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時候的夢想是長大後成為男孩

  從小身邊的人都在告訴許樂「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好可惜你不是男孩」

  許媽「你要是個男孩你爺爺奶奶也不會這麼對我們，你要是個男孩你爸出門也不會被人笑了，你要是個男孩……」

  農忙的時候許爸一個人下田，那些家裡好幾個兒子的就會說「你看我家幾個勞動力多好這還是生兒子好啊，女兒有什麼用」許爸只能默默地不吭聲，人越來越悶，拼命幹活。小時候的許樂一直覺得：如果我是男孩老爸老媽不會受氣，不會被人看不起。那時候她的夢想很簡單：長大一定要做個男孩，這樣爸媽就會高興了。

  許樂面對許爸總是小心翼翼害怕老爸不高興。平時總喜歡笑嘻嘻地和許爸說一些個搞笑的事，手舞足蹈很誇張的就是為了博許爸一笑，很想表現自己在這個家的價值，也許也在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許樂常常一個人發呆：也許老媽說的是正確的吧，如果不是我如果沒有我，他們應該會生個弟弟吧。是不是我不該出生，現在家裡的一切苦難都是因為我……

  第二天許樂又是那個沒心沒肺快快樂樂的女漢子。

  小時候的許樂，總想努力去做一些事，向爸媽證明自己並不比男孩差，她想聽到爸媽的表揚，想他們對著自己笑，溫柔地夸句我閨女真棒真不錯。放學和村里小夥伴去田裡割豬草或者上山挖野菜……

  許爸許媽不經意的一句：上面菜地洋茄再不去剪都老了。一聽到這個話許樂立馬拿著剪刀籃子就跑。有一次把手指頭剪了一個大口子一邊流血一邊跑回家，想著爸媽這下應該會誇我厲害了吧（不知道這個小朋友的腦迴路）結果換來一句「你笨死算了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剪刀怎麼不直接戳死你……」

  有時候跑後山去摘辣椒，後山沒人很害怕，許樂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嗯不怕，摘點辣椒就跑沒事，摘回家爸媽一定要誇我的」後山菜地里有個洞，一到那裡許樂腦子裡在想這是不是墓啊好嚇人啊有鬼嗎。其實後山真的有好多墓。哪怕長大後許樂一個人去後山還是很害怕。

  許可愛搞笑在許爸許媽眼裡：這個孩子腦子不好，整天樂呵呵的，開心個什麼也不懂。許樂也想在爸媽面前撒撒嬌作作鬧鬧撒潑哭喊。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她不能像許園一樣不開心能發脾氣，每次看到許園對父母說：不。看著她反抗父母的樣子。許樂是羨慕的。

  3年級以前許樂就知道爸媽不那麼喜歡自己，至少和許園比自己沒那麼重要。一年級學拼音的時候有一次許樂到後來成家生子了還能想起被許爸打了一巴掌的事，每次想起都能傷心很久。

  許樂在客廳凳子上拼音，許爸幹活回來難得到客廳看許樂的作業。

  許爸指著「O」問許樂這是什麼。許樂回答「哦」。

  許爸繼續問：你說這是什麼。許樂降低音調「哦」。

  許爸繼續「你想想這是什麼？」許樂看了眼老爸說「0」然後「啪」一巴掌。

  那應該是整個童年裡許爸唯一一次動手，當時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挨那一巴掌。長大後也沒想明白。

  許樂小時候經常被許媽打的。許園是姐姐文氣一些。兩姐妹被打，許姐姐安靜坐在凳子上被許媽打然後默默流淚。許媽就不打了。許樂上竄下跳的，許媽一動手她就跑。有次跑到許外婆家躲躲外婆房間柜子里。等許媽趕到，外婆他們從廚房出來，都不知道許樂到她們家了。後面被拎出來一頓好打。

  雖然許樂兩姐妹性格不同但是兩姐妹似乎是天生死敵。天生就不對付。一言不合就打，許家姐姐人狠話不多。

  晚上睡覺，許樂喜歡抱腿弓著睡。許園喜歡直挺挺躺著，每晚許樂都要被許園錘幾拳。如果哪天許樂不樂意了，不想再默不作聲一聲不吭被打了，很勇敢地說「我就是喜歡這個姿勢睡覺怎麼了，我沒要求你像我一樣你也不要要求我和你一樣吧」等待的是無盡的辱罵和更猛烈的攻打。

  許樂不敢再說什麼，她不想大半夜把對面房間的爸媽吵醒，害怕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