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小小的一團,蹲在牆邊。
傅勁深居高臨下,卻並不比她好受多少。
她問他是不是不要她了,然而向來是她一心想要離開他的身邊,他又怎麼可能捨得不要她。
男人薄唇動了動:「蹲在這做什麼,為什麼不進去?」
「我進不去。」沒有鑰匙,你不見我,我就只能這樣被擋在你的世界之外。
傅勁深盯著地上那一小團看,半晌後俯身直接就著她那蹲著的姿勢將人抱起。
這樣抱人的方式其實相當考驗臂力,然而男人面不改色地將她包裹在胸膛,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說:「手指頭放上去。」
梁知垂眸聞聲照做,下一秒解鎖的提示音響起,「咔嗒」一聲之後,房門自動開啟。
傅勁深抱著她站在門前,梁知看著打開的門愣了一瞬。
他的世界早已準備好一切向她敞開大門,就等著她不經意間能回頭惦記他幾分。
他將人輕放到沙發上,梁知不敢抬頭,一直是垂著腦袋盯著自己腳尖看的。
然而男人才剛想伸手上前摸摸這兩天一直心心念念卻又不敢見的小姑娘,就聽見她小心翼翼的嗓音中帶著微微的顫,少女有些哭腔,聽得出來其中的委屈,她說:「傅先生,我是不是……耽誤你了……」
傅勁深差一點就觸上她臉頰的手冷然間停留在空氣中,他眉頭微微皺了皺,隱約覺得她接下來的話並不是自己想要聽的。
可是還沒等到他開口阻攔,就聽見這什麼都不懂卻又有些心狠的蠢姑娘小聲說:「你要是真喜歡她,我不會再霸占著位置,別墅也可以還給你們,我沒多少東西的,幾天就能收拾完,我們可以……離婚的……」
梁知不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但是能肯定的是,一定不好看,她話音落了,偌大的客廳里針落可聞,她屏住呼吸等著他說好。
然而下一秒,少女羸弱的手腕被傅勁深的大掌一下捏住,面前的男人一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他雙眼猩紅地盯著她看,下顎線崩得死緊。
男人期身而上將她壓在沙發與胸膛的空隙之間,梁知本就嬌弱,此刻更是敵不過壯碩高大的他。
他突如其來的模樣像極了夢中那個陌生的模樣。然而少女四肢被他緊緊牽制著,此刻只能被迫仰著頭看他,男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隻言片語,他眸色很深,嗓音嘶啞:「梁知,你怎麼能?怎麼能輕易把離婚這兩個字說出口來?!」
「你這裡到底有沒有心,嗯?」他的情緒似乎不受控制了,低頭的瞬間,他湊到她脖頸邊,一下用牙齒將那寬鬆的衣領撕.扯到一旁,白皙柔軟的香肩瞬間曝露在空氣中,梁知嚇得睜大雙眼,然而他的手卻越發肆無忌憚。
略帶薄繭的掌心與少女嬌嫩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反差,他一隻手將她兩隻纖瘦的手腕緊緊按在頭頂,另一隻手熟練地探.入她衣服下擺,一下將她的胸.衣推得老高,那份柔軟瞬間跳進他的手心,他的手下微微使勁,梁知皺著眉頭一臉的恐懼。
他似乎想要把這陣子憋在體內久久不得釋放的欲.望在此刻全數發泄。
已然是個大人的梁知自然能感覺到,男人身下那股灼熱正虎視眈眈地抵在她柔軟的地方,他薄唇湊近她白皙的勁間,濕潤的觸感狠狠地侵犯著她身子的每一處。
「嗯?不是說想去上學?好啊,知知,你求求我,求求我,也許我高興了,就願意放你走呢?」他將少女緊緊地按入懷中,梁知力氣小,被他抱著根本無法動彈,他發了狠地將她胸前的一片雪白吮出朵朵紅痕,似乎只有這樣在她身上刻下屬於自己的標記,才能讓他多一絲心安。
她被他寵了這麼長時間,雖說平日裡也常逗她,然而今天這樣瘋狂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少女嚇破了膽,可卻沒法抵抗。
男人雙膝頂開她細.腿的瞬間,小姑娘實在沒忍住,在他大手觸碰到那裡的瞬間,哭出聲來,她嗓音沙啞,含著不少的恐懼和委屈:「嗚嗚嗚,傅勁深!我害怕!」
耳邊傳來她的哭聲,男人脊背僵了一瞬,像是觸電般突然清醒過來,他的淚珠順著臉頰一點一點滑落到頸間,進而是鎖骨。
她在他身下抽泣,那哭聲一瞬間讓他軟了心肝,男人臉上染上滿滿的悔意,大手從她身上退了出來,也不再禁錮著她的手腕,然而梁知小手像貓咪撓似的捶打他的胸膛,小嘴被他吻得紅腫,卻還依舊努力地罵他:「大混蛋,嗚嗚嗚,不要你!」
他手下全然沒了方才發狠時的力道,此刻小心翼翼環著她,將人往自己懷中輕輕地攬,他薄唇不再是剛剛那般懲罰似的侵略,而是一點一點溫柔地吻去她的淚痕。
梁知片刻的恐懼褪去,抽噎也緩了不少,他吻著她,她也沒力氣拒絕,只是嘴中仍舊不依不饒:「不要你……」
他知道自己方才一定嚇著她了,雙手抱著她,嘴裡低喃:「怎麼能不要我呢?嗯?剛才我來的時候,你問我是不是不要你了,我怎麼可能捨得?可是你現在卻這樣說,知知,我也會難過,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離開我。」
梁知偎在他懷中,好不容易才將氣順上來,偶爾還會吸一吸鼻子,卷翹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晶瑩剔透的淚珠,那小模樣看起來委屈又可愛,傅勁深心裡愧疚,可她的味道又過於美好,男人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臉旁,像是呵護珍寶般,試探性地吻上她的唇。
一開始梁知仍舊是抗拒的,她才從剛剛的恐懼中抽離出來,然而這個大壞蛋卻又是她心底柔軟的某處惦記了好幾天的人。
這回和剛才的不一樣,他動作輕緩溫柔,不似發狂的野獸,而是親密戀人間最為甜蜜卻不帶任何欲.望的吻。
小姑娘雙手還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他吻過來時,她睫毛顫了顫,先是用手推了推他,可是傅勁深手臂結實有力,即便沒有強迫她,兩人間也很難分出距離,她悄悄抬眸看他,男人眼裡滿是柔情,是她往日的最為熟悉的模樣,少女莫名迷了心竅地閉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紅著臉回應他。
失憶後的梁知沒嘗試過這種滋味,她回應的方式笨拙生澀,然而傅勁深卻像得到了極大鼓勵般,輕輕撬開她的牙關,一點一點舔舐她的全部。
一吻方休,梁知還愣著神。
她心裡還有氣,氣他的粗暴和不尊重,於是兩人之間有了一些距離之後,她看清他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小姑娘雙手推開他,瞪了他一眼後連忙起身往臥室那頭跑。
一個多小時之後,梁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感覺全身發燙,許是先前還是受到了不少驚嚇,她膽子小,又加上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放鬆心情之後反倒發起了低燒。
傅勁深心疼壞了,心裡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他打電話給徐改,讓他帶個女醫生過來,徐改有些不放心,還順帶叫上了正打算出門度假的陸隨。
陸隨在心裡罵了傅勁深祖宗一萬遍,然而到了之後居然還是沒忍住罵出了口:「傅勁深,不是我說你,你他媽就是個混蛋,這是人幹的事?!」
把好好的一個少女做到發燒。
陸隨沒派上什麼用場,來的女醫生倒是穩重專業,她才看了眼梁知曝露在空氣中的脖頸,對著上頭那一片片曖昧的粉紅微皺眉頭,心裡自然和陸隨想的一樣,她淡淡轉頭,禮貌地詢問了身後一步不曾離開的男人:「我能看看她身子嗎?」
傅勁深自然知道醫生的意思,向來淡定的男人臉上不經意間透著股尷尬,黑著臉說了句:「沒做。」
言下之意很明顯,女醫生點點頭,囑咐他注意節制,太太只是受了點驚嚇發起了低燒,吃了藥安心睡一覺便沒事了。
把來人送走的時候,陸隨還在罵罵咧咧,傅勁深沒時間和他計較,把人趕出門外,便立刻往臥室走。
梁知的低燒也說不上多難受,她剛才已經睡了一覺,在醫生詢問傅勁深的時候,她就已經轉醒,兩人的對話她也聽見了,然而她臉皮實在沒有傅勁深那麼厚,裹著被子羞紅著臉不好意思動彈。
傅勁深拿著藥和一小碗熱粥進來,他知道梁知沒睡,男人嗓音沉沉道:「起來喝點粥,把藥吃了。」
梁知裹緊被子沒動靜,她剛才記起之前的吻,也實在覺得羞,此刻不好意思見他,便假裝聽不見。
「乖,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傅勁深耐心地哄。
「起來把東西吃了,我讓你去上學,好不好?」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只要她願意把藥吃了,哪怕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他也還是只能點頭應允。
梁知躲了片刻,覺得反正總是得面對的,於是慢吞吞地從被窩裡鑽出來,他手裡正捧著粥碗。
這副場景很熟悉,她車禍之後從病床上醒來,第一次見他時,似乎也是這個樣子,那會兒的他哄她吃蛋糕,她還有些怕他,然而此刻兩人的心境卻與那時大有不同。
梁知乖巧地坐在床上,他餵一口,她喝一口。
兩人的配合還挺默契,半晌後,傅勁深輕嘆一口氣,看起來像是做了某種重要的決定,他將空了碗放到邊上,又把藥和白水拿過來給她,而後淡淡道:「那天晚上在書房,桌上的文件你看見了?」
梁知愣了愣:「我不是故意看的,就看到個標題,沒仔細看……」
「你的合約是我解的。」
梁知看向他,似乎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巨影不乾淨。」他輕笑一聲,而後又自嘲,「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本來是不願意讓你知道的,總想著你忘了才最好,永遠都別知道。」
梁知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裡藏著疑惑和好奇。
「我不是什麼好人,你當初嫁給我,也不是自願,我使了點手段讓你跟著我,你當然不願意。」他也確實不願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因而哪怕此刻在坦白,也依舊輕描淡寫,挑著說,他實在怕她離開他,「你想著法子離開我,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我沒能阻止,不代表我不清算,任何能傷害到你的人,我都不打算放過。」
梁知聽得認真,藥片被傅勁深餵到嘴裡,和著水咕嚕一聲吞下去之後才反應過來。
「不論是肖心雨還是你們的經濟人,抑或是整個巨影,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梁知聽得雲裡霧裡,倒也知道他似乎在向自己解釋一切。
傅勁深見她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怎麼就能相信了新聞上說的話呢?新聞上還說,乾市傅少是無數名媛千金夢寐以求的對象,怎麼樣,傅太太要不要也求一下?」
梁知見他又不懷好意,纖長的腳從被窩裡伸出來,結結實實地踹了他一下,然而被踹的男人似乎還挺享受,唇角揚了揚。輕笑出聲。
他握住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小腳,淡淡道:「無論如何,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傅勁深的小孩,只能從你這個小肚子裡出來。」他伸手摸了摸梁知的小腹,被少女一掌拍開,「知知,你要相信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這話剛說完,梁知居然順著那句話點了點頭,少女嗓音嬌軟:「我相信你。」
他眉毛往上揚了揚,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然而她下一句話,又差點將他氣得半死:「你剛才說,我之前嫁你,是被你逼的啊。」
男人心跳開始加速,就知道有些事說不得。
她又笑:「我是被你搶來的……」
「知知……」
「傅勁深,你居然都沒追過我,就把我娶回家了……」
他此刻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一下跌入谷底,下一秒又衝上雲霄,他簡直快給這個小祖宗跪下了,男人臉上換上溫柔討好的笑,手心還在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腳掌,他彎嘴笑了笑,說:「成,我一把年紀也學學年輕人的樣子,追你好不好,把缺了你的,都補上,成不成啊?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