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界

2024-08-12 18:17:38 作者: 滿橙香
  九天之上,是凡俗之外的仙界。鴻蒙之時,盤古大帝辟開大地,至此天地初分,萬物伊始。世界由仙族與魔族兩族統領,後由女媧大神創造人族,由此人,仙魔三族共統天地!

  然三族之中,仙族清高傲,魔族性情暴虐,人族初創凡身脆弱,只能依附於仙族,卑微求存,女媧大神不忍人族凋零,向盤古大帝求情,大帝遂派仙使下界,傳授仙法,允人族英傑升天得道。

  人族雖人生短暫,也不如仙族,魔族天賦非凡,但其種族生生不息,繁衍茂盛,更因人族有仙人血脈,能修習仙法,得道升仙,與血脈艱難的仙族正好互補,所以人族與仙族是天然的盟友,仙人兩族聯手,魔族弱勢,雖屢屢不甘生事.但回回都被仙族鎮壓,三界倒也享了數千萬年的太平。至此,天地種族也成功地分了三六五等,仙族尊貴,人族繁盛,魔族因為嗜殺的本性在三界之中人人喊打。而仙族之中又以血脈強盛為尊,最為強盛的三族為,龍族,鳳族,月族。龍族為天帝一族,掌管仙界,鳳族乃帝後一族,掌管萬物生長,月族為戰神一族,掌管戰事,三族各司其職,維護天地太平。

  月族仙人,掌握時間與空間,操縱一切陰陽寒暖,強大之處毋庸置疑,月族尊者更是縱橫天地,無戰不勝,被魔族視為第一仇敵,但如此強大尊貴的月族卻是子嗣艱難。

  月宮坐落於九重天之上,一輪明月當空,仙宮浩大輝煌,於月光照耀下,冰冷孤寂。

  可此時月華尊者的寢宮內卻是少有的熱鬧。

  「尊主,為何少君主還不醒來?我月族少主天生尊貴,三界之中何人膽大包天,敢傷我族少主?」

  月族名族人聽了連連點頭,個個摩拳擦掌,毫無往日平淡冷漠的樣子。

  「尊主也是,怎麼能讓小人傷我少主?」往日最為推崇月華的星月族首領月無青接連發問,有些責怪地看向月華。

  月華淡淡開口:「吾兒與人間降世,塵緣深重,歷經此一劫,方可斬斷塵緣,回歸月官。」

  天上一月,人間一年。六月前,月族中占卜吉凶的月輪突然諭旨,言月華有血脈流落凡間,震驚月族,月華更是立馬便開始施術尋找,可凡間地域廣闊,實在難以確定方位,以月族全族之力也費了六月時光才得以尋到遺落血脈蹤跡。

  「少主受苦了。」月族眾人聞言心疼道,不過仙族之人最忌因果,如不及時圓滿因果,了卻凡俗,便是給大道仙途留有隱患,那便更加不妙了。

  月族血脈繁衍艱難,幼崽就顯得格外珍貴,小小為尊者之子,便是月族未來的領袖,自是更加尊貴,自天地初定以來,他月族莫說是少主受人欺負,便是月宮養的兔子也沒有人敢輕視。可嘆他月族少主竟在凡間九死一傷。眾人看著臉色慘白躺在床上的小小,皆是滿眼疼惜。

  「各位仙上,請於大殿休息,已為各位備好膳食,請。」月官仙官適時出聲,將各路神仙領出寢殿。

  月華看向玉床上的小小,淡淡地道:「醒了,便起身吧!」

  小小眼皮動了動,又躺了半響,才坐起身來,摸了摸心口,他明明記得他死了來著,莫非,這裡是死後的地府?剛剛那些人烏泱泱的將他圍住,嚇得他都不敢動了。

  可看著這由琉璃與寶石堆砌的寢殿,空中仙霧繚繞,竟還閃著星辰月光,這麼美的地方竟是地府嗎?

  還有,這位大美人郎君怎的也在此?莫不是,也英年早逝啦?小小有些想哭,他死了就算了,怎麼美人郎君也死了呢?真是,這可怎麼辦呀!

  月華見小小醒來竟開始紅眼睛要哭,皺著眉看向身旁的仙官碧玉,碧玉自然會意,上前輕柔地行禮,道:「少主可是有哪裡不適?」

  小小一頓,看向碧玉一時間忘了愁苦,下意識乖巧的回答:「這位阿姐,,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只是,您這麼美麗,怎的也這麼年輕就到這兒來了?」

  碧玉被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弄得一團疑惑,只能拿出月這宮首席管家的素質來,親切地說道:「少主,這是九重天之上的月宮,您歷劫歸來,又是初到仙界,就由小仙為您解惑吧!」

  小小也被碧玉恭敬的態度和陌生的話語弄的雲裡霧裡,偷偷著向靜立一旁的月華,卻被月華抓住了偷看的視線,四目相對之間,月華詭異地從小小的眼中讀懂了什麼。

  月華攔下正要長篇大論的碧玉,看看小小道:「這裡不是死後的地府,你沒有死,吾也沒有死,你是吾的兒子,這裡是仙界,這些大殿裡的都是仙人,吾與你,皆是仙人。」

  碧玉和小小目瞪口呆的看著月華,前者驚訝:原來尊主也能一口氣說那麼話,後者則驚訝於月華說出的內容。


  小小呆呆地看著月華,默默消化著他所說的話,一股酸楚湧入鼻尖,清潤的大眼流下珍珠般的淚水:「郎君,不,爹爹,你怎麼才來接我?」小小對於月華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就相信了,可能他對這一刻,這一句話,已經期待太久太久了。

  邊哭還邊從床上爬起來,猛得撲向月華,扯著月華的外襟越哭越凶。

  月華感受著懷裡的溫度,感受著那哭聲里洶湧的愛意,心中的冰山也開始融化,修長的手指笨拙地將小小臉上的淚珠抹去,無奈地道:「怎的就哭成這樣?」

  碧玉何等聰明,見此情景哪能猜不出前後因果,無聲的揮手將殿內侍從退出門外,自己也悄悄離去,就讓咱們尊主好好地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吧!

  一退出殿內,原本規規矩矩的侍從們忙將碧玉圍住:「碧玉仙上,你說咱們小少主怎得哭的這樣傷心?」

  「是呀,是呀,怎麼像是沒有傳承記憶的模樣?」

  碧玉清咳一聲,正經地道:「少君年幼,我月族幼崽孕育千年才能出生,小少君才不過六歲便已化成人形,又流落民間,沒有血脈靈氣滋養,自然不同以往。」

  眾人點了點頭,又一仙蛾興奮地道:「仙上,仙上,小少主靈秀可愛,竟還叫您阿姐,當真是乖巧,聽得我心都要化了。」

  「我也是,我也是,可惜我等仙職微小,和小少主怕是說不上話。」圓臉小仙蛾有些低落的垂下頭。

  「哎呀,我等能在月宮當差已是前世修得的福報啦,而且我們日日在月宮當差,日日都能見到小少君,一定會被其他的仙娥羨慕死的。」

  「就是就是,而且小少君看起來和月族其他的幼崽不一樣呢?還會哭!」

  「是呢,是呢,哭得好可愛!據說月舞族的月霓裳小仙君,從出生起就沒有哭笑過呢!」

  「這有什麼,據說尊主幼時就和如今一般地清冷自持了。」

  碧玉一聽這八卦都說到仙尊身上了,連忙開口制止:「好了,少君剛回歸,宮殿布置,仙服等各色用品都得準備萬全,若出了紕漏,自去領罰。」

  碧玉端起氣勢,有條不紊,事無巨細地將任務布置下去,這才將一群嘰嘰喳喳的仙娥侍從打發掉。

  殿內,哭夠了的小小,有些害羞地從月華的懷裡脫離了出來,月華鬆了口氣,他沒見過這麼能哭的月族幼崽,月族人天生情感淡漠,便是幼崽也從來是寧流血不流淚的。

  「爹爹。」

  「嗯。」

  「爹爹!」

  「嗯?」

  月華看著疑惑地看向小小,小小紅著臉問道:「爹爹以後不會再把小小弄丟的,是嗎?」

  「自然。」此後千萬年,他們都會是彼此的唯一的親人,彼此唯一的牽絆。

  小小聽了高興地踢了踢被子,又親昵地靠近月華,圓圓的眸子裡盛著流轉的星河,又獨自高興了會兒,過後,小小有些擔憂的看向月華,欲言又止。

  「有事,說便是了。」

  「那,那個小郎君和娘子都平安了嗎?」

  「嗯。」那對母子身負氣運,只要渡過一劫,便是一世榮華,月華啜飲了一口茶。

  「那,爹爹有幫我收拾好老乞丐的骨灰嗎?」小小舒了口氣,又緊接著問。

  月華飲茶地動作一頓,復又點頭,心念一動便將任務傳給了碧玉,現在收拾好了。

  自是不管,碧玉上仙又一通忙碌。

  「那,老乞丐沒有成神仙嗎?」

  月華搖頭:「已轉世成人了。」

  「那太好了,老乞丐總是念叨來世,這下他可如願了,」小小歡喜地道:「那,桂花姐,劉阿兄,劉阿姐,楊阿兄呢?他們都好嗎?桂花姐成親了嗎?」

  月華不答,放下茶杯招來興奮的小小道:「你在人間的人生已經結束了,那些凡人俗事與你再無瓜葛,你如今是月族少君主,該放下那些凡俗的牽絆。」

  小小聞言眼眶又是一紅,卻沒再流淚,抬頭乞求道:「那,我只想知道他們好不好?可以嗎?」

  「嗯,他們都很好,」月華終是心軟,應答著點頭。

  「那我可以給桂花姐送個禮物嘛?」小小討好地將茶水續好,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變得更大更圓,配著肉嘟嘟的臉蛋愈加的可愛。

  月華捏了捏肉臉,心中滿意:「可以,但,天上一天,凡間一月,他們都是凡人,你不宜再出現在他們面前,等日後他們若有劫難,我可為他們化解,保他們一世順遂,便當是我對他們的感謝。!」

  「太好了」,小小光著腳丫在地板上蹦了蹦,未了,又紅著臉拍月華的馬屁:「我就知道爹爹是最厲害的。」

  月華聽了頗為受用,又擼了擼小兒柔軟的頭髮,輕柔地將鞋子給小小穿上,鄭重地看向還興奮著的小小:「以後,你就是月族的少君了,人間的名字你可以放進心裡,但,以後,要用吾給你取的名字。」

  「爹爹給我取的?」小小是個懂事的孩子,見月華鄭重,自己也認真了起來,其實,小小這個名就是隨便叫出來的,老乞苦一直都沒給他起個正經的名,一直都叫他小乞兒,現在,他居然要有真正的名字啦,還是爹爹給他取得呢!

  小小渴望地看著月華彷佛有什麼天大的好事降臨,月華輕輕一笑:「月曉,天上之月,長河漸落曉星沉之曉。」

  月華溫柔地看向,月曉,以吾之姓,曉之寓意,願你永遠清明睿智,自由如風。

  小小懵懂的歡喜著,以後,他就是月曉了呢,真好!

  稚子梨渦微現,眸子清亮帶著無限的歡喜:「爹爹我好歡喜啊!」

  月華招手遮住月曉亮得驚人的眼睛,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心口裡蓬勃地情感,這是他的血脈,他的延續,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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