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日軟筋散

2024-08-12 15:22:53 作者: 蘭十七
  辰時未到,當班隊長來向柳喜喜詢問今天的暗號,她還未睡醒,艱難地比了個耶,當班隊長會意地退出了房間。

  柳喜喜想,這個王爺真不好當,既不能按時睡覺,還得處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知春那邊有何消息,等事情結束,該好好放她個假,作為四護衛之首,累活險活都是她在做,作為王府總管家,大大小小事情全部親力親為。

  這已經不是996,是全年24小時無休。

  柳喜喜賴了會床,盤算著給知春漲多少工資合適,外頭傳了鐘響。

  咚咚——咚咚——咚咚——

  這時詠琴和賦棋已經準備好了洗漱水,在外頭敲門等候,柳喜喜哪敢讓他們進來,雖然他們被規訓成柔弱的男子,但終歸是男女有別,自她來就改了讓他們貼身伺候的規矩。

  柳喜喜慢吞吞地換好衣裳,打著哈欠開門,在家奴面前,她亦是從未計較過自己的形象,大家已是見怪不怪,洗漱到一半,外頭鬧鬧哄哄起來,柳喜喜不問便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裡,女子沒有釵環簪珥的複雜頭飾,只需編發挽髻,插一支簪固定即可。因她是個王爺,較普通的女子要複雜些,除了頭髮要梳得整齊之外,還需要戴上象徵地位的鎏金點翠嵌寶冠,今日穿的是件鈷藍色長衫,便配了一條同色的長纓,從兩鬢垂下,既是整潔簡約,又添幾分瀟灑貴氣。

  柳喜喜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感嘆,幾乎一樣的臉,她怎麼就沒發現自己十九歲時這麼好看呢?

  她這邊忙活完了,院外頭的動靜也小了,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報,抓到了一個混進王府的歹人。

  柳喜喜走出房門,鳴秋正從提著藥箱從姜諳的房間出來,過來請了安,報告了一下姜諳的身體情況。數日以來,鳴秋再也沒有在姜諳的脈中摸到那個奇怪的東西,只得告訴柳喜喜,姜諳的身體已無大礙,柳喜喜不放心,仍吩咐她每日準時來探脈,免得出了紕漏。

  鳴秋應了是,柳喜喜想著去看看姜諳,走了兩步,又想還是先把外人入侵的事解決了,說道,「知春那邊動靜不小,我們過去瞧瞧,指不定是個有趣的事。」

  「王爺,這府里府外的事在你嘴裡都是有趣的事,蠍子是這樣,這會有人潛了進來,你也這樣,莫不是只有姜諳公子的事,在你眼裡才是正經事?」鳴秋打趣道。

  柳喜喜聽罷,捏了捏鳴秋的臉,笑道,「你和化雪學得越發沒規矩了。」

  鳴秋笑道,「王爺,怎麼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柳喜喜笑道,「莫打貧了,先去瞧瞧。」

  兩人隨著侍衛引著去了花園,轉過連廊,就見一個女子被吊在樹上,遍體鱗傷,已經昏了過去。

  「什麼情況?」柳喜喜問道。

  知春收了鞭子,遞給柳喜喜一個瓷瓶,說道,「這人鬼鬼祟祟生面孔,對不出暗號就將她拿下了,這東西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

  柳喜喜觀察一下,又遞給鳴秋,鳴秋聞了聞道,「是車前草藥粉,一種極普通的草藥,若是與昨日的事相串聯,此草藥下在涼粉中,定會使脾胃虛寒者引發腹疼腹瀉。」

  「又是下藥這種勾當,真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當我是病貓。」柳喜喜從地上抓了一點土,朝歹人走去,捏住下巴打開嘴,將土塞了進去,又命人抬了一把椅子來,坐好後,揮手示意用冷水將她潑醒。

  歹人醒來就掙扎地呸呸吐著嘴裡的異物。

  柳喜喜翹著二郎腿斜眼瞧著她,漠然道,「你中了我的十日軟筋散,不想死就老實點。」

  「閒……閒王……」歹人慌慌張張。

  柳喜喜打量了幾眼,冷冷地道,「你非我府中之人,為何在我府中?可知擅闖王府是死罪?」

  歹人被柳喜喜這麼一唬,張嘴說不出話來,柳喜喜不給她思考的機會,接著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一走,她會對你怎麼樣,我可管不著了,正三品一等護衛,殺一個擅闖王府的小嘍嘍,哪怕是通州太守來了,也無權過問。」

  說著柳喜喜看了眼知春,知春順勢摸向腰間的劍,抽出了半寸。

  「就算她大發善心,放過了你,十日之後,若沒有得到解藥,你依然會全身潰爛,化為血水,屍骨無存。」

  柳喜喜說得漫不經心,似乎是將生命看作草芥的上層人,冷汗爬滿了歹人的額頭,她不過收了錢財下藥,怎麼就要把小命交待了。

  歹人哆哆嗦嗦道,「是……是……是……蕭氏大小姐蕭婉君。」


  「哦。」柳喜喜提高了聲音,「不對吧,她一個小小的商人,是怎麼知道車前草可以害人的?」

  歹人已經豁了出去,坦白道,「是蘇家小公子蘇禮杭,蕭家大小姐給我的藥,就是他帶來的。」

  柳喜喜點了點頭,示意將歹人放了,歹人遲遲不走,慢吞吞道,「王爺,那十日軟筋散的解藥……」

  柳喜喜冷笑道,「第十日,我自然會給你,但是若讓我知道蕭婉君知道了我知道她下藥的事,你就等死吧。」

  「小人不敢。」歹人嚇得卟嗵跪地。

  柳喜喜又道,「你也不用找蘇氏替你解毒,這是我從宮廷帶出來的秘藥,他們根本不配知道。」

  末了,柳喜喜用微含怒意的語氣喊她快滾,嚇得她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又從狗洞爬出了王府。

  瞧著歹人沒了身影,柳喜喜哈哈大笑,開心極了,賞了發現歹人的侍衛,召集春夏秋冬商量應對之策。

  化雪道,「王爺是怎麼知道他們會來下藥?」

  柳喜喜道,「昨日那幾個只會撒潑打滾,哪有肚子疼的勁,又不肯讓鳴秋把脈,一看就知有鬼,人群中還有附和起鬨的,那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然我向百姓許諾今日會給個交待,蕭婉君為了坐實肯定要來下毒。」

  「我們該怎麼辦?」春夏秋冬同聲問。

  柳喜喜勾了勾手指,五人頭聚一塊,低聲耳語,她將一切安排好後,回到院子與姜諳一塊吃早飯。

  姜諳怕給柳喜喜添麻煩那會沒出門,又有鳴秋姑娘安慰,便在房中等著,這會兒才問起,柳喜喜如實回答。

  「可是出了什麼事?」姜諳問道。

  柳喜喜不想瞞著他,「昨日有幾人在米行大鬧,惹了些麻煩,今日我過去解決,糧王匾額的事還得麻煩你繼續盯著。」她想了想,又道,「你娘那邊,我想安排人帶著你的書信親自去接,免得讓你娘誤以為我是什麼紈絝子弟,拿好話哄你們。」

  姜諳點頭道,「好,米行那邊的事情解決後,回來了可要與我說。」

  柳喜喜笑著應好,吃完飯後,與春夏秋冬領著人,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就去了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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