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別樣的保護

  賢妃一身單薄衣裳帶著寒氣匆匆趕來領走不懂事的君舒澤。

  君舒窈醒時剛好看見燈火搖曳間兩人餘下的背影。

  美人牽著小孩緩步離開，消瘦的身形在寒冷的二月顯得婀娜多姿。

  「父皇…」

  君舒窈愣了愣，起身坐好，聲音有些沉悶。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先說吉明老將軍手書的事還是先說君舒澤的事。

  惠文帝放下手中書卷，揉了揉君舒窈發頂。

  「撫血金的事朕已經派人去查了，此事目前尚且不能透露出來，若是有人有意無意間同你問起此事，你便蠻橫一點讓他直接來找朕問。」

  君舒窈點了點頭，有父皇在她自然不用操心什麼，便轉而說起了君舒澤。

  提起他，惠文帝眸光淡淡。

  「這孩子同他母親一般小心思太多，小小年紀便學著真話假話混在一起說了。」

  「他才五歲…他怎麼會說謊。」君舒窈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越說聲音越小。

  小孩子會不會說謊自己不是最清楚嗎？子夏她們幾個每每犯了錯，嬤嬤沉著臉要打她們板子的時候，她們不都謊稱是自己乾的。

  「君舒安可不會搭理這麼個名義上的弟弟，更不會提教唆他跟著你走。多半是他母親教的。」

  「他只是年紀小，想多博得父皇關注，父皇對他，對二皇兄關心的太少了…他們至少也是父皇名義下的孩子…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惠文帝看著小女兒這呆愣愣的模樣，在心中嘆了口氣。

  窈兒隨了她母親還是太良善了。

  「朕若是對他們慈愛，窈兒會作何感想呢？那群大臣們又會如何想呢？朕原本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多出一個孩子來就是多分走了一份屬於你的愛。」

  「可是他們也叫了這麼多年的父皇，雖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卻也是真心實意敬愛父皇的。」

  「窈兒是女兒身，朕再偏寵大臣們都不會多想，可一旦朕對那位皇子青睞有加，大臣們就會無可避免的開始站隊未來的儲君陣營了。」

  君舒窈低垂著眼睛不說話，固執的小表情和早上一樣。

  教養孩子是真難啊。

  看的惠文帝心生感慨，沒辦法只好又講起了故事。

  「窈兒不知道，父皇小時候也不受先皇待見。先皇更屬意於你已故的三皇叔，因此你三皇叔和當時是太子的大皇伯斗得十分兇狠。兩人為了爭權奪利，不惜自相殘殺謀害對方性命，甚至於還加害了你五皇叔最終鬧的太過一齊赴了黃泉。」

  "先帝四子，唯有朕因不受先帝待見反而沒被牽連其中。"

  「所以有時不理不睬也是一種保護。」

  …

  君舒窈低著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惠文帝無奈只好轉移開話題。

  「你去找紀家小子商討對策可有商討出什麼好法子？」惠文帝明知故問。

  提起這個君舒窈略微低了低眉眼，不太服氣的搖了搖頭。

  「正好藉由此事，便說是雲亭以南的鎮水石獸消失不見，吉明老將軍憂心會有水患，欲上報朝廷卻備受州官阻攔，因而才有了程家公子長街被攔的一出。」

  「這……」君舒窈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父皇這恐怕難以讓人信服吧。」

  「普通百姓大都是愛湊熱鬧瞎傳些閒話的性子，這個消息只要是皇宮裡頭透露出去的，便總會有人相信傳播開來的。」

  「再讓清泉山上的老道算上一卦，斷言云亭有水患即可。」

  聰明的人就算看破也是不會說破的。

  …

  熱鬧一鬨而散，包子攤大娘依舊在騰騰蒸汽中賣著白花花的大包子。街道上的小小風波轉移到了深深宮庭裡面很大概率就沒了聲息。

  只不過在老侯爺回家後程閔安依舊沒逃得了一頓源自親爹的毒打。

  而後幾天街上卻又莫名開始出現流言。

  傳言，雲亭以南的鎮水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