林霓裳猛地自軟榻上起身,待銀杏進屋,趕緊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算算腳程,銀杏是不該這麼快就回來的,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怕是才出府門口沒多少路吧。
「小姐,太嚇人了,我差點兒死掉...」忽的,銀杏則就跪在了林霓裳的跟前,而且有淚珠從眼角里滾出來,「小侯爺...小侯爺的人要殺我...」
她當然是被發現了,所以才招來的殺身之禍。
子一和戌一是何許人,兩個人打小就被當成江縉的劍與盾來培養,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掉禁軍統領和工部尚書,甚至連江皓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又怎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跟蹤而不自知?
再者,江縉的馬車後面從來都不缺暗衛,他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