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穿越後,我繼承了原主的桃花債> 第32章 人的體面是自己給的

第32章 人的體面是自己給的

2024-08-12 15:24:15 作者: 蘭十七
  戲閣位於前府的西南角,上懸暢音閣三字牌匾,從內府的乘風館過去,步行至少要一盞茶的時間,這一來一去就得耽擱不少時間。

  柳喜喜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待他們進了暢音閣,尋了一處牖窗,靜看裡面的情況,有侍衛過來問安,她也只是將人趕走,履職即可,不必在意她的存在。

  裡頭已經被校尉關練安撫住了,只是戲才一半,又是夏日,大家的情緒並不怎麼好,里三圈外三圈地圍在一起鬧哄哄的。

  關練身高一米九,體格健壯,里穿紅色圓領袍,外披明光皮甲,英姿颯爽,站在人群中十分醒目,柳喜喜優先找到了她。

  她向一方行禮,柳喜喜踮起腳,才從黑壓壓的人頭中,尋到姜諳,他仍簪著她設計的那支髮簪。

  「大家安靜一下。」關練大喝道。

  眾人悉悉索索一陣,靜了下來,柳喜喜聽到丁莊的嚎哭聲,一直叫嚷著,「你們城裡就是這麼欺負人的嗎?」

  「爹,你怎麼樣了?」姜諳的聲音不大,但清清楚楚。

  「怎麼樣?還是不因為你,翅膀硬了,學會欺負我了?」丁莊哭訴道。

  「誰欺負你了,自己跑過來大鬧戲台,先是搶了鑼,又砸了鼓,還把小伶哥給嚇哭了,你要不要臉?」

  百姓中有人喊道,馬上就有人附和。

  「是你先挑事,嘴巴不乾不淨的,從茅房裡吃飽了就出來撒野!」

  「你倒是會哭,這兒一百多雙眼睛,一百多雙耳朵,你賴得掉麼?」

  「打你都是輕的,閒王大喜,通州同慶,你在這兒鬧麻子鬧!」

  柳喜喜聽得一笑,怎麼一個比一個會罵,她倒顯得嘴笨了許多。

  忽見姜素晚急急忙忙過來,柳喜喜趕緊上前,有禮道,「母親,你怎麼來了?」

  「閒王,我聽說暢音閣出事了。」姜素晚急道。

  柳喜喜安慰道,「母親是為了父親而來的吧,姜諳已經進去了,他能解決此事的。」

  「諳兒一介男子,怎能……」

  姜素晚的話未說完,柳喜喜笑道,「如何就小看了他,他可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這……」姜素晚擔憂,她這個兒子素來柔弱,說不上三兩句話就緘口不言。

  柳喜喜笑道,「母親請隨我來。」

  兩人行至牖窗,只聽得丁莊大喊,「假好心,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害我。」

  「爹,鳴秋姑娘醫術高明,你讓她先看看你的傷,有什麼事你一會再同我說。」姜諳道。

  「同你說?你與閒王合起伙來欺負我,你騙得了誰?我真是良心餵了狗,你忘恩負義!你狼心狗肺!」

  柳喜喜聽到此,問道,「母親,你可知道姜諳這些年來受的苦?」

  姜素晚熱淚盈眶,點了點頭道,「知道。」

  「又為何不去解決?」柳喜喜問道。

  姜素晚道,「我對不起諳兒,自生了他後,坐完月子,我便回到書齋繼續教書,他的親生父親因常常夜起照顧他,感染了風寒,怕吃藥費錢,想強忍過去,等我發現時,他已病重無藥可醫,沒一年就去了,當時諳兒不到一歲。」

  「為了方便照顧,我將諳兒放進竹簍,帶到書齋,一直到其六歲,書齋是鄉紳陳爺的,諳兒雖乖巧懂事,可終歸是男子,學生們又總愛惹他玩,陳爺怕影響了書齋的聲譽,給了我兩條路,選擇諳兒或是選擇學生,可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正當我難以抉擇之時,丁莊的出現,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他待諳兒是極好的,只是大字不識,脾氣易怒,諳兒太過文弱,他也是怕諳兒受欺負,才會言辭激烈,衝動了動手打了諳兒,事後又很內疚,他是希望諳兒能反抗,在鄉下,太過文弱的男子容易被人欺負。」

  「去年諳兒不見了,他哭了好幾日,每天都出去尋諳兒。他十分要強,又不善於表達,好好的事情總是弄得越來越糟。」

  「昨日他口無遮攔討了頓打,以為是閒王和諳兒做的,他又深知諳兒性子軟,就將一切都怪責到閒王頭,今日說要看戲散心,誰知惹出了這檔子事。」

  姜素晚說得老淚縱橫。

  柳喜喜聽完,深覺慚愧,「昨日確實是我安排的。」

  「閒王!」姜素晚驚道。

  柳喜喜又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姜諳,以愛為由也不行。你們總是忽略他的感受,他才會那樣的敏感脆弱,你是母親,請多多關心姜諳。」


  姜素晚垂頭抹淚。

  暢音閣內,姜諳看著自己這脾性暴烈又不講理的父親,眼中已有了淚,但他絕不能讓淚落下,叫人笑話了。

  他見講不通,先去給被嚇哭的小伶哥道歉,小伶哥連忙將他扶起,直呼「閒王妃使不得。」

  而後,他又去看被砸壞了的鑼和鼓,從荷包中拿出幾顆金錁子賠給戲班。

  再一一拾地上東倒西歪的椅子。

  丁莊見此,罵道,「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錯了嗎?我哪錯了?那個閒王是個壞東西!他……」

  「住口。」姜諳將椅子放好,「爹,別鬧了。」

  「我鬧?我一身的傷是白挨了不成?你們一個個都向著那個狗屁閒王,我又錯哪了?」丁莊氣得往地上一滾,嚇得周圍的人紛紛避開。

  姜諳看了一眼眾人,又看向丁莊,地上的塵土將他一身的上等絲織長衫染成污色,頭上的簪花甩飛了出去,凌亂的垂下幾縷頭髮,黑中帶點銀白。

  鳴秋在他身側低聲道,「王妃,不如由關校尉將他帶下去吧,他傷得不輕,這樣不愛惜身體,有他的受了。」

  姜諳搖頭,眼前的此情此景,好像經歷過了許多許多次。

  他七歲時,丁莊領著他去鄰居家菜地偷蘿蔔,被發現後他正是往地上一躺,撒潑哭鬧,還拉著他一起。

  他九歲時,丁莊被人絆了一跤,大哭大鬧叫人賠錢,那人不干,丁莊往地上一躺,抱著那人的腿不撒手,他想拉丁莊走,丁莊罵他白眼狼。

  他十歲時……

  他十一歲時……

  ……

  以往的幕幕場景在腦中循環,再重疊到眼前。

  姜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爹,人的體面是自己給的,能不能不要作賤自己,你這一哭一鬧,大家不想惹麻煩,讓予了你,可並不是人人都願意任你胡鬧。」

  丁莊怒罵,「體面?什麼體面,你真是會講玩笑,你是個體面人,我叫人打了,你有本事叫她們向我道歉,你有本事叫閒王向我道歉?我想討個公道,就是胡鬧嗎?」

  說著,又哭了起來。

  姜諳深知不管說什麼,丁莊都是聽不進去的,他只認一個理。

  他決不能讓人欺負了。

  「是,你沒有胡鬧,你只是喜歡作賤自己得到你想要的,也要一起作賤了我,我敬你是父親,你隨了自己心意,何曾問過我願不願意?」

  姜諳的淚再也忍受不住,滑了下來,周圍眾人本在低聲議論,見此,都靜了下來。

  丁莊也靜了下來,他愣愣地看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

  「我想堂堂正正一輩子,你能不能成全我?」

  姜諳冷靜地看著丁莊。

  丁莊遲疑了。

  周圍的眾人也都看著他,他撒潑打滾維護了自己一輩子,好像都是錯的。

  姜諳向他伸過手來。

  「爹,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堂堂正正站起來,無需人高看,也不必低看自己。」

  丁莊何嘗不懂這個道理,他只是不知該怎麼做才叫人不低看自己。

  他伸出手,還未抓住姜諳,一陣天旋地轉,人昏了過去。

  姜諳趕緊安排人將丁莊扶下去,又囑託鳴秋好好照看,等他們出來,姜素晚也跟著去照顧丁莊,只剩姜諳還留在暢音閣內。

  事情算是解決了,柳喜喜不知道他還想做什麼。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