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域,極西之地。
一座規模不小的宮殿,坐落在距離海岸線,上千丈的地方。
曾經,這裡是復興會的總部。
後來,伴隨著滄瀾聖宗覆滅,秦家建立神朝,復興會轉組道宮,他們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了。
幾個月前,朱先生親自吩咐,讓人在這裡,修復了一座宮殿,並親自派遣分身駐守。
一來,是為了觀察無邊海的動靜和變化,想找到一絲突破而出的機會;
二來,或許某個人回家,會通過這裡呢?
而就在這一天:
「嘩啦啦……」
百萬年不曾變動的無邊海,竟陡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麼大的變動,頓時驚動了宮殿內的朱先生分身。
「怎麼回事?」
他連忙跑出來查看,一看之下就變了臉色。
他也算活了數十萬年,但從沒有見過無邊海,還能有這樣的變化。
「轟!」
虛空陡然洞開,一道黑袍身影飛馳而下。
卻是在聖域滄元海中修持的吞天魔主,察覺到巨大波動,立刻撕裂虛空趕來。
「老朱!這裡發生什麼了?」
朱先生搖搖頭,神色凝重:
「我也不太清楚,剛才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將徹底愣住了。
在兩人眼前:
那無數年來,從未有過變化的漆黑死寂的海水,竟開始了消退。
對!是消退!
並非是海水的消退,而是那漆黑色澤的消退,恍若那影響海水,封鎖了整個瀛洲域的偉力,正在消散之中!
「這……這是……」
兩人對視一眼,當真是驚詫莫名,只能猜測道:
「莫非是百萬年時間到了,天帝的神通維持不住,自行消散了?」
「哈哈哈……」
這時候,遠處的天穹之上,陡然傳來一聲熟悉的長笑:
「區區百萬載,天帝的神通可不會消散。」
朱先生和吞天魔主,先是一驚,隨即就反應過來,頓時大喜:
「秦易!是秦易!」
「秦易?你回來了?」
兩人的話音剛落。
便見到天穹極遠處,一道白衣白髮的熟悉身影,正凌空邁步而來。
上一剎那,還在萬里之外;
下一剎那,已然踏足海岸。
「轟隆……」
而伴隨著這道身影而來的,還有那磅礴偉岸到難以想像的雄渾氣機,幾乎讓兩人心神動搖。
這並非秦易賣弄,不過是自然流露的丁點氣息罷了。
「朱先生,吞天魔主。」
秦易來到兩人身旁,頓時收斂了渾身氣機,拱手一禮道:
「兩位許久不見了。」
朱先生反應過來,連忙道:
「對!許久不見了。」
「秦易,方才,方才這是……」
他有心想說,是不是秦易,將天帝的神通給破除了。
但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秦易才出去多久?縱然有天大的機緣造化,也不可能對太古天帝的神通,造成什麼影響吧?
方才,多半是他順勢而為,碰巧趕上了罷了。
「哦。」
秦易倒是被他提醒了,隨口道:
「方才,是我運轉法門,解除了天帝留下的無邊海限制。」
「自此之後,我滄瀾域和外界諸多界域,再也沒有天險屏障可以阻隔了。」
「而外界的天地元氣,也能補益滄瀾界域本身,好處極多。」
朱先生兩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朱先生,說話都有點顫聲:
「你,你說,是你解除了天帝的神通?」
「那你現在,難不成……是證道成帝了?」
秦易聞言,哈哈一笑道:
「證道成帝?朱先生,你也太高看我了。」
「秦某出去大半年,僥倖才成就准帝境界,距離帝尊還遠著呢。」
「嘶……」
朱先生和吞天魔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准帝!
光是這兩個字,就能讓人聯想出,那高高在上的權柄地位、無可匹敵的神通威能。
要是他們沒記錯,秦易離開滄瀾域時,已經困在聖者階段,一年沒突破了吧?
出去一趟,就能這麼厲害了?
「嗯……」
朱先生到底並非尋常人物,勉強穩定了一下心神,問道:
「那你可以解開天帝神通,莫非是找到了相關的秘錄記載,有把握救回你妹妹了?」
秦易搖搖頭。
朱先生心中一沉。
誰料到,秦易又開口道:
「我沒有找到秘錄記載,只是得到了天帝的傳承,見到了天帝本人留下的一縷識憶而已。」
「……」
朱先生和吞天魔主,都用一種看怪物般的眼神,盯著秦易。
即便早就知道,他是擅於創造奇蹟之人。
但這一次,確實是有點太驚悚了。
太古天帝的傳承!
天帝本人留下的識憶!
這哪一個傳出去,只怕都要引起驚天動地的變故!掀起血雨腥風!
「不好!」
朱先生想到此處,頓時面色一變:
「秦易!你將無邊海的撤去,雖然是消解了屏障,卻也讓滄瀾域,沒有了保護啊。」
「我們這裡,可是有不少仙道修士的,一旦外域的人抵達,察覺此點,只怕會引來別的准帝強者……」
「朱先生,沒事的。」
秦易笑著擺擺手:
「您不用擔心。」
「真武界已經沒有別的准帝了,都被我殺光了,就剩我一個了。」
朱先生:「……」
好傢夥。
他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接下來閉嘴比較好。
「咳咳……」
秦易咳嗽了兩聲,正色道:
「接下來,我哪也不去,由我坐鎮,滄瀾域安全的很。」
「不過現在,我還是要先去救醒我妹妹再說。」
「對!」
朱先生兩人,也當即反應過來,連聲道:
「是該先救醒你妹妹!」
「走,我們一塊去!」
…………
滄瀾聖域,神朝帝都之中。
密室之內,燈火幽幽:
封住秦嵐的萬載冰晶棺槨,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寒氣,有若雲霧般在冰棺表面流淌。
秦嵐面容平和,手中抱著一隻黃皮葫蘆,似乎正在沉睡。
冰棺另一側:
秦震天和古韻鳳,坐在長椅上,看著冰棺中的秦嵐,怔怔出神。
那天的大變,他們歷歷在目。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卻又被生生拆散,女兒陷入生死危機,兒子為此遠赴外域,前途未卜。
著大半年,兩人的心中,著實是備受煎熬。
「誰?」
這時候,秦震天猛然察覺到了的腳步聲,怒聲呵斥道:
「給我滾開!」
「我說過,沒有我下令,誰也不允許擅自靠近!是哪個……」
他還沒罵完,一道熟悉的無奈聲音,便從門外傳入:
「老爹,是我啊。」
「我剛剛回來,也不知道你下過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