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來這裡做什麼?
「帶你看看你師叔。」見他一臉茫然,話還未出口,珠黎便提前告知了他答案。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傻。
嵐奉跟著珠黎悄悄進了後院,他拍了拍衣服,「見師叔需要翻牆嗎?」
還是師叔有特殊癖好?
為什麼會有孩童的哭聲?
「噓!」
「怎麼了?」他探過頭,看見一個小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人都要急瘋了,可惜他不怎麼會說話。
「他被嚇哭了。」
「那為什麼打另一個?」
「大概是因為他沒哭。」師父說著令人摸不清的話,嵐奉本來不太聰明的腦袋更加糊塗了。
「好了,那個沒哭的就是你小師叔。」珠黎說。
「別開玩笑了,師父。」她師父惡趣味的很,從小騙了他那麼多雞腿,現在居然還騙他。
珠黎在他額頭一點,嵐奉莫名其妙地再次看過去,他師叔頭上有一把寶劍。
「這?」嵐奉奇道:「師父,這怎麼回事?」
「曲林他還小,等他長大,這仙劍也就跟著他長大,是他的仙劍。現在的曲真估計能看到那把劍,所以見到他就哭。」
乖乖,師父她難道真是神仙下凡啊,連師叔都如此厲害。
「他將來由劍入道,說不定還能教你一招兩式,好好學啊,百年之後別死了。」
「是,師父,不過師父你能不能別這麼咒我。」嵐奉沒好氣道,他是修為不咋地,不過也沒那麼差。
「好了,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去就回。」
珠黎說完,人都就不見蹤影,嵐奉只能看著小師叔挨打,幸虧他爹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非說他中邪嚇到他弟弟了。
珠黎出了曲府,來到街上最有名,人最多的賭坊千金坊。
裡面吆五喝六,熱鬧非凡,全是男子的下注聲。珠黎這樣一個年輕貌美,不帶任何護衛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立馬吸引住了所有人。
哪戶有錢人家的小白羊,腰間錢袋子都鼓出來了。
果然,珠黎進去後沒幾步,就有不少身形邋遢,不懷好意的男人從她身旁走過。
「啊!」
廳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而後一個男子跪在地上,一隻手被折在身後,發出痛苦的吼叫。
見有人鬧事,賭坊里突然衝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圍住了他們,賭坊瞬間靜悄悄,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於此。
始作俑者正是珠黎。
「想偷我的錢袋,也不看姑奶奶是誰?」珠黎捏著他的手腕,目光掃過一圈,嚇退了不少心懷鬼胎之人。
「姑娘好功夫,」領頭的恭維道,「來人,把他給我打出去。」
「姑娘要賭什麼?」
「我要賭最大的。」珠黎解開錢袋,扔在桌上,所有人眼前一閃,就看見裡面的金葉子撒了出來。
「痛快,」他雙手一拍,里門走出來一個男人,斯文清瘦,身高大約七尺,不像賭坊之人。
不過那雙手倒是好看,手指纖長,骨節分明。「鄭一,你來。」
「姑娘,選大還是選小?」鄭一壓住骰盅,笑著問道。
珠黎站在他對面,桌子上是她的籌碼,而她的身後擠滿了了人。
「聽我的,選大!」眼底一片青黑,鬍子拉碴的賭徒信誓旦旦說道,旁邊的瘦猴立馬嗤笑了一聲,「切,你輸得褲子都快沒了,還選大,聽我的,選小!」
「我保證這次絕對是大,不信我壓一隻手。」他焦急地拍著胸脯,可惜迎來的卻是滿臉鄙夷。
「好啊,我壓小。」
「那我壓小。」
「我壓小吧。」
一瞬間,身後站成了兩股,壓大的寥寥無幾,桌面小的那邊擺滿了銀子,而珠黎的金葉子還在中間擺著,讓人垂涎三尺。
珠黎看了看,不禁搖頭,「手就沒必要了,既然如此,我壓大,信你一次。」
「姑娘,選定了?」
珠黎自信滿滿地點頭。
「好,買定離手,開!」
他話音一落,一把掀開骰盅。
「大!」
珠黎還沒高興,那人就開始哈哈大笑,「我就說是大吧。」他歡快地撒著贏來的銀子,笑的牙縫都快露出來了,「聽我的准沒錯。」
鄭一將籌碼推到珠黎面前,笑著祝賀道:「姑娘贏了。」
「嗯,下把我還是全壓。」
「有膽量,」鄭一搖動著骰盅,他的手速快的驚人。周圍人看的眼花繚亂。
「姑娘這把壓大還是壓小?」
」我還是壓大。」剛剛贏回手的人貪婪地把所有銀子再次推到了大上,一臉瘋狂。
「你還是留點買褲子的錢吧,你不是和你娘子說就贏一次嗎?」身後有人嘲笑出聲。
文二隻當他是酸話,嫉妒自己,「聽我的,准沒錯。」他一臉篤定對珠黎說道。
見他這麼肯定,身後的瘦猴都有些遲疑了,默默地伸出手,把銀子推向了大。
珠黎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問道:「你不收手?不怕娘子沒了?」
「當然不,賭,一是信自己,二是憑運氣,今日手氣這麼好,」他手一推,自信地喊道:「壓大。」
「好。」
珠黎一臉受教的表情,「那我壓……」她推著所有籌碼,明晃晃的銀子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推向了大。
對面的人嘲笑道:「你還真聽他的?」
「他上次不過是狗屎運罷了。」
「是啊。」
坐莊的鄭一看她笑眯眯地跟著文二下注,他覺得自己手心快要出汗了,這兩人什麼情況,運氣這麼好?
「快開呀,大夥等著那。」珠黎提醒道。
骰盅一翻。
「大!」
「哈哈,我又贏了!」他抱著銀子,開心到整個人都有些癲狂。
眾人看他的目光有些複雜,誰能想到家底輸光,爹娘被氣死的臭手,如今一朝翻身,難道這次是財神爺保佑?
文二成功地把賭場裡所有人都引了過來。
瘦猴喜滋滋地拿著銀子,費勁地擠進他身旁,討好道:「文哥,下把壓什麼?」
文二心底暗喜,他終於在賭場揚眉吐氣了,能都挺直腰板了。
「再來。」有人不服地喊道,我還不信了。
鄭一手上一頓絢爛的操作過後。
手起盅落,「我還壓大。」
文二毫無顧忌地喊道,迫不及待地推出銀子,其他人見狀統統湧向大,小的上面第一次空蕩蕩。
所有人的目光跟著文二,賭場緊張到只剩下一片呼吸聲。
鄭一略過文二惡狼一般的眼神,依然看向珠黎,「姑娘壓什麼?」
他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神秘。
「我壓小,再一再二不再三。」珠黎直接地把籌碼推向了小。
「可惜了,」文二搖搖頭,意氣風發地說道:「不過也好,一邊倒就沒有樂趣了,你說是不是啊,鄭一。」
鄭一無視他的沾沾自喜,波瀾不驚地看向珠黎,「姑娘不改了?」
「不改了,他不是說了嗎,人要信自己。」
「開!」
……
全場鴉雀無聲,文二眸底猩紅,血絲密布,他站起身,歇斯底里喊道:「你肯定作弊,神女不可能錯,你和他串通好了是不是?」
「神女!」
「他是下一任奉賢,怎麼可能!」
「你說的那個神女沒告訴你事不過三嗎,山神大人的習慣都忘了?」珠黎撒著銀子,漫不經心回他。
文二看在眼裡,更是大受刺激,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他的,他才是新的奉賢,未來的王者,他狀似癲狂,自欺欺人地反覆說著不可能。
賭坊一下子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