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衙役轉過身，見她雙腿顫抖如篩，滿臉蒼白，略一思索後，直接指了離她最近的犯人過去幫忙。
由於趙氏癲癇發作，四周的犯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離的有幾丈遠，就怕自己被傳染了。
如今她們又一臉穢物，眾人躲遠，生怕自己被指到，衙役環視眾人，指了指離趙氏最近的婦人——姜行索的貴妾，柳姨娘。
這柳姨娘也是個人物，這麼多年在趙氏手下一直見招拆招的活，是四房眾多妾室里唯一一個不怕趙氏的人。
雖說她沒有子嗣，但是憑藉一身好本領哄得姜行索雲里來霧裡去，在他心裡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柳姨娘見衙役指了自己，臉色微微發白，如遭雷劈，小心翼翼地求情：「大大人，能不能換一個人，我我.」
話還沒說完，衙役目光凌厲的看向她，板著臉道：「怎麼？你是在質疑我？」
柳姨娘見狀，媚俗的臉上瞬間堆起笑來：「哪能啊，大人英明決斷，我這就去，這就去。」說完便馬不停蹄地奔向趙氏身旁。
衙役見她如此識相，就收回了視線，吆喝著繼續趕路。
趙氏此刻意識清醒，一見柳姨娘過來幫忙，嘴裡啊啊啊的叫個不停，礙於她有前科，眾人也就沒當回事。
柳姨娘來到趙氏身邊，撿著沒有被污染過的地方攙扶著，她心有怨懟，無處可發，掐著她胳膊上的肉，就暗暗使起了勁。
趙氏像瘋了一樣啊啊啊的叫個不停，企圖吸引眾人的注意，她巍巍站起身，扭頭看著柳姨娘：「啊啊.你.你.」
「啊呀，主母，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開口說話了，免得浪費力氣，走不動路，要是誤了趕路的時辰，叫大人們訓斥，那可就不好了，妾是好心提醒，主母你可要聽進去呀。」柳姨娘瞪著一雙清澈的水眸假模假意的說道。
姜知黎見趙氏不消停的模樣當下就爆發了，她皺著眉，一臉煩躁地說道：「娘，你安靜點，別沒事找事！要是真跟不上隊伍，到時候我們都得被抽，你省點力氣吧。」
趙氏被她訓的一愣，眼淚驟地聚集在眼眶內，一行清淚順著面頰流下，緩緩地別開了臉。
姜知黎見狀，按耐住不耐煩的情緒，耐下性子溫聲安撫道：「娘，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就聽柳姨娘一句勸，少說話，先保留體力，過了今天再說吧。」
趙氏聽著勸，驟生的委屈和難過這才慢慢消了下來，柳姨娘見姜知黎面色陰沉都快要滴出水的模樣，也不敢再使怪，安安分分的攙扶起趙氏來。
姜知渺見狀暗自感慨，看來，惡人自有惡人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烈日當頭，濃郁的樹木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這才讓趕路的眾人不至於燥熱難忍，此時，路邊的喇叭花正隨著微風的吹拂肆意搖擺著。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姜知渺覺得她的嘴都被曬得乾巴了，嘴周起了一圈死皮，螢冰鐲雖說可以降溫，但它不抗曬啊，這太陽刺啦啦的曬在她身上，她有點招架不住。
從出發到現在，兩個娃娃差不多走了一里多路，姜知渺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先制止了他們。
「娘，先停一下，喝口水吧，這大熱的天，都被曬得渴死了。」姜知渺從包里拿出一個水壺遞給徐有容。
話落又拿出一個，蹲下身將兩個娃娃圍在懷裡，打開塞子，挨個將壺口對準他們的小嘴。
兩個娃娃昂起頭咕嚕咕嚕的喝著，抱著水壺都不鬆手，埋頭猛喝，見他們喝完，姜知渺這才接過水壺埋頭喝了起來。
爽，太爽了，這純天然無公害的井水喝下去，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叫囂著痛快。
一大口下去，壺裡的水一滴也沒有剩下。
幾人喝完後，姜知渺就將水壺都收了回去，蹲起身，將兩個娃娃抱在懷裡，繼續趕路。
隊伍有條不紊的前進著，除了姜知渺幾人外，眾人都是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樣，就連衙役也不例外。
大伙兒面色蒼白，頭重腳輕的邁著步子，形如朽木。
「快點，大傢伙都快點，前方樹下稍作修整。」衙役指著鬱鬱蔥蔥的樹木，滿頭大汗的喊著。
眾人本就被這日頭曬得渾身疲軟，邁不開腿，此刻聽見衙役的話，腿也不酸了，頭也不重了，毫不誇張的說，還能再撐個八百米。
他們一咬牙，重新邁動酸軟的雙腿，一鼓作氣地來到了大樹蔭涼下。
此刻也不顧上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休憩。
「後面的再快點，別墨跡，加快步伐。」隊伍後面的衙役揚聲道。
待眾人都到齊了後，衙役這才從存放吃食的車上拿來之前就做好的硬餅子分發給眾人，並宣布：現下稍作修整，待到午時三刻再度上路。
這餅子還是昨日夜裡做的，又在車上放了一夜，被棉被捂得嚴嚴實實的，早就發酵了。
姜知渺一拿到這個餅子就聞到了，那酸爽的感覺，實在是叫她欲罷不能，撕了一小塊到嘴裡，好在不算餿的徹底，還能吃。
雖然她的手裡還有479個點數，要想吃點好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點數是花一個少一個，硬餅子總歸是要吃的，還需要適應才行。
若非生活必需品，她是不會輕易用掉來之不易的點數的，領了餅子後，幾人便坐在地上吃了起來，一刻鐘後，餅子被吃的精光。
西南方向一顆大樹下，溫家人正捧著硬餅子哼哧哼哧的吃著，他們正吃的入神時，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跑著向這邊走來。
景明見明珠過來了，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裡滿是欣喜，小心翼翼地拉著溫母的衣擺道：「娘，這是我的朋友，她叫明珠。」
姜知渺自然不放心明珠一人前來，在她鬧著要去找朋友時，她就帶著兩小隻來到了溫家人面前。
左右就在她們後面，也不遠，對於合理的要求她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溫家人抬眼，只見一豆蔻少女帶著兩粉雕玉琢的的娃娃，眉眼含笑的看向這邊。
溫竹卿愣了愣，很快又恢復如初，拿著手裡的餅子又吃了起來，姜知渺見他面色如常，想來一日的休息身體已無大礙。
見兩大一小盯著自己，姜知渺笑道：「伯父伯母好，我叫姜知渺，是明珠的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