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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海棠花帳本

2024-08-12 14:48:59 作者: 木穗有枝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一走進小巷裡就傳來一股潮濕的腥味,因著石板路很滑,馬車也不敢走的太快。

  就在小巷轉角處,馬車停了下來,有一堆人圍在那裡吵吵嚷嚷。本來小巷路道就狹窄,這下被人群圍了起來更沒法通行。

  溫棠掀開車簾走了下來,好奇的看著前面一群人問道,「前面這群人在做些什麼?」

  「小姐。」車夫從人群里跑回來走到溫棠面前,行禮道,「裡面有一對夫妻在吵架。」

  溫棠皺了皺眉頭,向著人群走去。

  「你這個娘們,老子娶你有什麼用!什麼都做不好!」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對著地上的女子罵罵咧咧,女子懷裡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女子也不敢還嘴,只是緊緊的抱著懷裡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旁邊一個大娘看不下去了,出出來說道,「張家的,你也做個人吧!哪有天天打罵媳婦孩子的!」

  「我不打罵她能行嗎?連我喝酒吃肉的錢不拿給我!」男子說著還想上手打,被旁邊一個大哥攔了下來。

  「我沒有,」女子這時弱弱的開口說話,「我前些日子才給了你,只是你去賭坊賭輸了而已。」

  聽見這話,周圍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男子一見自己落了面子,不顧周圍人攔阻,又想衝上去打人。

  溫棠給後面的護衛使了使眼色,護衛們直接衝進人群就按住了正想打人的那個男子。

  「誰!是誰!我要報官把你們抓起來!」男子被護衛們束縛著使勁掙扎,大喊大叫。

  溫棠聽著只覺得頭疼,上去就扇了男子一巴掌。

  男子呆愣了幾秒,立馬又大喊大叫起來,溫棠皺了皺眉頭又給了一巴掌。護衛們給了男子一腳,男子直接跪在了溫棠面前。

  「喊喊叫叫,惹人心煩。」溫棠帶著怒氣說道。

  這時小荷已經扶起那位女子和小女孩了,溫棠看著女子問道,「為何不和離?」不等女子回話,接著又說道,「若是沒有錢財,我可以幫忙。」

  「他不肯。」女子小聲地抽泣著。

  「那就去官府義絕,說他害人性命。這四周鄰居皆是你的證人。」說著溫棠看向了圍著看熱鬧的人群。

  也許是被剛才男子打罵女子的行為氣到了,也許是被溫棠的語言蠱惑到了,周圍的人大聲嚷著,「是啊,去官府,把張家的最好抓起來!」

  「對啊,成天對著大人小孩打罵,真是不像話!」

  聽著周圍人對自己的數落,男子這時有些慌了,大聲喊道,「不要!不要!我願意和離!」

  在溫棠和鄰居們的幫助下,女子拿到了和離書。人群散去以後,她看著那張和離書,淚眼婆娑的跪到溫棠面前,「謝謝小姐救命之恩,芙蓉下輩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小姐。」

  「不必這樣,起來吧。」說著就讓小荷扶起那位女子,「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會做些手工活,想必可以維持生計。總之離開這裡,怎麼都能活得下去。」芙蓉堅定地說道。

  溫棠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個芙蓉懷裡怯弱的小女孩,說道,「我溫家有座繡房,你既會做手工活,不如去那裡做個繡娘,孩子在那裡也能很安全。」

  「溫家?」芙蓉一聽愣了愣,隨即說道,「你是溫家小姐?」

  溫棠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了?」

  芙蓉突然壓低聲音向溫棠那邊靠了靠,說道,「溫小姐,我爹有東西留給我,讓我日後見到溫小姐你,一定要給你。」

  「你爹是誰?」

  「我爹曾是溫家名下鋪子裡的一名掌柜。」

  芙蓉去院子的雞圈掏出一本帳本給溫棠,只見帳本上的第一頁畫了一朵海棠花,後面就是標記著錢財出入,而在帳本的最後一頁依然又畫了一朵海棠花,可為什麼會畫海棠花呢?

  溫棠覺得有些好奇,問道,「這為何要畫一朵海棠花?你父親可有告訴過你。」

  芙蓉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我爹好像說過什麼溫老爺的夫人獨愛海棠花,所以要把這天下的海棠花都送給夫人。」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小荷在旁邊插嘴問道。

  溫棠深呼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沒有理會小荷的問話,對芙蓉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派人送你去繡坊。」說罷,就帶著小荷趕緊上了馬車回溫宅。


  這座繡坊位於淮揚城西,是溫棠母親以自己遠房表妹的名義置辦的,當時大家都以為這座繡坊是許家的,但不知道裡面真正的掌權人是誰;而溫棠的母親小時候曾跑丟過被一戶好人家收留,改姓為寧,名以桑。後來再被許家找到以後母親為了感激養父母的收留一直也沒有改過名。至此,很多人不知道溫棠的母親真正的母家是許家。

  而這個許家,也是南齊富商之一。

  「所以,父親名下真正的鋪子田產等都轉給了許家?」溫棠心裡猶疑著,「但是,那本名冊又說明什麼?父親到底想做什麼啊?!」溫棠想來想去沒個頭緒,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她向門外走去,大聲道,「小荷!小荷!」

  小荷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小姐。」

  「幹什麼去了!」

  小荷看見溫棠的顏色和語氣都帶著火氣,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奴婢去小廚房給你看晚膳去了。」

  看著小荷唯唯諾諾的樣子,溫棠扯了扯嘴角,語氣又軟了下來,「那就用膳吧。」

  自從皇帝把徐敬則斬首之後,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蕭循也一直稱病待在府中不出門。

  「林太傅來我侯府做什麼?」蕭循看著林書鶴就來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當年林書鶴還在朝堂上任職之時,沒少跟蕭循作對。

  「自然是來看看蕭侯爺你。」林書鶴笑意不達眼底,說著還抿了手中的茶水,「還是侯爺這裡的茶好喝啊!難怪侯爺這麼長日子都不上朝呢。」

  「我上不上朝關你什麼事!趕緊走!」說著就上了起來,掄起長袖想趕人。

  「慢著,」林書鶴看了看周圍的人,對蕭循小聲說,「我有事跟侯爺商討。」

  蕭循看了看林書鶴,屏退了眾人,「好了,你要說什麼?」

  「侯爺,你看我們合作什麼樣?」

  「為什麼要跟你這個老匹夫合作!」蕭循一聽頓時又生氣了,以前也合作過,哪次都是被林書鶴坑。

  「侯爺莫要生氣,」林書鶴一副定氣神閒的樣子,端著手中的茶盞,來回看著,「侯爺對當今聖上可還滿意?!」

  「你!」蕭循的手在袖子裡緊緊地握著。

  先皇當年是如何起兵造反,如何登基,這一樁樁蕭循都知道,他也知道這裡面都是林書鶴的手筆,而如今他這副樣子是要拉著自己與他一起造反嗎?

  「聖上這才登基多久,殺了多少官員,寒了多少官員的心啊。這天下他是坐不住的!」

  「你住嘴!」蕭循呵斥道,「你,你,我要稟明聖上,殺了你!」

  林書鶴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看著蕭循說道,「蕭侯爺啊,我聽說你在千里之外的上庸養了好多私兵,是想做什麼呢?!」

  蕭循一聽這話有些慌了,這林書鶴怎麼會知道自己養私兵的事情,難道自己的侯府出現了叛徒?

  「我沒有,我就是......」蕭循想不出來什麼理由去搪塞林書鶴。

  「侯爺啊,我都沒有想到你這麼大膽子,你說我要是告訴了聖上。聖上是先殺了你,還是先殺了我呢。」

  「林書鶴你個老匹夫你......」蕭循被林書鶴氣的說不出話來。

  「哼!」林書鶴不屑道,「你自己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嗎?成天裝的一副忠君愛國的樣子給誰看!」說著就把手上的茶盞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給你一些時間考慮,不然你養私兵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聖上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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