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門口的僕人見索亞斯登門,欣然地放他倆進去。
只瞧大廳沙發上坐著一位裹著毛毯的男人,面容憔悴,目光呆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茶几上的水杯。
「老陸。」
索亞斯看往日好友變成這副神經恍惚的病態樣兒,心裡不是滋味,趕緊過去攏好他肩膀上的毯子。
「你那天究竟看到了什麼?」
陸珏禮對於索亞斯的拜訪沒什麼反應,直到看清他背後那位紅瞳女人才身軀一震,像老鼠見了貓那般把頭埋進厚厚的毛毯里。
「她來了……她來了!」
索亞斯疑惑,「誰啊?」
他轉頭看著木星虞,「她是我未婚妻,你又不是沒見過。」
陸珏禮恍若沒聽見似的,身體抖得更厲害,雙手緊緊攀住索亞斯的胳膊,嗓音發顫地複述,「她來了!」
站在一旁的木星虞一把推開不知所措的索亞斯,捧起陸珏禮的臉,深紅色眼眸死盯著他,勾唇,「我來了,你害怕嗎?」
「喂,木星虞你……」是我未婚妻。
索亞斯這句話還未說完,便被她一記眼神嚇得乖乖合上嘴。
瞪什麼瞪,不知廉恥的女人。
被她接觸的瞬間,陸珏禮馬上安靜下來,背部繃直,臉上僅有的血色褪盡,仿佛碰見了洪水猛獸般恐懼。
木星虞侵入陸珏禮的大腦,解讀他的記憶,然後拽著他的襯衫後領把他往房間裡拖。
「喂喂喂!」
索亞斯迅速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你幹什麼?你可是我未婚妻,拋下我和他待一起幾個意思?!」
木星虞挑眉,一腳踹中他的大腿,冷颼颼地警告,「別特麼打擾我虐渣!」
「啊!」他哀嚎一聲,一個踉蹌跪到台階上。
半跪在地上的索亞斯望著倆人的身影逐漸消失,一臉懵逼。
虐渣?
也就是說木星虞不會和老陸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呼,幸好。
主臥。
砰!
木星虞把陸珏禮摔床上,站在床邊俯視他,「喂,清醒過來。」
陸珏禮腦中陡地閃過一道白光,灰暗的眼眸恢復光亮,定眼一瞧。
「木星虞,你怎麼在這?」
抹掉有關她殺人的記憶,足夠了。
「當然是為了揍你啊~」
木星虞笑著說,一巴掌呼過去,扇掉他定製的金絲邊眼鏡。
陸珏禮從床上跌到地毯上滾了幾圈,臉頰火辣辣疼,還印著清晰的五指印,嘴裡一股腥味,整個人懵了。
什麼情況?
他被打了?而且對方還是木星虞!
木星虞臉上的笑意加深,「被打傻了?沒關係,我再把你打聰明!」
啪!
又一巴掌,陸珏禮又在地毯上轉幾圈,整張臉快被扇爛了,鈍痛扯得他腦殼疼。
反應過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破口大罵,陸珏禮眼神陰鷙地說,「木星虞,之前看在星顏的份上沒跟你計較,我……」
啪!
又一耳光。
「你……」
啪!
「木星……」
啪啪啪啪啪!
幾個回合下來,陸珏禮那張俊臉早已腫成了豬頭,兩側臉頰紅得可怕,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光著腳癱在地上,眼睛仿佛被抽去了靈魂般空洞,已經沒膽量喊了。
「陸先生。」
木星虞搬把椅子坐到他跟前,翹起二郎腿,用鞋尖挑起男人紅腫的下巴,咧嘴,「我手好疼呢,該賠點醫藥費吧。」
此語一出,陸珏禮渙散的瞳孔猛烈一縮。
無緣無故跑來他家裡揍他,揍了他還問他這個受害者要錢。
好好好,這世上還有這麼沒天理的事兒是吧!
木星虞鞋板貼著他的肩胛,意味深長地說,「我那可愛的妹妹還住在醫院呢,乾脆再添一把火,讓她躺幾天ICU?」
提起木星顏,陸珏禮內心的懼怕霎時煙消雲散,大膽對上她的視線。
「木星虞,你要是敢碰星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噗哈哈哈!」
木星虞快笑岔氣了,「就算我揍她,你個廢物又能怎麼樣?」
話音剛落,木星虞恢復他在醫院天台時的記憶。
「怪……怪物!」
恢復記憶的陸珏禮迅速躲到窗台邊,用窗簾擋住上半身,身體顫顫巍巍地抖動。
「既然知道我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陸珏禮見她沒取自己性命的意圖,且他確實怕極了她,慌慌張張地從窗簾里鑽出來,掏出銀行卡給她,並告訴她密碼。
他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
沒恢復記憶前,陸珏禮還想著動用自己的勢力把她關進局子,誰知木星虞是個擁有魔法的魔頭。
這誰幹得過她?!
連殺人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恐怕警察也沒轍啊!
「很識時務,我喜歡。」
木星虞抬腳準備走,又想到了什麼,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哦,還是得奪走你的記憶。」
響指一打,陸珏禮搖搖晃晃地歪在地上,臉上雜亂的巴掌印依舊猙獰可怖。
索亞斯一直蠢蠢欲動,生怕木星虞做對不起他的事,想上樓瞧瞧奈何不敢邁腿。
「喲,挺乖的。」
木星虞從他身旁經過,面無表情地威脅,「再敢展露你的大男子主義,我就廢掉你的腿。」
「我我我……」
冤枉啊!
他阻止自己未婚妻穿暴露衣服有錯?木星虞作為他將來要過門的妻子,難道不該學會做個賢良淑德的女人嗎?
索亞斯委屈地跟在她身後,暗自吐槽,還未上車就挨了木星虞一個大嘴巴子。
「為什麼打我?」
木星虞提著索亞斯的衣領把他壓在車窗上,眼裡充斥偏執,「打你就打你,還需要理由嗎?啊?!」
索亞斯縮了縮脖子,「行行行,怕了你了。」
木星虞這才鬆手,森冷的目光睨著他,嚇得索亞斯連忙為她拉開車門,低聲下氣地說,「來來來,上車。」
「嗯。」木星虞點頭,抬腿跨進車裡。
蠢貨,真以為你爸爸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慕城中心醫院。
木星顏接到自家大哥的電話,大驚失色,「什麼?!這家醫院發生命案了?!」
「是的。」
木星塵扶額,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為了你的安全,咱們還是回家養傷吧。」
「好。」
木星顏掛斷電話,煩躁得很,而且心中的不詳感越來越強烈。
奇怪。
自那天起,陸哥哥就再未聯繫過她。
莫非跟木星虞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