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多了都是淚
除了溫竹卿外，三人是頭一回見姜知渺，當即對她起了好奇，幾次寒暄下來，幾人就熱絡了起來。
姜知渺交談下來只覺得幾人性情純良，是個值得深交的，她當然不打算單槍匹馬的去往極北之地，若是有交好的人家，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現在她畢竟只是凡人之軀，總有顧不上的地方，若是能和一些性情純良的人戶交好，也是好事。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明珠明淮還小，還是有社交需求的。
看著時間不早了，姜知渺沒有多留，一番告辭後，又牽著明珠明淮的手朝著原位走去。
雖然不是很熱，但是這日頭還真挺烈的，刺的她睜不開眼，這熱浪滾滾的，要不是有螢冰鐲可要遭老多罪了，幸好有螢冰鐲。
一股股熱浪襲來，休憩的時辰早已過半，幾人回到原位後，就躺在地上準備入睡。
這一天天的消耗量太大了，小睡一會下午才有精力趕路。
——
姜知渺是被衙役的吆喝聲吵醒的。
午睡了一小會兒，她又滿血復活了，不過天還是很熱，午時三刻正是一日中最熱的時辰，太陽曬在身上，骨頭都給曬軟了。
好在，由於剛休息過的緣故，眾人不至像先前那般邁不動腳。
枯燥無趣的趕路又開始了，其他狀況除外，隊伍按一日五十里的腳程算，極北之地在一萬里外，等到了之後，那就是十一月底了，流個放，居然要從夏季走到冬季。
姜知渺整個人都不好了。
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這一萬里的路程她自己看著都累，更別說這些犯人了。
一想到現在居然連一百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走到，她只覺得心累。
明明今天才是第二天，怎麼她覺得已經過了好久似的，作孽啊，這是！
再不能接受還能咋的，只能腳踏實地，踏實趕路，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早上走的官道，現下時間緊，路程遠，衙役就領著眾人抄了近路，近路雜草叢生，四周密密麻麻長滿了蒼耳，眾人被扎的叫苦連天。
本來就熱，早就汗流浹背，又遭遇蒼耳襲擊，隊伍的速度更慢了。
衙役氣急敗壞，狠狠地甩了一頓鞭子，這才讓隊伍的速度提了上來。
姜知渺往前瞅了瞅，只見溫母背著景明，行走間步伐穩健，底氣十足，她篤定，這一定是個練家子。
事實上姜知渺沒說錯，溫母確實是一個練家子，還是個練得很好的練家子。
溫母未出前就是將軍府嫡女，自小舞刀弄槍，出嫁之後，也沒有耽誤這身武藝，每日晨起練功，數十年如一日，自然和其他的犯人不同。
日暮西山，漸漸地天邊出現了火燒雲。
西沉的晚霞打在眾人身上，卻沒有一人有欣賞的心思。
「快了，快了，大傢伙再加把勁，快到了，還有十里路就到了，就能休息了。」
眾人拖著沉重的身體，面無表情的走著，此時他們多麼期盼能下一場大雨，將身上的暑熱淋散，然而這只是白日做夢。
這萬里無雲的天想下雨，簡直是痴人說夢話。
姜知渺看著幾人蔫蔫的模樣，就讓徐有容把包里的水壺拿出來喝，熱倒是不熱，口確實有點干。
「阿姐，我餵你喝。」明珠拿著水壺懟在姜知渺嘴上，只是準頭不太好，懟偏在她臉上，弄的她哭笑不得。
明淮見自家妹妹傻不兮兮的模樣，頓覺無語，一把將水壺拿了過去，想正確示範一番，展現作為哥哥的尊嚴。
只是，毫無意外的翻車了。
這一把直接懟在了姜知渺的鼻孔上，他尷尬的摸了摸頭，看著姜知渺眼神閃躲。
姜知渺不想被孝死，無奈接過水壺仰頭喝了起來，水分補給結束，幾人又開始趕路。
天色昏暗時，終於趕到了今天的落腳點。
不過這個驛站可就沒有昨天的好了，就是間破屋子，四面漏風的那種，一間屋子擠了兩家人，好在溫家和姜家分在了一間屋子。
姜知渺見兩家人住在一起，直接就占了一個地方，讓景明把溫父溫母他們也帶過來，和性情純良的人的人呆一塊總比心懷不軌的好。
天黑了，衙役就將成年男子身上的枷鎖都解了下來，溫竹卿現下行走自由，抱著景明拿著東西就走到了姜知渺身旁。
兩家人簡單的打掃了一番後就癱坐在地上，實在是太累了，需要緩緩才行。
姜知渺坐在地上接受著四面八方指責的眼神，毫不在意，這其中，趙氏一家的視線最為熾熱。
他們氣的牙痒痒，但礙於衙役在旁，也不敢生事，不是他們不想，實在有心無力，這一天走下去，連句話都不想多說，更別說去找麻煩了，等他們養精蓄銳後，再教訓這個賤人也不遲。
幾個小孩早就玩開了，有明珠這個氣氛選手在，完全不存在冷場。
聽著衙役的吆喝，兩家人各派一個代表領回了硬餅子，好消息是這餅子是新鮮出爐的，不像中午那些似的，都是餿的。
剛做好的餅子還是很硬，但吃起來有股淡淡的麥香，說不上好吃不好吃，就著水吃，倒是品出一種別樣的風味。
一刻鐘後，眾人水足飯飽，幾個娃娃又跑到一起玩去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玩些什麼，手舞足蹈的一直嘻嘻嘻地笑個不停，小孩子真是個神奇的生物，大人都累得不行，他們卻像被打了雞血似的，一門心思想著玩。
姜知渺無限感慨，看來她還是老了啊，不能比啊不能比。
他們幾個沒走多少路，姜知渺也理解，但是這個屋子裡上躥下跳的孩子可不止他們三個，她不理解，並大為震撼。
不過那些家長可就沒有姜知渺這麼開明了，當即抄起鞋底子就往他們屁股上打，讓他們不敢放肆。
笑話，這一天天的累都累死了，哪還有精力管娃，一頓好打才是駕馭孩子最正確的打開方式，挨了打了，也就不敢上躥下跳了。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本章完)