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付挽之回京後,蕭盛也約了他幾次,但是都被拒絕了。然而這天蕭盛並未約付挽之,卻看見他帶著一個女子來了月晚樓。
「阿挽帶的這個女子是誰?」蕭盛從雅間出來就看見付挽之領著一個女子往另一方向走去。
僕人順著蕭盛的目光望了過去,仔細的瞧了瞧,恭敬回道,「小的也不知道,這姑娘好似第一次來這裡,以前從未見過。」
「既如此,那就是阿挽的朋友,一會送點上好的酒水過去。」
「是。」
溫棠自從在普照寺沒有找到那本卷宗,怒火攻心再加上本就中毒在身,以至於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才下床;但是臉色卻看著還是很憔悴。付挽之提議帶溫棠出去走走,吸一吸新鮮空氣,說不定就精神起來了。耐不住付挽之一次一次的央求,溫棠終於答應了下來。於是,兩人來到了月晚樓。
「幹嘛帶我來這裡。」溫棠四處看著,以為付挽之要帶她去郊外散心。
「本來是想著帶你去郊外,但是又怕你吹到風。所以帶你來這裡,他們這邊晚上的夜景是整個京城最好看的,而且秦淮河上還有表演,你一定喜歡。」付挽之愉悅的說道。
溫棠看著付挽之笑盈盈的臉也跟著笑了起來。果然快樂是可以感染人的,溫棠在心裡默默想著。
付挽之定了月晚樓看夜景最好的隔間,環境也很安靜。
溫棠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秦淮河水,剛進入酉時的太陽已經沒有那麼刺眼了,零零散散的光圈落在她的頭髮上,臉上以及手背上,溫棠開心的享受著這樣的時光,偶爾還會抬手去捉那些快要消失的光圈。
付挽之指著桌子上的羊乳餅,讓溫棠趕緊嘗嘗。
「月晚樓的羊乳餅也是一絕,你快嘗嘗。」付挽之指著那盤羊乳餅說道。
精緻的青色盤子上擺放著幾片羊乳餅,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旁邊還放了一瓶用梅子釀的酒,據說也是月晚樓的一大特色。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溫棠拿起盤子上的羊乳餅,咬了一口,頓時整個口腔里都瀰漫著一股奶香味,比平時吃的羊乳餅奶味都要濃厚。
「怎麼樣?」付挽之問道。
「真的很不錯。」溫棠讚賞道。
「那你多吃點,一會我讓人打包一些給你送到宅子上。」
「不必這麼麻煩的。」
「不麻煩。」付挽之笑著說道,心裡卻想的是,你要是喜歡吃,我天天讓人給你送到宅子裡去都可以。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秦淮河的燈都亮了起來,先是有人慢慢的劃著名小船行駛過來,還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在小船上唱著歌,溫棠沒忍住斜靠在窗台欣賞起來。
隨著女子的歌聲響起來,接著又駛來了幾艘小船,也附和著女子的歌聲彈起了琵琶等樂器。一陣鼓聲結束,又來了一個蒙面的女子竟在那個大鼓上跳起來了舞。周圍喝彩聲不斷,還有小船開始做起了小買賣,有賣水果的,有賣鮮花的,還有賣一些小玩意的。
「真好看。」溫棠看著眼前的景象竟有些心之神往。
「那我帶你下去看看。」付挽之提議道。
「下去?」溫棠又看了看窗外,說道,「算了算了,人太多了。」
「沒事,你跟緊我就好,不會丟的。」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棠下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付挽之拉著手往秦淮河畔跑了過去。
到了秦淮河畔溫棠趕緊把自己的手從付挽之的手裡扯出,她的臉色紅紅的,害羞般的把臉趕緊轉向了另外一邊。
見到溫棠這個樣子,付挽之把手往身後一藏,假裝鎮定的說道,「溫小姐,剛才過於心急了,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溫棠也不看他,背對著他點了點頭。
雖說春日已經到了,可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
付挽之一直緊跟著溫棠,害怕人太多把他們擠散了,涼風吹過他們的臉和脖子時,他們竟覺得有些舒服。
「那邊好像有夜市。」溫棠踮起腳往前看了看,對付挽之說道。
「那我們去看看。」
溫棠從來沒有逛過夜市,以前小的時候溫恭從不讓她夜裡出門,哪怕是新年的時候,也只是由父母親帶著去看煙花,看完煙花就要立馬回家。他們對她說,夜裡很不安全,時常會有人在夜裡死去。那個時候,溫棠也還很小,對於父母親說的話深信不疑。再後來,被軟禁在林府,她更是沒有出去過。
人潮湧動的夜市,吵吵鬧鬧的聲音,表情各異的商販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這一切都讓溫棠的心裡覺得很溫暖,她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有煙火氣息的生活。
而付挽之在母親死後,到處流竄,這樣的夜市他見過很多,看著溫棠看向夜市裡的驚喜與快樂,他也覺得很開心。
「送給你。」付挽之從身後拿出一把花遞到溫棠的面前。
「什麼?」
看見花的那一瞬間,溫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晶晶的,她接過花聞了聞,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興奮的抱著花轉了一圈。
「你什麼時候買的,我竟不知道!」
「就剛才,喜歡嗎?」
「喜歡。」溫棠抱著花一臉笑意的看向付挽之,像一個小孩子收到了禮物一樣。
「你喜歡就好。」付挽之看著亮晶晶的溫棠,心裡好似漏了半拍。
作為回禮,溫棠也要買個東西送給付挽之,選來選去她選中了一個硃砂手環。
「老闆說是辟邪的哦。」溫棠獻寶似的舉起那個手環給付挽之看。
每一個硃砂上還刻著蓮花,做工倒是很精巧。
「那你幫我戴上吧。」說著付挽之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把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自己的手腕。
溫棠沒有拒絕,認真的把那個硃砂手環戴在了付挽之的手腕上。
「今天晚上謝謝你,我很開心。」溫棠給付挽之戴上手環後說道。
「我也要謝謝你,今晚我也很開心。」
兩人相視一笑,往夜市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