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們彼此相對無言,不多時師父率先開口:「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我沒再追問師父和默默為何半夜出門,彩姑廟又是怎麼回事。師父亦未再開口…
到了木屋後,我帶著滿腹心事,抱著默默回到床上,實在是不太敢把默默放在我視線之外,而且我覺得默默確實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只不過它口不能言。
正想著,外面狂風大作,不過一瞬,星空明月皆了無身影,天空烏壓壓的看得我心中更是煩悶。
我緊了緊懷中的默默,在雷雨交加的聲音中睡了過去。
緊接著看到了熟悉的兩道身影,好久沒夢到他們了,我的內心還有點雀躍。這次我像喝了花蕊的藥一樣,像個遊魂飄蕩著,那對年輕男女正在一座廟裡說著什麼。
我仔細打量著這座廟,突然覺得有些眼熟,一個閃身出去,果然廟宇的牌匾上寫著「彩姑廟」三個大字。進入廟中,上面供奉的金身像看著比今日所見更有神韻,神色更是普度眾生的慈悲感。
正想著是不是我日有所思了才會做這個夢,年輕男子開口了:「阿婧,你看這彩姑廟你可滿意?」年輕女子看著那金身塑像答:「滿意,阿沐,我太滿意了,真的好開心,可是為什麼塑像和我不太一樣呢?」
年輕男子將那女子摟進懷中溫柔答道:「咱們畢竟已經決定要隱姓埋名在這裡生活,我不反對你想護佑這一方百姓,但是塑像若是太過像你我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現在除了你,我們還要保護我們的女兒不是嘛。」
年輕女子語氣裡帶著嬌嗔,柔荑握拳輕捶了男子肩膀,「怎麼有了女兒我就不是最重要的啦?我知道我的功力還不足以能讓人們給我建廟塑金身,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年輕男子伸手握住女子的手,寵溺的拍了拍道:「你是我的妻子,誰還能有你重要?咱們在一起之前我就看到了你的努力,你的堅韌,這也是打動我的地方。現在你更是為我誕下女兒,娘子這麼辛苦,我只不過是滿足了你一個小小的心愿。況且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在此隱居,不再修煉,這廟宇也能福澤咱們。」
年輕女子輕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女兒,不理你了。」說完轉身掙脫懷抱跑了出去,年輕男子趕忙追了上去,邊跑邊喊:「娘子等等我…」
轉瞬間我醒了過來了,身旁的默默並沒有睡著,睜著大眼睛看看我,眼神里仿佛帶著濃濃的期待?期待什麼?我看不懂。但是看著它完好的待在我身邊我就很安心。
我側過身去抱了抱他,頭抵著它的頭,一瞬間真的好想大虎和花蕊啊…
然後突然又想到為什麼會夢到那座廟呢,一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夢裡那個年輕女子說塑像與她並不相似,那她到底長什麼樣呢,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的我又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後師父待我與往日並無差別,我心中不禁有些彆扭,有些看不懂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隱瞞些什麼。我們吃過早飯,師父叮囑我今日修煉的要點後又出了門。
我正專心修煉著,突然感覺到我部下的蛛網有異動,我趕緊散開五感查看,畢竟這個地方要是有外人進來的話一定不是凡人,不知是敵是友,我也不會貿然現身。
隨著五感散開,我感應到西南角有隻蒼鷹,正在抓兔子,兔子慌不擇路下觸碰到了我的蛛網。
不想看這無聊獵殺的一幕,我正準備收回五感之際,聽到了一聲口哨,蒼鷹聞聲瞬間俯衝,利爪快速抓起兔子高高飛起,半空中松爪,將兔子狠狠摔在地上。
兔子下落位置旁站著道熟悉的身影,我的師父—程淮郅。
只見他平舉右臂,蒼鷹穩穩到落到他的小臂上,他溫柔的摸了摸蒼鷹的背,給它餵了一塊兒生肉。
「小淵好久不見啊,這次又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程淮郅邊說邊去拿蒼鷹腳上的信箋,展開看過後眉頭微微蹙起。
我也想看看上面的內容,於是離得近了些,沒等五感散發到師父身邊,他突然似是有所感應般朝我看了過來。
我肯定他看不到我,畢竟五感沒有實體,可是他這可怕敏銳的直覺讓我覺得我被直接看到了一樣,而且他的眼裡帶著昨日對著默默一樣的殺氣。
我不敢繼續向前,總覺得會被滅了,師父在我面前和在五感之下看到的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我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探,師父盯著我五感所在位置看了一會兒,只有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連一隻兔子都沒有,這才收回目光拍了拍蒼鷹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這兔子你一會兒吃了吧,辛苦你了小淵。」
蒼鷹將頭輕輕的埋在師父肩頸處撒著嬌,依依不捨的樣子。眼看著他們要分開,怕師父直接回來,畢竟這離木屋還是很近的,我趕緊收回五感繼續修煉。
果然沒一會兒師父就回來了,看到我還在認真修煉甚是滿意。他來到我身邊,輕聲喚我:「祤漓,我有話與你說。」
我趕緊收了運氣之勢,起身問道:「怎麼了師父。」我猜測師父是不是要告訴我信箋上的內容時師父悠悠開口:「之前你與神珠合體之事清慧大師給我回了消息,清慧大師說那枚神珠乃上古神器,只有有緣之人才能讓它認主並為之所用,萬萬年來它這應該是第二次認主。他還說你有了這神珠可能會功力大漲,還可能會有一些之前從未有過的經歷。比如能天人地三界來去自如。」
說完這些師父好似漫不經心的看著我,又問道:「合體之後你可有過些不尋常的經歷?」
我心下一緊,知道師父這是在試探我到底合體到什麼程度了,瞬間移動這個已經被他看到過所以無法隱瞞,但三界來去自如我確實沒有,想到這裡我又很理直氣壯了,於是揚起天真的表情,假裝苦思冥想後回道:「師父我只是昨夜突然從床上到了林中,而且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別的確實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說到這裡又驚喜的看向師父:「師父我若是真的能修煉到三界來去自如的程度那我是不是就變得很厲害了!」
師父看著我的表情依然是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樣子,心裡暫且信了我的話,於是點點頭:「如若你修煉到那種程度,為師也是甘拜下風了。」
說完擺擺手讓我繼續修煉,他則回到自己屋中。
我總覺得信里的內容師父並沒有完全告訴我,而且他連提都沒提那隻蒼鷹,他會訓鷹?他從未提過,總覺得師父這個皇子不簡單。可是我現在沒有任何頭緒,只要師父不再傷害默默我也沒有別的想法。
畢竟無法安住正念,心生疑慮,受苦的還是自己。越是在乎的人越要信任,我在乎師父,而且師父對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自己再去多想。師父總歸是沒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