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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木鐸群英,八方流德

2024-08-12 15:24:56 作者: 蘭十七
  黃遺光稱病了幾日。

  姜諳知其是為了避自己,就停下了幾日,在王府遍稽群籍,為的是今日再拜訪一次,成則成,不成則必須放棄,再另尋他法。

  聞夏和化雪陪同一塊,聞夏尚能幫言幾句,化雪則不敢開口,怕自己把事搞砸。

  黃遺光原以為姜諳放棄了,照常去吃街頭拐角處的梅菜豬肉包子,誰知一開門就見人在門口候著,黃遺光想躲無處可躲。

  「黃老師傅,請聽我一言。」姜諳趕緊上前說道,順道遞上一盒梅菜豬肉包子。

  黃遺光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媼,頭髮半白,精神狀態不錯,一點也瞧不出身患有病或是病好剛愈的模樣。

  「閒王妃可好,不知道今日光臨寒舍有何指教?」黃遺光笑眯眯道。

  姜諳作揖,「不敢教教,正心書院誠心邀請黃老師傅傳道授業。」

  四人已經坐在黃家正堂中,家奴上了茶,黃遺光以茶為掩並不答話。

  姜諳又道,「我僅是一介男子,目光短淺,只知器自浴火而生,承古至今,追溯源遠。其本是陶土而成,烹食儲物,漸以彩繪,賞人心目,而後瓷生,似玉非玉,巧奪天工,如今經名手鬼斧神工,出得素瓷一物,胎身薄如蟬翼,焱下流光溢彩,正如謙謙君子,素雅淡泊,底蘊深厚。知器美而相美,知器難而臻善,器之傳承,百利無一弊。」

  黃遺光聽此一言,瞧著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援據今古,雍容不迫,叫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但她仍是只笑不言,不知是贊同還是應付。

  姜諳又一一列舉了古往今來在鏡國史上留下姓名的十幾位男子,其豐功偉績不輸女子,直言男子亦可與女子一樣同心同德,不差分毫。

  黃遺光不為所動,笑笑不語。

  姜諳見其仍不鬆口,從斜包里拿出一件素瓷,說道,「此乃黃老師傅所作的素瓷八方杯,釉似淡雪,細膩靈巧,杯身百褔,迎光可識,德成元年燒成,上有黃老師傅印鑑,此前一直收藏於閒王府之中,乃是精品一件。」

  黃遺光瞧見自己的作品,面露欣喜,有些許得意之色。

  「啪!」

  一聲破碎,碎片散落一地。

  姜諳的動作來得過快,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一跳,聞夏與化雪迅速站起,立於姜諳身側。

  黃遺光震驚地望向姜諳,「你!」

  姜諳笑道,「木鐸群英,八方流德。何為德?行正、目正、心正,兼而修之,敬天愛人,為世人之楷模乃至聖人,是以有德。故有德者,言善信,事善能。黃老師傅據守一隅,抱之成見,雖無失德,但亦無德,何以借得德成名號流芳於世?」

  黃遺光冷笑道,「王妃伶牙俐齒,叫我好生佩服,這器物原是一抔土,歷經日月,烈火焚成,乃無靈之物,怎就令王妃生厭而毀之?」

  姜諳誠懇道,「黃老師傅之境界非常道可言,已是人器共鳴,風骨形於器上。器存則氣在,器碎則俱滅。在下之求,還請黃老師傅再思一二。」

  氣氛凝結,熱茶裊裊,梅菜豬肉包子的香氣瀰漫。

  姜諳說到這兒,賣了個關子,正巧詠琴端來了洗漱水,賦棋端來了泡腳藥水,柳喜喜簡單的洗漱一番,將腳泡進熱水中,姜諳替她按摩了一會,忽然問道。

  「今日去書院工地了?」

  「嗯。」柳喜喜正享受著,隨口就應了,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姜諳臉色凝重。

  「你是怎麼知道的?」柳喜喜嘿嘿地尬笑著,想俯身去撒個嬌,礙於肚子太大,她只好作罷。

  姜諳從她的衣裳下擺處拾出一片木屑,遞到她面前,而後又拿起她的鞋,鞋底也粘了些許木屑。

  柳喜喜知若不好好解決,他得氣一陣子,勾了勾手指頭,笑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去了書院工地。」

  姜諳起身靠近,柳喜喜抱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

  硯書和惜畫提著飯盒進來,瞧見兩人親昵動作,又提著飯盒出去。

  「喜喜!」姜諳紅了臉,看了一眼門外兩人的身影,小聲道,「你不要總這樣,叫幾位哥哥見了笑我。」

  柳喜喜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慢慢越笑越大聲。

  沒想到成親這麼久,兩人每日赤誠相見,姜諳還是動不動就臉紅。

  姜諳瞧著她笑,亦是忍不住跟著她一塊笑,替她擦乾了腳,穿好鞋子,詠琴又備好了水給他淨手,兩人坐下,柳喜喜再次問起黃遺光,聲音嬌滴滴的令人不忍拒絕。


  「黃老師傅到底是如何回你的,快快告訴我嘛。」

  柳喜喜朝姜諳撒嬌時從不避著外人,尤其是琴棋書畫已是見怪不怪,覺得柳喜喜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尊妻敬妻還寵妻,不拿捏架子,也無大女子主義,若是柳喜喜某日不這樣做了,那便怪了。

  姜諳微紅著臉,「黃老師傅說看在梅菜豬肉包的份上可以去正心書院授學,只是她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只教五人,每月五課,且學生得由她親自挑選,只限女子。」

  「那也不錯。」柳喜喜認可道。

  姜諳能排除萬難做到這份上,叫她十分欣喜,又好奇道,「你將黃老師傅的心血給砸了,他當真沒生氣?」

  姜諳搖頭,「昨晚我本是考慮砸杯後以理勸之,今日路過一家瓷器店看到了件白瓷八方杯,兩相比較,釉色、胎身、燒制色彩無一不相差千里。」

  「你砸的是白瓷?」柳喜喜猜測道。

  姜諳點頭,用公筷夾了菜放她碗裡,繼續說道,「我先將白瓷藏在袖裡,從包里拿出素瓷虛晃一下,不然怎騙得過黃老師傅,砸完之後,趁著黃老師傅生氣前,我將碎瓷片拾起,與她所作的八方杯放在一起,又講了些素瓷傳承的利害關係,她才同意了,只是素瓷乃是殷窯的秘法,她可教塑坯之法,燒制之法,唯坯土調製,待學生學成之後,可前往殷窯學習。」

  「姜諳,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竟是連學生往後的工作都有了著落,在瓷窯當學徒還不一定能受到名手的指點呢。」柳喜喜毫不吝嗇地誇讚。

  姜諳滿面含春,反過來問她,「你現在可以說為什麼去了書院嗎?」

  柳喜喜扒了滿滿一口飯,慢慢嚼著,腦子轉悠了幾圈,忙道,「監工!當然是監工!你在外尋老師,書院那邊我多去瞧瞧,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她又扒了口飯,思緒一轉,話題回到姜諳身上,「既然黃老師傅同意了授學,你就要考慮窯爐的事了,學生們制好了坯,若是無窯可用,豈不是掉鏈子。」

  姜諳忙點頭,笑道,「還是喜喜細緻,我倒是忘了窯爐一事。」

  兩人就窯爐蓋多大合適,蓋在什麼位置等討論了半宿。

  第二日,鐘聲響過,柳喜喜賴了許久的床,迷迷糊糊中見姜諳起了床,不一會兒過來親吻她的臉頰,說了幾句話,也未聽清,她直點頭應和,起床時已是辰末。

  琴棋書畫伺候著晨漱早食,柳喜喜心裡念著丁貴雲之事,草草吃了幾口,往時序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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